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一的臉傷需要時間恢復，可不能一直住在醫院，因為那昂貴的住院費他們實在是承擔不起。

幾個大人商量著把虞稚一帶回家，留個人悉心照料便是。

怕吵到孩子，他們站在角落悄悄談。

“要是一一回去，你們打算讓誰照看？”寧素雅作為旁觀者，腦袋最清醒。

虞凱跟阮晴，舅舅跟舅媽兩兩相。

個個都不好先開口，還是舅媽忍不住，又開始刻薄的嘮叨：“你們也真是，一一以前多好啊，天天做飯做家務都沒有怨言，現在可好了，缺了一個幫手，還得分神去照顧他，誰有這麼閑的時間啊。”

以前聽著肯定想將說這話的人打出去，可現在聽起來，還真是。

這可不就是虞稚一的況？

真有危險的時候，還是舅舅舅媽救了孩子的命呢。

到親生父母表態，虞凱無奈搖頭，“一一現在本不想見到我，我怎麼照顧？”

虞稚一見到他就躲避，心里對他這個父親產生了恐懼與抗拒，這樣的確不方便照顧。

又說阮晴……

“我不是不想照顧兒，且不說我那邊工作走不開，妍妍需要我帶，還有一一外婆現在也需要我照顧，我實在是分不開照看顧三個人啊。”

心疼兒是真的，無法分出神照顧也是真的。

再看舅舅舅媽呢，人家也要工作，替你們照顧是分，人家不愿意接，那也勉強不來。

寧素雅懂了。

“所以你們是，都不能照顧一一了？”

四人沉默。

平時好脾的寧素雅都氣笑了，是嘲諷的笑，“虧你們還是長輩，脈親人。我今天站在這里就不怕說些得罪你們的話，一一今年十五歲了，花一般的年紀，在學校哪個老師不夸文靜聽話？在院子里哪個鄰居不贊懂事？現在因為你們大人之間那點破事變這樣！”

“你們倒好，個個都是甩手掌柜，是想讓已經傷孩子自力更生？”

“不要覺得孩子懂事就不需要關，恰恰這種孩子心最敏，我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這要是我家的兒，我是萬萬舍不得一份罪！”

“別說是孩子懂事幫著干活了，我寧可氣一些，什麼都不做，總比因為懂事落得爹不疼娘不還被家-暴的下場！”

這次，寧素雅是真的氣急了。

為親人的他們被外人這麼斥責，卻偏偏反駁不了。寧素雅的每句話都在他們心坎了，可即便如此，這個麻煩問題還是沒能解決。

他們沒注意到，站在病房門口的小姑娘抓著門框，手指都在發抖。

轉進了衛生間，把門關上。

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額頭上纏著難堪紗布，臉頰著藥，下的傷痕也沒好。

“真丑……”

虞稚一，你真丑。

再也沒有人會夸可了。

懂事有什麼用，會干活有什麼用。

“他們都說你可、懂事……”盯著鏡子小聲說話，好像是過這扇鏡子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可即便是這樣的你都會被棄，當時為什麼要求救呢？”

若是沒有求救，就在那個夜晚安靜的死去，現在那些人就不會再因為爭吵了吧……

那也不會聽見自己多麼可憐，多麼可悲，哪怕是到現在，他們依然不肯要。

主想要得到關，那些人看不見。現在害怕了，躲避了，那些人更能以此為由離遠遠地。

或許是不配被，沒有人會堅定地選擇。

好想死啊……

只有死了，才能解。

——

鋒利的刀子劃破皮的時候，竟覺不到疼痛，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快死了，連痛都消失了。

“一一呢？”

“一一，是你在廁所里嗎？”

“咚咚咚——”有人不斷敲門，嘈雜的聲音吵得閉不上眼睛。

“虞稚一！你是不是在里面，聽到的話，就回答我。”

聽見了一個很悉的聲音，那人似乎很著急，不斷喊著的名字。

虞稚一勉強睜開眼，“哥哥……”

“哐當——”

外面的人破門而。

當時奕看見小姑娘坐在地上，手邊全是的時候，整個人都驚慌失措，“一一，一一！”

后面跟來的大人堵在門口，他直接將小姑娘抱回病床，瘋狂按鈴來醫生。

好在發現及時，傷口不深，沒有命之憂。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時奕再也顧不上什麼禮貌，盯著這群不可靠的大人，問道：

“剛才發生了什麼？”

“你們跟說了什麼？！”

他不過是去外面吃了飯回來，他的小姑娘就變了這個模樣？這麼多人留在這里，竟看不住一個人？

完全不敢相信如果自己再回來晚一點會發生什麼況，時奕現在整個人的腦子都是哄哄的。

偏偏這些大人還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隔壁床的大媽弱弱的說了句：“我剛才看那小姑娘站在門口待了一會兒，后來就去廁所了。”

所有大人都愣住了。

剛才……

舅媽驚呀，“一一是不是聽到我們在討論誰照顧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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