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言怔怔地看著謝檸，太過錯愕下忘了挪開眼睛。可能大腦意識到現在這種環境尷尬窘迫至極，所以他無意識地吞了下口水。

看到他好看的結上下滾，謝檸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

頭也不回地跑回了浴室裏，“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聲巨響直接將陸廷言也給震醒了。

他抹了一把臉，大腦一片空白。

而謝檸撐著洗手臺，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是在快十一點的時候醒來的，且醒來的時候躺在地板上。

酒勁兒已經過去了，後癥就是頭痛裂。伴隨著在地板上躺了一晚的疼痛，全上下就沒一是舒坦的。

索也不，就這麽仰躺著著天花板，想著昨天的事。

記得昨天去找了王巖，王巖灌了一整瓶酒，然後呢？

哦對，然後從酒店出來，坐在路邊給陸廷言打了個電話，接著王巖出來，想帶走，被咬了一口。

再然後……

和陸廷言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和細節都不記得了，但是清楚地記得他滿含嘲諷的一句：“你太自大了，比你厲害的人多了去了。”

謝檸知道這句話是事實，也知道自己其實在蕓蕓眾生中不算什麽。但是就是在昨天那種況下，被他那樣說出來，這句話就特別傷人。

謝檸剛才洗澡的時候，腦中一直盤旋的就是這句話。

不記得陸廷言還有沒有說別的，就特別清楚地記著這句，因為這是對整個人的否定。

被打擊得太厲害了，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的，浴巾也拿錯了，拿的是沒洗的一條。不用，索就著子出去換。

哪裏會想到一開門就見他站在房間裏。

以為陸廷言不會管，否則就不會在地板上醒來了。

謝檸垂著腦袋閉上了眼，隻覺得臉頰耳都在發燙。

第一次遇到這種況。

沒談過，更遑論在異麵前暴。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陸廷言。雖然他們現在是夫妻，可是事實上，他們要是做什麽和夫妻二字有關的事，都會顯得特別可笑。

謝檸都準備好了要和他開始冷戰，但是剛剛那一出……

算了，當做沒發生過就好了。

被人看一眼又不了一塊。

打開水龍頭，用冷水又洗了一把臉。

外邊傳來腳步聲，接著浴室門被叩響：“開門，我給你拿了浴巾。”

謝檸將浴室門打開一條，說了聲謝謝，將浴巾接了過來。

陸廷言出了謝檸的臥室，去臺上吹風。

他有些無語，因為怎麽看他都像是占了便宜的那一方。

占了便宜，就意味著理虧。

理虧，就得先低頭。

他能說什麽？剛才想好的那句“你還好嗎”肯定是不能用了。不然問了就顯得他的眼睛好像是刀子剜了人家一塊似的。

想了想，陸廷言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剛剛的事跳過，權當做沒發生過，用另一件事掩蓋剛才的尷尬。

陸廷言垂眸看著下邊院子裏的草坪，忽然有了個主意。

他打電話給業，問昨天晚上讓他們拿走的那條狗現在怎麽樣了。

業回答：“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大問題，就是皮上有點傷口，已經上過藥了，還驅了蟲打了針，也了容。陸先生要嗎？如果要的話就給您送去，不要的話就讓醫院找人領養。”

“送過來吧。”陸廷言說。

約莫過了半小時，業就將狗送了過來。

“陸先生，這是隻巨型貴賓犬，說是品相還不錯呢。”業笑著說。

陸廷言道了聲謝。

業走了後，這隻狗跑到陸廷言邊，繞著他打轉。

一晚上時間，已經今非昔比了。

狗上髒兮兮還打結的發已經被剃得很短，就是頭和耳朵的還留著，梳理得茸茸的。眼珠烏黑晶亮，舌頭得老長。

陸廷言垂眸看著它，狗也呼哧呼哧地看著它。

“蠢狗。”

陸廷言對養狗沒太大興趣，幾個友人倒是養了，有德牧有金有杜賓，還有個朋友養了隻捷克狼犬。

相比之下陸廷言最興趣的就是那隻捷克狼犬，覺得要是自己養狗，應該也養那種的。

怎麽都不該是腳底下這隻蠢不啦嘰的小東西。

頭頂傳來靜，是謝檸來臺晾服了。

穿著件寬鬆的白T恤，下邊是一條休閑的黑短，兩條細白得晃眼。

陸廷言莫名又想到了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仰頭，漫不經心地道：“人家把你的狗送來了。”

謝檸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哪來的狗？”

“喏。”陸廷言用腳了，“你昨晚上撿回來的。”

謝檸微微瞪大了眼。

很快，便從樓上下來了。

的長發隻吹了個半幹，靠近的時候，陸廷言聞到一淡淡的牛玫瑰的味道，很清甜。

走到草坪上蹲下，手逗狗。狗出舌頭輕輕的手指，謝檸心裏一片溫。

“我想起來了，我昨天坐在馬路邊的時候是遇到一條流浪狗，我還把我包裏的小麵包喂給它了。”謝檸說，“但是我記得它好像不長這樣啊。”

“嗯，整容了。”陸廷言說。

“還好看的。”

“寵醫院的人說是隻巨貴，品相還不錯。”

“是嗎？”謝檸立刻笑開了。

素麵朝天，一張臉白皙清，就襯得眼睛非常亮。午後的打在上，臉上驚喜的笑容出奇的燦爛。

陸廷言被的笑容晃了神，聲調不由自主了下去：“嗯。”

謝檸將狗抱了起來：“留學的時候鄰居就養了一隻巨貴，長得特別大，和個絨玩似的，特別黏人特別可，我很喜歡。”

其實一直想養個寵，覺得有個伴兒好的。

但是大多數都是需要陪伴的，而又很忙，怕時間不夠，養不好。所以就沒養，隻是去寵店轉一轉，擼擼別人的貓貓狗狗。

沒有就罷了，現在手頭上有了一隻，就舍不得送走了。

但是現在住在陸廷言家裏，估著陸廷言應該不喜歡這類小，應該不會養的。

“你剛才說是我昨天把它撿回來的？”謝檸又看了陸廷言一眼。

“嗯，你把它塞你包裏帶了回來。特別髒，我就送寵醫院去了，我也沒想到寵醫院打理完了還又把它送回來了。”

“哦，那我還和它有緣的。”

蠢狗在草坪上瘋跑，裏還發出一聲聲小音，謝檸追著逗它，笑出了聲。

跑過陸廷言邊的時候，上牛玫瑰的香味更加濃鬱了。的長發揚起，幾縷發尾掃過他的手背，氧到了心底。

空氣都是甜的，陸廷言覺得這間房子都跟著鮮活了起來，有了生機的氣息。

他的心忽然好了起來，說了句讓謝檸又驚喜又意外的話，“既然有緣，那你就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