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奉旨早，這種話聽聽就算，厲橙可沒打算當真。

他對談一點興趣都沒有，是遊戲不好玩，還是打架不刺激，談難道有當大哥有趣嗎？

可問題在於，如果他找不到自己滿意的alpha來咬他一口，那他隻能接教練和師母的「拉郎配」，從之前畢業的師兄師姐裡找個合適的alpha，幫他度過這次難關。

「你還是先從自己邊找找吧。」吳教練說，「雖然我可以給你直接找個練遊泳的alpha師兄師姐，但我不想讓人家委屈。」

厲橙：「？？？等等，我屈尊降貴讓他們咬一口，為什麼是他們委屈？我纔是omega好不好？」

吳教練道：「可你是厲橙啊！」

……好像也有點道理。

為了防止厲橙上發散的資訊素味道影響周圍人，王老師給了厲橙一組抑製。在熱期到來時，在腺上上抑製，可以阻止資訊素的發散（omega仍然會有熱期，隻是周圍人聞不到omega資訊素的味道了）。

抑製的質地和創口差不多，形狀是明的圓形，覆蓋在腺上，可以有效阻隔資訊素的擴散。除非近到把鼻子懟到腺上，否則是聞不到上的資訊素味道的。

離開醫務室後，厲橙有些無所事事地在校園裡閑逛起來。

上課鈴早已打過，但他卻沒什麼心思回班裡上課。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即將來臨的熱期，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大街上，擄個乾淨漂亮的alpha回來給他當寨夫人。

他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小弟，因為他的小弟們腦子都不太好使，做點什麼事都大張旗鼓的，這麼一傳十十傳百下去，保不齊給他弄個選妃大會出來。

他還是想自己踅合適的人選。

但是，因為他本是高敏omega，必須有和他一樣，基因強大能力卓越的alpha才能製住他的熱。

這就像是水與火。

於熱期的omega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煆烤，而alpha的資訊素就是可以澆滅烈火的水——但是，若水不足，水會在瞬間被火蒸發。

這就是為什麼，吳教練想要介紹自己曾經的學生來幫助厲橙。能夠為運員的alpha強壯，足以和厲橙匹配。

但厲橙實在不願意讓一個完全沒見過的A在自己的腺上咬上一口。

因為他有個難以啟齒的——他的腺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不知是不是因為分化太晚的原因，他的腺格外特殊，之前去醫院看診時，醫生告訴他，像他這樣奇特的腺，每萬人之中才會出現一個。

這件事，他隻告訴了教練和隊醫，甚至連他的親妹妹柚柚都不知道。

他心事重重地向著校外走去，哪想到當他走到自己悉的那麵牆下時，卻詫異地發現，學校保安正指揮著工人給牆上安裝鐵網和監控！

厲橙：「……」

他問：「保安大叔，怎麼突然在這裡安這些東西？」

保安大叔回答：「哦，我們接到一位熱心同學的電話，他說在牆外發現一個梯子還有腳印，懷疑有人翻牆進學校東西，所以我們才趕快在這裡加固牆。」

厲橙：「……你說的那個熱心同學，是不是高三（1）班的蕭以恆？？」

保安：「誒？你認識他？」

厲橙道：「當然認識。」

「他是你同學？」

「不。」厲橙咬牙切齒地說，「他、是、我、孫、子！」

「……？」

若不是厲橙理智尚存，他現在就想衝到蕭以恆他們班裡，好好和他理論一番。

一想到他的炸、烤串、涮、迪廳、網咖就這樣離他遠去，厲橙就覺得自己一半靈魂都消散在空氣裡了。

他一路走，一路踢著一枚小石子，他把那枚小石子當蕭以恆的眼珠子，恨不得用腳跟攆。

小石子在地上咕嚕咕嚕地轉著，很快就滾遠，滾到了另一個人的腳下。

厲橙的視線追著石子，看向了那個人。

「秋老師？」厲橙見秋嫻著孕肚靠在樹蔭下，臉上滿是尷尬焦急的神。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快步走過去：「您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麵對這個溫嫻靜的老師，厲橙連說話聲音都不敢太大。

秋嫻見他來了，猶豫了一下，手指了指腳。

厲橙這才注意到，原來秋嫻的一隻鞋的鞋帶開了。而因為著孕肚，本沒有辦法彎下腰繫鞋帶，但是不繫鞋帶的話，又很容易絆倒。

厲橙二話沒說，立刻蹲下，幫秋嫻把鞋帶繫好，拉的的，生怕鞋帶再次開了。

「另一隻腳還用再係一遍嗎？」他抬頭問。

他說話時，暖暖的落在他茸茸的頭髮上，他曬得有些睜不開眼，不停地眨著眼睛，睫扇時，彷彿也跟著落下來了。

秋嫻沒想到這個混世小魔王居然肯幫自己係鞋帶，實在有些驚訝：「不用了，另一隻腳應該沒問題。……謝謝你厲橙同學。」

不悉厲橙的人總覺得他目無尊長，敢翹課、頂撞老師，絕對不是什麼好學生；可實際上，厲橙關弱小，看到老過馬路會主出援手。

他為秋嫻繫好鞋帶以後，扶著回到了教室。

秋嫻問他：「現在是上課時間，你不用回去上課嗎？」

厲橙嬉皮笑臉地說：「要是我去上課了，誰來幫老師係鞋帶啊？」

秋嫻：「……」

好吧，這小子真是歪道理一套又一套。

教室裡空的，不過今天排了兩節課，秋嫻提前到校是要來做課前準備。

厲橙扶坐在椅子上，還為拿來了墊、倒了熱水，見喝了熱水後神好一些了，他才鬆了口氣。

「秋老師，你都懷孕八個月了，其實不用來給大家上課的。」厲橙蹲在邊，兩隻手疊在膝蓋上，金頭髮垂落額間，很像是油畫裡那些報喜的小天使，當然，前提是忽略他時不時的暴脾氣。

秋嫻搖搖頭：「醫生也讓我多走走，不能因為懷孕了，就放棄正常的工作。」的手落在自己圓潤的孕肚上，「而且寶寶也喜歡聽我給學生們上課，對不對？」

奇妙的事發生了，秋嫻話音剛落，的肚皮忽然跳了一下，頂出了一個小鼓包。

厲橙哪裡見過這種事，他當即嚇得重心不穩，直接摔到地上，屁都要跌八瓣了。

「秋、秋老師，你的肚子……」他瞪大眼，都不會說話了。

「這是胎。」秋嫻沒想到在學校裡以膽大妄為著稱的厲橙，居然連小寶寶胎都會害怕，拉起厲橙的手腕，輕輕地把他的手一同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厲橙渾僵，他又好奇又害怕，踟躕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把手掌在了秋嫻老師隆起的腹部。

咕咚。

厲橙吞了一大口口水，兩隻眼睛好奇地盯著秋嫻老師不停抖的腹部，著肚子下生命的律。

這裡……真的有個小寶寶。

是一個，的，聰明的，聽媽媽給學生們講課，聞著料味道長大的小寶寶。

厲橙不知怎麼的，忽然有點想哭。

他媽媽懷柚柚時，厲橙才六歲，他什麼都不懂，覺好像一眨眼媽媽的肚子就變大了，又一眨眼，那個名「妹妹」的生就來到了他的懷中。

他一都不敢，像是被魔法定住了一樣，著手掌下那個小生命的一切作。他想象著「ta」在睡覺、「ta」在翻跟頭、「ta」在玩耍。

太奇妙了，真的太奇妙了。

秋嫻看著蹲在自己前的大男孩，他的臉上出了滿滿的驚嘆神，彷彿他在控一件絕世的藝品一樣。

「老師，你肚子裡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孩啊？」

「是男孩。」

「老師，你為什麼要選擇自己懷孕啊，現在科技很發達了，很多人不都選擇人造子-宮了嗎？」

「因為老師覺得自己懷孕，可以和寶寶的心得更近一些。」

「老師，您妻子是什麼別啊？」

秋嫻笑起來：「是alpha。」

「alpha……」厲橙著秋嫻肚子的手一頓，懨懨地把手收回來。他改為盤膝坐在地上，一隻手撐著下，表看上去有些煩悶。

秋嫻好奇，問他：「怎麼了？」

厲橙現在不像是小獅子了，倒像是隻小猴子了，他抓耳撓腮，臉都要憋紅了。

「老師，既然你妻子是alpha的話，那，那一定給你標記過吧？那是一種什麼覺啊？」他說出標記兩個字時，特意含糊了一下，不好意思說得太清楚。他畢竟是個初都沒有過的小男，他對於標記的一切瞭解，都來自於自己收集來的「小電影」。

在那些「小電影」裡，alpha或是溫、或是兇狠地撲到omega的上，咬住omega的後頸，牙齒刺破腺，讓兩人的資訊素融。

每到這時，「導演」都會給下位的omega「演員」一個極近距離的特寫。

他們有的眼角泛淚；有的像是過電一樣不停抖；有人不停的抗拒痛哭；還有人沉浸在-之中，舒服地連腳趾都起來。

厲橙被那些小電影搞得一頭霧水，甚至還有一無法述之於口的害怕。

他完全無法想象，當另一個人的資訊素注到他時，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覺呢？

雖然厲橙說得含糊，但秋嫻聽懂了。

秋嫻心下好笑，真想他通紅的臉頰。

「標記的覺啊？……」秋嫻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腹部，回憶道，「那種覺，就像是突然之間，和另外一個人的靈魂相連。」

厲橙不解地歪了歪頭。

「omega熱期來臨前，咱們都會覺疲憊、勞累對不對？其實這種疲憊和勞累還有更深層次的含義——『空虛』。覺裡像是了什麼東西一樣。」秋嫻盡量用通俗的語言去解答麵前這位未年omega的困，「所以，很多omega會在熱期時發生築巢行為，其實就是變相的想要填補這種空虛。」

所謂築巢行為，就是omega會刻意收集鮮艷的東西，如抱枕，被子，玩偶等等。等到熱期來臨時，宅在自己收集而的「巢」裡，不肯離開。

秋嫻繼續說：「但是當alpha標記你後，你會覺得所有的空虛一下被填滿了，他的資訊素遠比那些的抱枕更能讓你覺得溫暖和舒服。」

其實這些容在《國民健康教育課》上都會講，可是厲橙缺課太多了。

他聽得半通不通，一知半解，他年紀尚小，從未發生過築巢行為，本無法理解所謂的空虛、填滿又是什麼意思。

見到厲橙茫然的表，秋嫻明白自己是對牛彈琴了。

「你現在不用考慮這麼多。」秋嫻笑笑，「你才17歲，現在談什麼標記？還是說，你已經有了喜歡的alpha？」

「沒有！！」厲橙一下子跳起來，臉通紅地否認起來，「我就是隨便問問！我對alpha不興趣！」

若不是他現在必須「奉旨早」，他纔不會打聽這種事呢。

他隻想趕快找個話事兒的alpha，把對方當一個人形抑製劑，咬上一口，抵來勢洶洶的熱期，讓他順順利利地在賽場上取得金牌，給教練爭。

可是，哪裡有可以幫他忙的alpha呢？厲橙想想他邊那群歪A裂B，找來找去，居然找不到一個順眼的。

最親近的小弟黃葉倫？

不行，他不僅是個B，還是個2B。

剛剛招安的虎哥？

和虎哥搞件倒是可以一步致富，但是潛規則自己的下屬，會不會太沒品。

自己的忠誠狗衛熔？

他雖然是Alpha，但他太油了，堪稱絕世油。

那就隻剩下蕭以……

——呸！

厲橙立刻把這個名字甩出腦海。

當他厲橙是什麼人？他是泳道上的常勝冠軍、打遍十裡無敵手的校霸大哥、遊戲中的最強王者！

難道他會為了一個區區臨時標記，就對蕭以恆和悅嗎？

他是金獅王，纔不是給錢就隨便的小貓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