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手里的紙團，把雙往靠門的位置了。

不好意思現在整理。車里實在太安靜了，好像呼吸聲都會被放大，整理儀容發出的聲音總讓覺得會讓對方不斷注意自己。

于是垂著眼拉起上的西裝，慢慢蓋在自己上，臉和耳朵卻忍不住慢慢變熱。

不著痕跡地細嗅服上的味道——悉的冷冽淡香和雪茄氣味，再一想到這件外套曾經沾染著他的溫，整個人就有點暈忽忽的，像上回喝了幾口酒時那樣。

很快，車子駛過了書店門口，過車窗，溫書瑜幾乎是立刻就看到了停在書店門口不遠的一輛車。

負責接的溫家司機站在車邊，撐著傘四張。

短短一秒，腦子里思緒轉得飛快。

要說嗎？

要是說了的話，他肯定會把自己給司機，然后由司機送自己回家，對吧？

這樣想著，下一秒就已經若無其事地把頭轉了回來，不再看著窗外。

做了壞事得逞后又興又后怕的覺如同喝了酒的后勁，一點點涌了上來。

暖風從空調出風口溢出來，慢慢塞滿車的空間，溫書瑜在寬大的外套里，覺得舒服了不，人也慢慢平靜。

只是流逝的每一分沉默都讓焦急地想說點什麼。

終于，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氣問道：“你知道我家的地址？”

然而問了之后又立刻懊惱這問題蹩腳，等待回答時有些張。

“這都不問清楚就敢上車了？不怕我是找借口騙你？”

溫書瑜一噎，總覺得他語氣里有點取笑的意思，“你和我哥……不是好朋友嗎？”

“好朋友，”他散漫地咬字，重復了一遍，“他告訴你的？”

頓了頓，“不是，我猜的。”

他“嗯”一聲，語調漫不經心到有點敷衍的意味，“聰明。”

溫書瑜角有點克制小心地彎了彎。

過了會，又說：“弄的墊子該怎麼辦？”

“會有人清理。”

指腹小心挲著西裝里襯，“噢。”

車里安靜下來。

突然，溫書瑜想到那天自己鬧了笑話的稱呼，張了張想說話，卻又擔心自己這樣一直找話說會讓對方覺得煩。

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其實，那天我不是故意要那麼稱呼你的。”

“哦？”他似乎很輕地笑了笑，趁紅燈的功夫微微向后側過臉，“那聲哥哥聽？”

男人的側臉線條立而明晰，一瞬間像一個剪影定格在溫書瑜心口。

哥哥？

一愣，眨了眨眼。

一時無言，他沒催促，只是掀眼看了看，窗外線落在他眼瞳上，照出剔的淺棕。

溫書瑜掐著手心，著頭皮憋出忸怩的兩個字：“……哥哥。”

“乖。”他隨口應道，就像對待小孩。

末了轉回去，車子重新行駛起來。

一個不帶任何別的溫與愫的字，卻讓心尖得發，手心都沁出了一點汗。

溫書瑜半個下都進了蓋在上的西裝外套下，耳朵都發燙了。

為什麼覺得好恥啊……

明明一段不算短的路程，溫書瑜卻覺得幾乎一眨眼就到了——雖然途中幾次因為局促和小心翼翼而覺得每一秒都格外漫長。

車開到了目的地。

“宴辛？”溫朗逸看著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

梁宴辛瞥一眼后座車窗，打開了車門，“人給你送回來了。”

在一件男士西服下的坐在后座，齊肩的長發看得出還沒干，裹著纖細小的中筒上面沾著污水的痕跡。

像一只沾了羽的可憐小鳥。

溫書瑜下心虛，“哥……”

“眠眠？！”

“眠眠回來了？！”趙棠如聽見靜，忙推門出來。

“趙姨。”梁宴辛點了點頭。

趙棠如笑著應一聲，擔憂的表如釋重負地消散，“宴辛，怎麼是你送眠眠回來？”

溫書瑜搶著答道：“我去書店的路上下雨了，又沒帶傘，所以叔……哥哥才送我——”

話還沒說完，溫朗逸目掃了過來，“司機就在書店門口等你，期間還給你打過好幾通電話。”

“手機被我放進書包里了，而且我上車的地方還不到書店呢。”

“那你怎麼上了車也不知道打個電話？”趙棠如問。

“我……”溫書瑜腳尖了，“我忘了。”

梁宴辛一手進袋，瞥一眼小姑娘的側臉，“是我的疏忽。”

溫書瑜一愣，側過臉去看他。

明明是自己沒有說，他本不知道司機其實是來了的。

“這怎麼能怪你。”趙棠如無奈笑笑，朝溫書瑜招手，“過來吧，傻站著干什麼，快去洗個熱水澡。”

溫書瑜正想說出口的解釋只好吞進肚子里。

往里走了兩步忽然頓住，轉遲疑道：“這件西裝，要怎麼辦？”

“你哥我一件服還是賠得起的吧。”溫朗逸掉臉頰上的紙屑，“快進去。”

溫書瑜看一眼車邊不說話的男人，低低“噢”了一聲。

一步三回頭，有著期待，可男人直到上車駛離也沒有朝這邊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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