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

南時妤陪著程念安吃過午飯，準備出去買些東西回來。

臨走前，見閨神萎靡，南時妤去浴缸放了水，又灑了花瓣和油。

“之前有個大小姐跟我說，心不好的時候，泡個澡會好很多。”

將新的浴巾遞給程念安：“別難過了，去泡泡澡，待會等我回來，我陪你去做spa。”

程念安眉眼含笑，“好了，快去忙吧。”

南時妤離開後，程念安去了房間泡澡。

溫熱的水流劃過全，微波漾中，煩惱被漸漸衝刷。

浴缸是恒溫裝置的，水不會涼。

程念安垂著眼皮撥弄著水中的花瓣，不斷想著這場聯姻該如何退掉。

等從浴室出來時，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

泡澡泡了太長時間，再加上中午飯後沒有喝水，程念安這會兒得不行，上隻裹了條浴巾，便出了臥室，打算先找杯水喝。

隻是沒想到，在如此‘平靜’的氣氛中，“意外”會這般突兀地到來。

程念安剛走到吧臺。

公寓的門鎖就傳來轉聲。

以為是南時妤回來了，也沒多在意。

倒完水，轉過，看到的不是南時妤，而是手中拿著文件的南聿珩！

程念安大腦瞬間空白。

“啊！！”

本能轉過，雙手死死拽了口的浴巾。

因作過大，不留神將水杯掃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玻璃碎片碎了一地。

這道刺耳的聲音，喚回一些程念安的理智。

顧不上地上的碎片，立刻朝著房間跑去。

南聿珩也沒料到公寓中會是這番場景。

短暫怔愣過去，他下意識的一把猛推上了門，自己站在門外，隔絕了室的一切。

南聿珩用力閉了閉眼。

下頜繃著。

握著那遝文件的手背都繃起幾分。

兩秒後，他長吸了口氣。

著緒，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南時妤！你到底在哪？”

南時妤有些懵，看著近在咫尺的公寓，從車上下來，吐出三個字：“公寓啊。”

南聿珩額角青筋跳得歡快。

“公寓？我在你門口，你人呢？！”

南時妤：“？？？”

門口？

倏地想到什麽，南時妤顧不上解釋。

一路小跑著衝了進來。

半分鍾後。

公寓門外。

兄妹倆麵麵相覷。

在南時妤麵前的南聿珩，從沒有冷過臉。

乍然一見到自家哥哥這冰山慍怒臉，南時妤清了清嗓子，抬著眼皮，小心翼翼看他：

“……哥，你、你怎麽過來了？”

南聿珩眼神冷冷落在上，“去哪兒了？”

南時妤抬了抬手，手中拎著一個大袋子：“……出去辦了點事。”

覷著自家親哥的臉，又悄看了眼他後閉的公寓門。

心裏惴惴不安。

剛才……不在的時候，沒發生什麽……吧？

“哥這個點過來，有事？”

南聿珩沉著眸將那些項目的文件扔給：

“你投資的那些項目，我給你送過來了，自己拿著。”

南時妤接過抱在懷裏。

見哥還不走，也沒開門。

放在以往，南時妤肯定早開門讓南聿珩進去坐坐喝杯水了。

但今天程念安在，著實不方便。

這個公寓，其實還是當初南聿珩幫挑的。

那時候和江景煜剛結婚。

江景煜婚後就去了國外，自己不願意去‘盛霆’住，又因為需要時不時打理分公司，南聿珩就幫挑了一套公司對麵的公寓，以便累了過來隨時休息。

兄妹倆關係好，在那一年裏，南聿珩擔心把自己照顧到天上去，經常三天兩頭過來給送吃的用的。

生怕委屈了自己。

直到前不久，江景煜回國。

南時妤搬回了‘盛霆’，不再來這邊，南聿珩也再沒來過。

今天上午聽到說沒空去拿文件，南聿珩想著左右不過順路，就給送了過來。

但誰曾想，會撞見這麽一幕。

兄妹倆誰都沒，場麵有些靜默。

南聿珩本想問問公寓中程家那姑娘是怎麽回事。

但轉念一想，剛才撞到一塊那麽尷尬，他現在如果再特意問，讓人家姑娘何以堪。

想到這兒，南聿珩沒再說話。

轉準備離開。

走之前，他留下一句：“照顧好自己，有事打電話。”

……

公寓中，程念安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服。

南時妤進來時，正在清理吧臺下麵的玻璃碎片。

將手中拎著的一袋子東西放在一邊，南時妤朝著程念安走過來，問：

“念念，剛才沒發生什麽吧？”

程念安手猛地抖了一下。

剛撿起的一塊碎玻璃差點劃破指尖。

定了定神，說服著自己忘記剛才那場烏龍。

沒回答，看向自家閨，反問：

“你哥……剛才是來幹什麽的？”

南時妤指了指那堆文件，“送東西的。”

說罷，看向同樣神有異的程念安。

“你們……見麵了？”語氣中有一點點試探。

程念安收拾好玻璃碎片。

癱在沙發上，生無可地抬了抬眼。

“剛才泡完澡出來倒水，你哥巧進來。”

南時妤詫異瞪大眼：“？？？”

啊這……

所以……

***

另一邊。

南氏總部。

南聿珩來到公司第一件事，便是讓秦彥去查了程家這兩天的近況。

對於自家老板的這個命令，秦彥雖然意外，但他辦事效率很高。

半個小時不到，就再次返回總裁辦。

“南總，查出來了。”

南聿珩敲鍵盤的作停下。

秦彥說：

“程氏集團程董想安排程小姐聯姻，但程小姐態度堅決，不肯答應。”

“今天早上，聽說程小姐和程董鬧了些矛盾，程小姐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程董那邊，好像還停了程小姐的卡。”

南聿珩沉默聽著。

沒再說什麽。

見自家老板沒別的吩咐，秦彥很快離開。

秦彥出去後，南聿珩盯著電腦屏幕上那些晦的文件，卻逐漸有些看不下去。

其實今天下午過去的時候，南聿珩是敲了門的。

裏麵一直沒靜，南聿珩本想著將文件給南時妤放客廳，所以才自己開了門。

現在想來，當時程念安應該是在房間洗澡，所以沒聽見。

……

傍晚時分。

南聿珩手機響起。

是南時妤的電話。

“……哥，我最近都不在公寓——”

那邊還沒說完，南聿珩著眉心輕輕打斷。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去那裏。”

說罷，他頓了頓，補充一句：

“讓程小姐安心住著，以後那套公寓，不會再有別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