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不是這方面的夸獎。

梁遇臣拎起椅背上的大，繞過辦公桌走到跟前，影罩在上，把手里的文件夾遞給：“這個拿著。”

“這是？”舒云接過來，翻開封皮，看見“南城天星”的字樣。

“南城天星的文書資料。不懂的問許雯。”

“噢。”舒云點點頭，見他說著就要走，于是提步追在他側后方，“梁老師您要走呀？”

“不然讓你們提前下班？”

“……”舒云噎住。

原來說讓我們吃飯休息，只是因為自己要下班了，跟在他后面，心里默默罵了句資本家。

不知不覺，兩人已走到走廊的岔路口。

他余瞥見兩側玻璃上亦步亦趨的倒影，流水似的安靜，想起中午在窗邊蹦蹦跳跳背書的樣子，緩緩開口：“舒云，絕大多數人的職業生涯都是從廉價勞力開始，再從廉價變得無可替代。”

梁遇臣回頭看過來，“而你的生涯，已經開始了。”

舒云一怔，眼睛里有什麼重新閃了閃，難以控制地揚起角：“……好！”

梁遇臣頷首，示意不用跟了：“回去吧。”

話落，他長往前電梯的方向走去。

舒云目跟著他，很快就看不見了。

懷里扣住文件夾，整個人站在原地，溫和的日落在走廊上，只余心跳怦然。

-

舒云回寢室的時候，剛過七點。

寢室里沒人，打開燈，從墻角把自己的箱子推出來，準備收拾行李。

半小時后，方杳和高詩琪推門進來，見在宿舍仿佛看見了什麼稀奇事：“你今天回來這麼早？早說啊，給你帶份燒烤。”

“不用，我剛吃過飯。”舒云站在柜前，糾結帶哪一套羽絨服。

“你要出差啦？”方杳看攤開的箱子。

“嗯。明天走。”

高詩琪一聽，“啊”了一聲，朝撲過來：“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小云我舍不得你。”

舒云笑：“沒辦法，事務所就是這樣，一到年末天天出差。”

一旁的方杳過來，遞給一個絨紅本：“你上學期參加比賽的證書。我們在下面遇到了姚池，他要我給你拿上來的。”

舒云聽見“姚池”的名字，微微一愣：“多謝。”

“我可以問嗎？”高詩琪忍不住說。

“問什麼？”

“你和姚池怎麼了？”拉過自己的椅子，面靠椅背地坐上去，“而且上次去歌廳唱歌，你也沒去，姚池心好像也不好。”

舒云把證書放進屜里，無奈道：“我沒去是因為我第二天要上班，哪那麼多時間玩。”

“那他干嘛不高興？”高詩琪忽然拍一下手，“啊我知道了，他不會給你表白然后失敗了吧？”

“……”舒云蹲下去繼續收拾，嘆氣般出聲，“沒有……”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高詩琪又問。

舒云作一頓，腦海里登時浮現今天下午梁遇臣離開時的影。

不疾不徐的姿，和緩清沉的聲音，以及那些，可能只是隨口而出，在這里卻天地寂靜的安。

“你不會真有喜歡的吧？誰啊？”高詩琪蹺著椅子，一霎湊過來。

舒云說：“我喜歡學分、工資，還有獎學金。”

高詩琪：“……”

倒是一邊的方杳直接笑瞇瞇地穿：“你是沒有還是不敢說？”

舒云渾一僵，低頭沉默。

“看來是不敢說哦。”方杳笑。

舒云拒絕回答，只抬手把自己桌上的零食罐抓過來遞給們。

兩人作停一下，很自然地接過來，一邊分贓一邊小聲討論——

方杳：“一般小云不愿回答問題的時候，就會發零食堵我們的。”

高詩琪：“就是就是，心里一定有鬼。我們今天先吃，下次再問。”

舒云：“……”

-

第二日一早，舒云裹上圍巾，推上箱子，也不驚醒睡夢中的室友，把零食罐子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留了張紙條：【我走啦，零食都歸你們！】

踏著冬，回頭看眼生活了三年多的寢室，闔門離開。

學校到機場有直達地鐵，舒云到的時候，其他同事還沒有來，帶著耳機坐在候機室看網課。

秦玥玥是第二個到的，舒云正想綻開笑容打招呼，但下一秒便對上眼底毫不掩飾的敵意和厭惡，里那一句“早上好”生生剎住。

看避開自己坐去遠，便也轉回頭來不再搭理。

連續兩次熱臉冷屁，舒云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

是因為上次，自己拒絕去幫問梁遇臣分組的事？

后面，其他人也陸續到了。

許雯瞅一眼的屏幕，驚訝：“哇，你好用功，都開始學cpa了嘛？”

舒云有些不好意思，“反正遲早得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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