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球桌前，幾個人注意到吧臺這邊，放下球桿，依依不舍的放開懷裏的人。

走到吧臺前，為首的是三個男人，一個頭，一個紋了花臂，還有一個走路的姿勢略帶奇怪，看著有些跛腳。

花臂男屈指敲了敲桌麵，戲謔道。

“來一杯。”

霍然點點頭，接過葉南剛切好的冰塊，放進古典杯中。

攪拌完冰杯，他一手握著酒瓶一手拿著量酒，量取出威士忌和杏仁甜酒，依次倒進了杯中。

嫻的作配上霍然的這張臉，他的每一個作仿佛都放慢了幀數，渾然天。

混合攪拌，最後點綴檸檬皮和醃漬櫻桃。

霍然將酒杯緩緩推到花臂男麵前，含蓄優雅。

“您的酒。”

花臂男抬眼看向他，又低頭看了眼酒杯，接著拿起來，先試探的聞了聞，被濃烈的威士忌刺激到，花臂男眉尾上挑。

“這酒是短飲，時間一長風味會減弱。”霍然在一旁提醒道。

被人催促，花臂男明顯不耐煩，一抬手一仰頭，竟一口幹了。

葉南無語。

這跟“豬八戒吃人參果”有什麽區別，浪費了這麽好的酒。

花臂男明顯被酒嗆到，撇下杯子便大力咳嗽起來，臉嗆的通紅。

頭男和跛腳男拍了拍他的後背，花臂男緩過勁來，指著霍然大吼。

“你給老子喝的什麽？！”

這種無理的客人霍然見多了，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解釋道。

“這酒名為‘教父’，雖是短飲，但您一口喝下…”

話音未落，花臂男大步上前，一把揪起霍然的領，將人提起半截。

擔心霍然會傷，葉南鎮靜的放下削冰刀，扳住花臂男的手，盡量放輕語調。

“先生，如果有照顧不周的地方，我們向您…”

“咚！！”

一聲悶響，花臂男已經抬起另一隻手，扯住的頭發用力下拉，狠狠地撞在臺麵上。

“老子說話還有你的地方？你爹媽沒教過你嗎？！”

葉南的額頭結結實實的撞在大理石上，按住後腦勺的大手卻毫沒有鬆勁。

聽著花臂男口，咬牙忍疼，覺一溫熱從額角流出，偏偏又不能發作，真是夠憋屈的。

霍然看到臺麵上的跡，心髒跳的飛快。

“葉南…你怎麽樣……”

“沒事…”咬牙，憤怒直直飆升。

花臂男一臉不屑，直接將兩人從吧臺後麵揪了出來，大力一甩。

葉南頭發暈，腳下趔趄差點站不穩。

霍然急忙上前扶住，這才發現已經沿著的額前淌下，染紅了眼。

“葉南，堅持一下。”

說著，霍然從口袋裏取出手帕，明明雙手發抖，還是輕輕地捂住了額頭的傷。

“我沒事，你別害怕。”

葉南拿著手帕去糊眼的鮮，安著他。

而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注視到兩人，目犀利的盯著霍然。33小說網

“你剛才，什麽？”

葉南警惕的下角，繼續捂著頭，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霍然愣了愣，張重複道：“葉…葉南……”

“哪兩個字？”男人又問。

這次先張了口，“樹葉的葉，南方的南。先生…是覺得我的名字不好聽嗎？”

男人真切的聽到這兩個字，還以為是自己剛才聽錯了。

可看著麵前如慫包一樣的小丫頭片子，怎麽想都不太可能是慕家隨衛裏的那位。

況且，大名鼎鼎的“南隊”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做學徒，應該是重名了。

這麽一想，男人反而放肆的揚起角。

“不會，你的名字很好聽。”

花臂男上前一步，抬手指著他們，“東哥，你別被他倆給忽悠了，這倆人…”

“嗆了口酒而已，別太為難他們，差不多就得了。”

男人上說的輕鬆，可眼裏滿是嘲諷。

聽花臂男喊他“東哥”，葉南就更加確定他是金嶽東了。

“東哥，這活我聽您的。”

金嶽東微微抬眼，這麽多年，折磨人的手段他信手拈來。

“那就，也請他們喝一杯吧。”

花臂男應聲點頭，朝著旁邊的頭男和跛腳男使了眼。

兩人搬出一箱酒，拿著起瓶，起開蓋子，一連十二瓶，整齊的擺在桌子上。

花臂男拿起一瓶走到霍然麵前，瓶口衝前，再用雙夾住，挑眉說道。

“給老子跪下！”

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麽，霍然睜大了眼，堅決搖頭，“我不跪。”

“你要是乖乖跪下，用接著把這些酒都喝了，老子一開心，說不定就放過你了。”

葉南也聽懂了花臂男說的話，這本就是在侮辱人。

這些混蛋在泥潭裏滾久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都用的出來！

霍然又惱又怕，雙手攥，的厲害，“我不跪…”

“不跪可以。”花臂男對幾個保鏢使了眼，“我幫你跪！”

眼看霍然被圍住，葉南忍無可忍，起擋在霍然前。

目凜冽，話到邊，腦海裏卻突然蹦出慕雲起的臉。

“如果學不會，就從慕家滾出去。”

他那天的話不容置喙，仿佛魔咒般在耳邊一遍遍回放。

某個呼吸間，一瞬恍然。

慕雲起把留在這，讓親眼見到、親經曆，就是要學著偽裝，學著忍。

不出頭，不招禍。

就像這個世上，從來都不是以為的非黑即白，因為還有夾在中間、兩相溶的灰地帶，也是人間煉獄。

人人想在煉獄裏要公平，可這個地方本就不公平。

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就得敲碎牙和了往下吞，這是需要付出的代價。

盡管如此，也有可能無法得到相等的回報。

葉南陡然清明，對方的一隻拳頭便掄了過來，隻是這幾秒之差，已然占了下風。

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被帶倒在地，接著就是劈頭蓋臉的拳打腳踢。

金嶽東的人個個魁梧，催債打砸時男人看了都慌，下起手來自然也狠。

葉南心中拚命著，隻能將自己蜷蝦狀，雙臂抱頭，盡量忽略神經傳來的疼，耳邊依舊是他冰冷的那句，“從慕家滾出去。”

霍然眼眶泛紅，都在抖，可幾個保鏢死死按住他，一腳揣在他彎。

他單膝跪著，憤恨的看向花臂男，吼道，“有種你就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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