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溫存過後，葉可卿一問時辰，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三個整日，趕將賀炳坤作弊一事和盤托出。

青塵璧歎息道：“務為不久，蓋虛不長。我與周大人這幾日也查出些眉目，我為考生不好過多參與，但周師兄定會還天下考生一個公道。但衡王不是這麽好的，這次的武狀元也是衡王的人，名衛辭，衡王不臣之心久矣，這是要籠住天下門生啊。”

等等，衛辭？

葉可卿腦海裏浮現出一張帶著道疤的臉，年的眼角戾氣橫生。

“你在想什麽？”青塵璧見發呆，關切問道。

葉可卿便問：“現在是要重考還是重新閱卷？”

“都有可能，不過，如今的貢院已經被一些憤懣的學子掛上了“泄題”的幡子，衡王估計焦頭爛額。”

“怎會如此大膽？”葉可卿又驚又怕，“萬一衡王犯殺孽該如何？”

青塵璧也皺了皺眉，“如何不敢？腳的不怕穿鞋的，再說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就算衡王抓得了一個，能都抓了？那他別想還能留住一位幕僚。”

怪隻怪衡王低估了學子對公道的看重。

一時之間，京城掀起了一反對衡王的緒，特別是以讀書人為首，許多暗諷衡王的詩詞歌賦在坊間流傳，衡王自然是氣得不輕，要不是何耿攔著，他自是大開殺戒，這些兔崽子好看。

何耿建議道：“這件事歸結底是有周也在背後撐腰，讓他們信賴的周大人犯下貪汙的重罪，一能轉移視線，二能釜底薪。”

衡王著院外出新綠的枯樹，指著那方命令：“這樹擋在門口，著實礙眼，給我伐掉。”

“是，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醜樹，確實該砍幹淨。”何耿附和道。

嘉承十九年四月，時任工部侍郎的周也因貪汙霸州軍餉一案被關進大理寺，證據確鑿，株連九族，周也本人被判斬首。

周也之妻不知所蹤，隻知其大著個肚子。

青塵璧自從周也的消息傳出以後，就不再有蹤跡，葉可卿將京城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隻能兀自安自己，定然是躲避風頭去了。

春夜裏鳴蟲替響起，院子裏一片安靜。

葉可卿的傷主要是皮傷，按時藥好得很快。

門外響起扣門聲。

再次見到孫鶯。

孫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神慌張。

“你能收留我嗎？”

“可是周大人的事影響到了你？”

孫鶯眉目間出悲意來，掀開前的披風，出一個娃娃來。

嬰兒臉微紅，頭頂隻有幾縷胎，纖細的絨昭示著這個嬰兒恐怕還不足月。

仔細一聯想，便不難猜出這個孩子的由來。

孫鶯帶著孩子把門關上，對發呆的葉可卿道：“是個姑娘，很乖，不哭不鬧，是周大人唯一的脈。”

“……娘呢？”

“難產雪崩而死。”

自古子生產就是九死一生，再加上遭遇家變，恐怕難上加難。

葉可卿將孩子抱在懷裏，咬著手指玩的小姑娘出小手將的手指住，兩人之間瞬間生出些許歡喜。

“對你笑了，你看，我說過很乖。”

葉可卿攏了攏服，也笑了，抱著進了裏麵，剛才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傷口又開始生疼。

問：“外麵現在是怎樣的？”

這話問得模糊，但孫鶯知道想問什麽。

“你放心，並不太多人知道周大人和你家郎君的關係，再說，丞相大人是周大人的嶽父，他不會坐視不管。”

葉可卿放下些心來，道：“你跟我想的一樣。”

隻是想得還要多一些，周大人這件事來得突然，對於衡王來說恐怕太多順利。

越是至暗之時，越是天將明。

隻是，周大人後日就要問斬，青塵璧不知所蹤，丞相大人閉門不出，令人擔憂。

兩人說話間，巷子外人聲喧嘩。

“去搜，找到周也餘孽，重重有賞。”

一連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隔壁人家的門被敲響，接著就是門搜查，要不了多久，就會到們。

孫鶯的麵蒼白，急得快哭出來了。

“怎麽辦？這可是周大人的唯一脈，一定要保下來啊！”

院子裏沒有後門，隻有一個狗，而孫鶯型，本過不去，倒是葉可卿小巧玲瓏，瞧著能出去。

葉可卿當機立斷。

“孩子給我。”

“這怎麽能行，我想救周大人的孩子，這是我敬重他，敬重他夫人，你與此事無關。”

葉可卿把孩子遞給孫鶯，在囉嗦的時候就從狗鑽了出去。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葉可卿“把孩子遞過來”。

孫鶯這才無可奈何地把孩子從狗推出去。

一邊應著門外“來了”，一邊把狗掩飾好，再把頭發披散下來，去披風，一副剛起來的模樣。

拉開門，門外的士兵闖魯地推開，大步闖進來，搜索一番。

葉可卿帶著孩子，躲過街道上的士兵，敲開葉府的門。

大晚上的，開門的是張富貴。

葉可卿沒有多說，開門見山地問：“你家老爺，公子可在？”

“老爺出京進貨去了，公子去醫館請人了。”

葉可卿這才注意到葉府燈火通明。

“醫館？發生了何事？”

“夫人肚子疼。”

說話間，葉天帶著一名白胡子老醫者回來，扯著人就進了後院。

葉可卿跟在後麵，懷裏的孩子被包裹在大氅裏，倒不太能看出來。

屋裏傳來子痛苦的聲。

葉可卿見葉天在廊下走來走去，“到底是怎麽了？不是離產期還有些時候嗎？”

葉天擔憂道：“我也不知道，你娘說這幾日總覺得心裏慌慌的，還說孩子在肚子裏沒什麽靜，方才睡到半夜疼，我這隻能去請醫，難不要生了。”

不對，葉可卿明明是下個月的生辰。

懷裏一，葉天往下看，問：“你抱了隻貓？”

葉可卿出懷裏的人給他看，嚇得葉天說不出話來。

“我……我的外孫子？”

有的婦人懷孕並不顯懷，也難怪葉天往那個方向想。

葉可卿被他的腦回路無語到，低聲音解釋道：“是周大人的孩子，不是我的。”

“嚇死我了。”

想到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周大人貪汙一案，他又嫌棄地睇了懷裏的孩子一眼，“這是個燙手山芋啊。”

屋裏的門打開，葉可卿把大氅合攏，遮住懷裏的人。

大夫從裏麵出來，眉宇間帶著愁，“葉爺，實不相瞞，胎兒的胎心幾乎聽不見了，恐怕是個死胎。”

“什麽？”葉天和葉可卿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