戚老爺子聽見靜，朝門口張：“是姒姒和淮州回來了嗎？”

“嗯。”戚淮州走進客廳，初姒其實不想進去，但手被戚淮州抓著不放，還是被他拉了進去。

然后就看到客廳里，謝母低頭喝茶，臉被茶杯擋住一半，低垂著眼睛，看不見表；而謝父在對上初姒的目的瞬間，就別開了視線。

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尷尬。

唯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戚柏雪站了起來，躍躍試：“大哥，剛才謝伯母說……”

戚淮州將目轉向，淺的眼睛依舊沒什麼緒，然則卻人聯想到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平靜之下，是暗在洶涌。

戚柏雪的突然不靈活了：“說、說……額……”

戚淮州問：“謝伯母說什麼？”

戚柏雪不想活了才會說下去，立馬捂住自己的：“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沒聽到你去問別人吧！”

謝意歡站了起來：“戚先生，我們剛只是在閑聊。”

初姒很煩，特別煩，一不明白戚淮州追問這個干什麼？戚老爺子已經把話題帶過去了，他們也當做沒聽見不就行了，問了不是更加尷尬？

二不明白為什麼謝意歡哪兒都想？得到嗎？

心浮氣躁，臉也冷了，想甩開戚淮州的手直接走人，戚淮州抓的手，一個字：“說。”

他看的是戚柏雪。

死就死吧！戚柏雪閉上眼睛，一腦全倒出來：“就是說！小時候媽媽給你定下的婚約是娶意歡姐姐，不是娶謝……額，初姒姐姐……”

“……”

謝母臉不太自然，支開戚淮州和初姒，才敢去試探戚老爺子的意思，哪知道還沒試探出來，戚淮州和初姒就回來了。

尤其是戚淮州。

他雖然比他們小一輩，但這幾年他獨立執掌戚氏，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現在的他就代表著戚家和戚氏，哪怕他們是長輩，也有所顧忌。

謝母在沒有得到戚老爺子的態度之前，本是不想跟戚淮州開這個口，現在計劃全被打了，不過到底也是商場上走過來的人，這點小變故應付得來。

正要故作笑談地道一句“那都是從前的趣話”，話未出口，戚淮州反而先笑了，低頭看旁的初姒：“原來你是因為這個跟我吃醋。”

初姒：“？”

戚淮州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整個客廳的人都聽得到。

戚老爺子一時也不明白孫子的意思：“什麼吃醋？”

戚淮州溫聲：“就是謝伯母剛說的那些話。”

初姒再次：“？”

他在自言自語些什麼東西？

戚淮州垂下眸，淺的眼睛背對著水晶燈照不到，看起來比平時深郁了許多，也深了許多。

“母親那時候已經神志不清，可能都認不出來誰是誰，看見哪家的小姑娘，都會說長大了當的兒媳婦，難道我真的要每個都娶回家？”

……嗯？初姒眨眨眼。

“再說了，母親想找兒媳婦，也是為懷淵找的，怎麼都與我無關，”戚淮州好聲好氣，像在哄，“所以別吃醋了，姒姒。”

初姒先是被他嗓音低沉的‘姒姒’二字電得腰眼一麻，隨后明白過來他說了什麼話又愣了，他是……

是在替反駁媽媽剛才的話？

——就算戚夫人真說過讓謝意歡嫁進戚家，那也是做不得數的，因為那時候已經神志不清，非要做數，也不是嫁給他戚淮州，而是嫁給戚夫人的親兒子戚懷淵。

他是這個意思嗎？

他是在袒護？？

啊啊啊啊啊！！！

初姒的心就像有煙花砰的一下在心里炸開，漫天流火，璀璨無比。

初姒抑制不住角上揚，又有一點點點兒不滿他的話說得那麼含蓄，要是笨一點，就會不出他的涵了！

不過單看滿屋子的人這彩紛呈的臉，就知道在場都是聰明人，都聽得出來意思。

這簡直太棒了！

“看天可能又要下雨了，路上不方便，我和初姒先回瓊樓。”戚淮州表完態度，又十分尊重地問了初姒，“跟我走嗎？”

初姒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跟你走。”

“好好好，你們先走，開車小心啊。”戚老爺子最滿意他們相親相的樣子，更是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

這邊大家的重點都在初姒和淮州上，沒有人注意到，后的謝意歡不知怎的打碎了一個茶杯，傭人及時上前：“意歡小姐小心，我來收拾。”

謝意歡低聲說：“我想去洗手間。”

傭人為指路：“洗手間在那邊。”

戚柏雪本來還以為謝意歡能挫一挫謝初姒的銳氣，結果還是讓謝初姒這麼得意，再看謝意歡這副上不了臺面的樣子，厭煩地翻了個白眼。

謝意歡上完廁所，在外面的洗手臺洗手。

戚柏雪徑直走過去，擰開另一個水龍頭：“你媽媽那些話，你聽聽就行了，別真以為能進我們家，我雖然不喜歡謝初姒當我大嫂，但你這樣的，我更不喜歡。”

剛才說那些話，只是為了氣初姒，實際上本看不上謝意歡，更不要說讓當大嫂。

謝意歡洗手的作一頓，慢慢轉頭看著，那眼神不似平時那麼溫婉可人，而是有些幽涼：“我這樣，怎麼樣？”

戚柏雪一向有話直說，不喜歡謝初姒從不掩飾，不喜歡謝意歡，當然也不會客氣。

“你一沒有謝初姒漂亮，二沒有謝初姒有氣質，唯唯諾諾，一小家子氣，站在我大哥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傭人呢，你要是進我家門，只會丟我家臉。”

說完，關掉水龍頭，甩了甩手，轉出去。

獨留謝意歡站在原地，一不，任由水槽里的水不斷流走。

拿出戚老爺子送的那只手鐲，神晦暗。

……

車上，初姒托著下，側著笑地看著男人，認識他十幾年，從來沒有覺得他這麼順眼：“你今天怎麼那麼好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