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輕韻達到目的，得意地斜一眼寧惜。

“走吧，今天小提琴組我請客，寧惜你也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想留下來再練練。”

和一起吃飯，倒胃口。

夏輕韻也不勉強，帶著幾人一起去對面餐廳吃飯。

大家邊吃邊聊，話題很自然地落在寧惜上。

“韻姐，這個寧惜，到底什麼來頭？”

“你們不認識？”夏輕韻等的就是這句，“天寧集團不知道嗎？”

立刻有人想到之前鬧得很兇的新聞，“就是……之前總設計師設計不合格，導致樓倒塌事故的那個天寧集團？”

夏輕韻點頭，“沒錯，那個設計師就是寧惜的哥哥。”

“那還有錢開豪車啊？”

“果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些黑心建筑公司，拿著買房者的錢自己揮霍，真是惡心！”

……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夏輕韻曖昧一笑，“網上有句話，你們沒聽說？一個孩子有錢，只有兩個原因要麼睡媽的男人有錢，要麼，就是睡的男人有錢！”

想毀掉一個孩子的名聲，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造黃謠。

更何況，夏輕韻也并不認為說錯。

如果不是被包養，寧惜怎麼可能還開得起那樣的車？

故意引導，眾人難免想歪。

“不會是被人包養了吧？”

“絕對是……新聞上都報道過，天寧集團罰款就要幾千萬呢，要不是被包養，怎麼有錢買幾百萬的豪車？”

……

這世間，傳播最快的就是流言。

不過半天功夫，寧惜這個落魄大小姐，被包養的事就已經傳遍整個樂團。

流言越傳越邪乎，連包養寧惜的對象，都已經被編排的有鼻子有眼。

  黃昏時分排練完畢，寧惜走進洗手間的時候，連樂團保潔都在指指點點。

“就是，聽說……被一個港商老頭包養了。”

“我也聽說了，都打過兩回胎了。”

“嘖嘖嘖，怪不得瘦那樣，現在的孩子，為了錢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

寧惜站在洗手臺前，咬著下。

著紙巾的手，收、放松，又一點點地握。

到底還沒有那麼強大，面對這樣的流言，還無法淡然而對。

后，有沖水聲。

夏輕韻提著包從隔間出來。

站在鏡子前，斜一眼寧惜的表。

“行了，別在那裝委屈無辜，現在的你和我也沒有什麼區別。”

寧惜不用猜也知道，是夏輕韻傳播的流言。

腦海里，莫名地響起江律的聲音。

“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活得比他更好，站得比他更高，笑得比他更燦爛！”

寧惜深吸口氣，直后背，對著鏡子，扯出一個微笑。

“我覺得勞斯萊斯和捷豹區別還是大的，至說明……你比我賤！”

夏輕韻噎了一下。

“而且……”寧惜深吸口氣，掃一眼鏡子里夏輕韻的臉，“我的男人很寵我，絕對舍不得打腫我的臉！”

夏輕韻氣勢頓失，慌地看向鏡子。

臉上的妝已經有點落，無法遮住頰側的紅腫，忙著扯下頭發擋住。

“我只

是不小心摔傷。”

“那你可真是……”寧惜笑得越發燦爛，“活該！”

沒有給夏輕韻再反應的機會，提起包和琴，寧惜抬著下，驕傲地走出去。

門外議論的保潔，慌地停下談論，假裝去地板。

寧惜連看也沒們一眼，徑直從二人中間大步走過。

從樂團出來，寧惜開上江律的車，來到父親所在的醫院。

在醫院門口的水果店，買上幾樣父親吃的水果提進病房。

讓護工去吃飯休息，將水果打果泥，小心翼翼地用吸管喂進父親的鼻飼管。

仔細幫父親凈手臉，寧惜側在他邊坐下，兩手捧住父親的手臂，幫他按著。

像往常一樣，和父親聊天。

“爸，我今天已經正式到樂樂團上班了……

樂團團長秦慕弦先生很欣賞我，您應該記得他吧，以前我們還一起聽到他的演奏會的。

如果順利的話，以后說不定會為樂團的正式琴手。

……”

起初，寧惜的聲音還很輕快。

說著說著，緒就不自覺地低落起來。

盡管努力裝著不在意，但是在父親面前，還是無法控制地，流出最真實的緒。

兩手握住父親的手掌，寧惜側臉注視著父親沉睡的臉。

“求求你，你不要這樣一直睡下去，好不好？

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我好想聽你說說話，好想和你聊聊天。

哪怕一句話，哪怕一個字……

也好。

……”

可以吃苦，可以忍他人的非議和白眼，卻無法承，心

深那種無法言說的孤獨。

世界那麼大，卻只有一個人。

“爸，你知道嗎？

我……我現在……真的……

真的，好孤單！”

注視著父親毫無反應的臉，寧惜只覺得口發悶，悶得幾乎要不過氣。

垂下頭，將臉埋在他的掌心。

淚水順著睫滴落，浸男人因為長久昏迷而消瘦的手掌。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父親的手似乎了。

寧惜抬起臉，張地盯住父親的臉。

男人的睫，依舊垂著，不見半點靜。

垂下目，凝視著手中父親的手掌。

“爸？”

“爸！”

寧致遠的中指，又了一下。

這一次，真切地看到了。

不是幻覺，不是做夢……

寧惜轉過臉，沖出病房。

“醫生，醫生！”

心中太過激，甚至都忘記，床頭手邊就有呼。

護工沖過不，護士沖過來，值班的醫生也沖過來……

這次，無論寧惜怎麼他，寧致遠都始終一不。

“寧小姐，我理解您的心……”主治醫生安地向一笑，“您別太急，寧先生的恢復得還不錯，一定會有清醒的可能的。”

“真的，我不騙你們，他的手真的了。”

寧惜一手捧著父親的手掌，一手扶住他的臉，彎下湊到他耳邊。

像當年父親哄兒時的，睡覺時一樣，聲音溫。

“爸……我是小惜啊，你最的小惜，聽到了嗎？再一次，就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