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洧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在心里斟酌再说些什么。事实上，这个瞬间开始厌恶自己是个寡言的人。

“麻烦你等我一下。”男人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话落，他进屋。

一两分钟后，提了个黑的手提袋出来。

“小宛之前留在这里的围巾和手套，阿姨清洗过。”他手里拿着酒，给袋子喷洒消毒，确认每个位置都没落下，把袋子挂在了门上。稍稍停顿，似在等把袋子接过去，看没动作，随机说道，“应该合适。”

有些远，们此刻的距离。

“没关系的，我不冷。”尹洧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话的同时，把装着餐盒的保温袋也挂在门上。

两个人像在做生意。

尹洧：“……那个，闻医生。”声音带了点湿。

“嗯？”

尹洧：“希你早日康复。”永远健康。

顿了几秒，男人用含沙的嗓音说：“谢谢。”

尹洧摇头。

一阵穿堂风恰好在此时过，穿的单薄的男人没忍住轻咳一声，尹洧急忙收回还搭在门把的手。

想赶紧和他道别，这样那扇进风的门，就能关上。

只是。

只是还没说话，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哥——”声音有几秒停滞，尹洧回头看。

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生正一边往这里走，一边打量。

闻也说：“我弟弟，闻西。”

尹洧总觉得这个瞬间，男人的声音有些变淡了，带着些疲惫。

怔怔点头，说在电视上见过他。

闻西：“小姐姐，你是？”

“把口罩戴上。”闻也在尹洧开口前开口，看他戴上口罩，告诉他这是闻宛的朋友。

闻西：“……哇，那你是不是小宛前段时间说的那个——”

闻也：“闻西。”

被打断的闻西疑地啊了一声，“怎么了哥？”

闻也说：“没什么。”

没什么要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打断他，他这个做哥哥的或许是生病了，竟然开始变得不礼貌。

但如果非要让他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

他想说，他真没想到小宛不仅把的漂亮姐姐来，把想介绍给漂亮姐姐认识的小哥也来了。

是准备现在让两人认识吗？在他生病的现在。

—

尹洧跟着闻西下，发现这个刹那，延陵飘雪。

走完最后一层台阶，说不用送了。“我开车技术好的，而且闻医生也需要人照顾。”

“好吧。”闻西把他哥塞给他的手提袋递过去，“那你把这个戴上，外面有点冷。”

“行。”尹洧不想因为这些小问题浪费时间，打开袋子，用围巾把脖颈裹好，和闻西挥手告别。

十分钟后，车子驶出停车位，路过大门口，又发现刚告过别的人正站在那里。

“我开车技术其实也不错，让我来开吧，平常没什么开车机会。”闻西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冲笑了笑。

尹洧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改了主意，只当他真的车瘾上来，问他：“你等会儿怎么回来？”

闻西：“我哥——我咯咯几声纪人就会派车来接我，毕竟我是个大明星。”

尹洧：“……”

一时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但算了，再纠结下去也是浪费脑细胞。

车子驶向大路，周围的风景在尹洧视线里徐徐展开。

尹洧忽然觉得这雪或许不是刚刚才下。

轻薄的雪花覆盖在地上已能看出痕迹，不远还有背着书包的在雪玩。

“我开慢点，安全第一。”路上，闻西说，“你着急回店里吗？”

尹洧：“不着急。”

“那就行。”等红绿灯的间隙，尹洧往闻西的方向看了一眼，本意是想告诉他等会儿他可以再把的车开回去，等天晴让司机开回来，但看到他正认真的注视着后视镜，没好意思说话打破他的专注。

后视镜。

尹洧也偏头看了一眼，但车窗上有薄雾，什么都没看清。

车子停在餐厅门口是二十分钟后，闻西说纪人派的车已到了，他先离开。

尹洧点头，看他跑向一辆深灰的宾利。其实是个车盲，认识的车的品类有限，能认出这辆是宾利也只是因为弟弟最爱这个牌子的车，喜欢在跟前念叨。

闻西似是看到还没进店，便把后排的玻璃摇下来半扇，跟挥手：“快进去吧，我也走了。”

“嗯，开车慢点。”

车子驶离，尹洧转。

转前，看了眼车牌。

WY1001。

很好记的号码。

—

那天的雪断断续续又下了一夜，清早放晴的时候，不远的屋顶已被很厚的雪块覆盖严实。

尹洧吃完早饭就出门，从的公寓到弟弟的公寓只隔了一公里。没有开车，一路停停走走，花费了三十分钟，才走完这一公里的路程。

昨晚弟弟特意打电话给，说今天休假。

“姐，我明天想吃芋头糕，你想不想吃。”

“……不想。”

弟弟笑着：“我就知道你想，那我明天去蹭饭，不过可能不会去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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