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姐姐，我知道你一直討厭我，可是林嬤嬤已經死了，你也不能將巫蠱這樣大的罪名栽贓在我上啊。”云出岫再一次哭哭啼啼起來。

就算沈離知道是做的又怎麼樣？反正他還是會護著自己。

一想到白蓁蓁要死了，云出岫心中就無比快意，仿佛看到靖王妃的位置在朝自己招手。

“還有，就算林嬤嬤有天大的罪過，你也應該告訴殿下，而不是自己手殺了。”云出岫繼續道。

“夠了。”沈離的臉已經難看至極。

云出岫不再說話，微微低著頭。

公子襄輕輕將沈純熙推開，沈純熙從未見過死人，仍然心有余悸，手上更急用力的抓他的胳膊。

這一抓，公子襄眉頭皺了起來。

“你怎麼了？”沈純熙察覺到異樣，擔心道。

與此同時，他手臂上的傷口開裂，鮮終于浸了衫。

“你傷了，快讓我看看！”沈純熙著急萬分，要去開他的袖，公子襄仍然是淡淡的推開。

“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白蓁蓁將頭偏開，與沈純熙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可從來沒見過對待哪個男子這樣。

牢房里忽然一陣沉默，早就去喊的太醫遲遲未到，沈離也沒再讓人催。

片刻后，沈離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憑什麼到此為止？”白蓁蓁仰起頭，“我死的不明不白，臨死前還要背上殺人的惡名嗎？”

“有人親眼看到……”云出岫急道。

白蓁蓁打斷云出岫：“萬一那人是被收買的呢？真正知道的人，只有林嬤嬤和真正的兇手。”

“林嬤嬤已死，死無對證，我知道姐姐是想保全護國公府的名聲，姐姐放心，殿下絕不會讓這件事流傳出去的。”

云出岫看著白蓁蓁，卻忽然差點渾戰栗起來，從未見過誰有那樣的眼神，只是看一眼，就讓幾乎承不住。

可這眼神一閃而過，讓云出岫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人死了，當然沒有證人，”白蓁蓁輕笑一聲，幽幽道，“但如果林嬤嬤沒死呢？”

云出岫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沈離也震驚萬分：“你說什麼？林嬤嬤沒死？”

“這還要多謝純熙郡主幫忙。”白蓁蓁看向沈純熙，出一個笑容。

白蓁蓁原本是不介意讓大家知道和公子襄有來往的，反正已經名聲狼藉。

可是剛才看到那一幕，忽然又改了主意。

無論出于什麼目的，公子襄到底是在好心幫，也不能恩將仇報，把他清清白白的名聲拖下水。

沈純熙則一臉鄙夷，腦袋上的珠子晃起來：“我？”

怎麼會跟白蓁蓁這樣的人同流合污？

公子襄悄悄拽了的角。

“我……我就是舉手之勞罷了。”沈純熙剎那間反應過來，將這個功勞攬在了自己上，做出一個看破一切的表，“來人，把林嬤嬤帶進來。”

林嬤嬤還穿著下葬時的服，臉上的妝容也是蒼白的殮裝，在牢房這種地方，實在是讓人憑空覺到風習習。

云出岫后退一步，臉蒼白無比，差點跌倒。

“殿下，還請殿下為老奴做主啊！”林嬤嬤一把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

沈離驟然一見死而復生的林嬤嬤，心中又是喜悅又是震驚：“嬤嬤你沒死，本王真是太高興了。”

白蓁蓁道：“當日我為林嬤嬤止之時，便看出林嬤嬤雖然傷重，但還有救，只是你不愿信我。幸好純熙郡主顧念多年姐妹之，相信我的為人，愿意幫我一把。”

沈純熙被說的臉通紅，道：“對，我當時就看出來，不讓白蓁蓁來靖安司，背后那人又怎麼會放松筋惕，出馬腳？”

“林嬤嬤，你說，究竟是誰殺了你？”沈離問道。

他心中有一個不可能的回答，完全不可置信。

“是——”林嬤嬤憤怒的指向云出岫，三兩步跑過去，怒道，“虧我還以為你心地善良，沒想到居然對我下此狠手。”

“你捅了我一刀，還嫌不夠，居然還要趁我昏迷，再給我喂一顆毒藥。”

“要不是王妃早有準備，老奴這條命，就真的留不住了啊！”

林嬤嬤坐倒，使勁捶地，濁淚縱橫，那樣子真是聞者傷心，見者可憐。

“你胡說，是你和白蓁蓁串通好要陷害我，你說，到底給了你多好？”云出岫激的否認，淚如雨下，“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怎麼可能會殺人呢？況且，我與林嬤嬤一向好，有什麼理由殺？”

“因為你怕王妃死后，我會供出你來。”林嬤嬤憤憤的看著，大聲辯駁。

之后，又轉朝白蓁蓁跪下，“是老奴瞎了眼，云姑娘用錢財收買我，要我用一枚銀針向王妃下蠱，老奴一時財迷心竅……”

“誰知道，在我得手之后，云姑娘居然狠心將我滅口！”

“我沒有……”云出岫幾乎已經站立不住，捂著口，只剩下眼淚連連。

“林嬤嬤是我的母，難道會騙我嗎？”沈離萬分不敢相信的看著云出岫，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這可是他從小喜歡的子。

云出岫明明那麼善良，為什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殿下，你不能聽他們含噴人，他們都是收了白蓁蓁的好！”云出岫口不擇言。

“就算是我收買了他們，那采兒總是你的人吧？你敢讓采兒來靖安司審嗎？”白蓁蓁道。

云出岫渾一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蓁蓁在靖安司沒有刑，因為是靖王妃，可是采兒如果來了，不一層皮是絕不可能出去的，怎麼可能扛得住？

“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沈離高高抬起手掌，云出岫嚇得閉上眼睛，但是好半天過去，沈離這一把掌終究是沒打下去。

“啪——”清脆的掌聲回在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