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殷太後終於等來了蕭靖璽。

"母後今早去乾元宮找朕想必是為齊升之事，如今朕來了，母後想問什麽盡管問。"

殷太後知道齊升是什麽德行，但是想到父親年邁，殷家還是需要有人在朝中。

仍舊抱著一希。

"皇上，哀家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是端王犯錯皇上要懲治，哀家也沒有替端王求過。"

"不過齊升這事，皇上是不是太過武斷了？沒有證據僅憑他人一口之言，皇上便認定齊升要謀害李定，似乎不太妥當。"

蕭靖璽輕歎，"母後還是不了解朕。"

"朕最痛恨枉法之徒，如果不是證據確鑿，朕不會要齊升的命。"

"朕十二歲那年，母妃被歹人汙蔑，父皇甚至懷疑朕不是他的骨，父皇有多憤怒，母妃有多痛苦，朕就有多難過，所以汙蔑人這種事，朕不會做。"

殷太後眸微閃。

"上次朕已經看在母後的麵子上，饒了齊升一次，這次卻是不能了。"

"既然皇上說齊升之事證據確鑿，哀家也沒臉再跟皇上求，隻希皇上賞罰分明，不要牽連無辜。"

齊升既然必死，怎麽也要先將尚書府清清白白摘出去。

往後的事，隻能再安排。

"自然，此事與尚書府無關。"

蕭靖璽接下來的話殷太後大吃一驚。

"母後不知，李定既是朕欽封的欽差大臣，也是國舅，朕不能保證他的安全怎麽跟皇後與國丈代。"

"皇後？莫非皇上考慮好了？"殷太後訝異至極。

"嗯，立後聖旨明早就會到國公府，朕今晚過來也是為了知會母後。”

殷太後冷笑。

知會。

蕭靖璽還真是將這個母後放在眼裏。

明日要下旨，這時候了才來通知。

殷太後心裏對蕭靖璽很不滿，但這到底算是一件好事。

一開始是沒有想讓李雲舒當皇後。

然而，蕭靖璽堅持立後。

這樣沒什麽，帝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將李雲舒安在蕭靖璽邊的目的馬上要達到，李雲舒了皇後，的城兒也能徹底死心。

想明白了，殷太後麵上也有了笑意。

“皇上終於下定了決心，雲舒進了宮，有人能照顧皇上，哀家就能放心了。”

“讓母後心了。”蕭靖璽忽然道，“母後，朕還有一事。"

"皇上盡管直言。"

"之前是中宮無主，隻能辛苦母後代為執掌印，如今中宮有主，還請母後將印給朕，日後讓皇後為母後分憂。”

殷太後笑容消散，“皇上這是在防著哀家嗎？”

“母後何出此言？”

“既然不是，皇上旨意也還沒下，何必著急從哀家手上拿走印？”

“聖旨是還沒下，可是朕今早就已經讓禮部將李雲舒的名字了皇室宗譜和寶策玉牒，聖旨頒不頒，已經是大隋的皇後。”

所以，他還真是來通知的！

到手的權利哪有白白讓出去的道理！

"雲舒年輕，且沒有掌宮經驗，等進了宮，哀家會親自教，待悉了宮務，再給印不遲，至也要等人宮，萬萬沒有人還沒宮就給印的規矩。"

"好，就依母後。"

蕭靖璽離開，殷太後才意識到，蕭靖璽方才一番話是刻意以退為進！

就算下了旨意，封後大典也要準備一些時日。

李雲舒進宮哪有那麽快。

反而是一時急竟顧不得思考，親口說了李雲舒一進宮就會將印到手中。

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想起方才蕭靖璽提及往事，殷太後心裏萬般後悔。

不後悔抹黑那個狐貍。

後悔的是，信了先帝自導自演的戲。

被先帝擺了一道。

若早察覺，不會留著蕭靖璽到現在，讓他搶走原本屬於蕭靖城的位置。

不過，現在也不晚，屬於城兒的東西誰都別想搶走。

"容嬤嬤，明日高全盛到國公府宣讀完聖旨後，你就帶著教養嬤嬤到國公府，提前讓雲舒悉大典流程，封後大典很重要，關係皇家麵，不得出錯，你們在封後大典當天再隨著雲舒回宮。"

"對了，國公夫人不知道如何了，明日哀家讓言太醫跟著你們走一趟。"

"是，太後。"

-

李雲舒本以為這晚自己會失眠，沒想到一躺下就睡著了。

瓊枝跟瓊葉流守夜。

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

李雲舒基本不會起夜，們守夜並不辛苦。

瓊葉跟瓊枝換完後，剛躺到外間鋪的席子上頭，門忽然了兩下。

以為是風太大，起將外間的窗戶關小了一些，重新回來躺下。

門又晃了兩下。

瓊葉有些奇怪，該不會是……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抓被子瑟瑟發抖。

這時候，門突然被輕輕扣了一下。

又扣了一下。

作很輕，但是瓊葉確信自己沒聽錯。

來到門邊，小聲問，"大半夜的，你是人是鬼？"

外頭傳來同樣被刻意低的聲音："瓊葉姑娘？我是康萊，請開一下門。"

瓊葉聽到悉的名字與聲音，沒遲疑就打開了門。

門外，是康萊還有……皇上？！

"小姐，小姐。"

李雲舒從睡夢中被人醒。

"天亮了？"

"不是，是……"

"天還沒亮就去睡覺，別吵。"轉朝裏，側臥，這個姿勢讓上半的往上走了幾分，一節白皙細腰暴在空氣裏。

瓊葉又了兩聲，李雲舒都沒反應。

手去李雲舒的腰。

隻沒什麽力道的一下，就翻坐了起來。

瓊葉還在笑，"就知道一定管用。"

李雲舒眸不善，"你最好有事。"

"有，大事，皇上來了。"

"……"

兩刻鍾後，房門再次打開。

眸不善的李雲舒出現在蕭靖璽麵前。

"皇上做什麽大半夜擾人清夢？"

康萊給瓊葉使了個眼。

瓊葉這會兒反應倒快，哦一聲，跟康萊一起站在外頭，離了兩位主子一些距離。

反正自家小姐馬上就是皇後了，那皇上應該不算外男。

不過，好奇心人皆有之，"康統領，大半夜你跟皇上怎麽進來的？"

康萊沉默片刻，"這不好說，瓊葉姑娘別問為好。"

"哦，好吧。"不說也能猜。

爬牆？

"爹爹為防心懷不軌之人，特意將姝暖閣的牆砌了十二尺高，皇上好本事。"

"……朕沒爬牆。"

"?"不是爬牆難道遁地？

"雲舒，朕能進屋嗎？"

李雲舒要是有，早就炸了，"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