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姜易話向來， 但是今天難得說了這麼多，池煙窩在他懷裡聽得特別認真。

外頭的夜幕黑漆漆地了下來， 門外走廊人走的聲音也開始消停下來， 池煙打了個哈欠，心底的， 連聲音也是溫溫的:「我要睡覺。」

「困了？」

「嗯， 明天還要拍戲。」

男人聲音更低:「煙煙，你乖一點——」

池煙心頭一， 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後慢吞吞地下移， 改爲握著他的手指， 「就幾天了， 也不能讓劇組等我一個人。」

說著還抬了抬右手，「反正也沒傷到臉，鏡還是能上的。」

姜易沒再反對。

反正再反對結果都是一樣——池煙本就不會聽他的。

隔了半分鐘， 池煙聽到男人低低地回了「好」，呼了口氣， 被姜易抱的有些熱，但就是不想起來，乾脆又往後蹭了蹭， 輕聲細語，眼睛閉上，語句有些不清晰:「你抱著我睡。」

床不大，但是躺兩個人還是能勉強可以。

池煙睡得不舒服， 但是又異常踏實。

的睡眠時間分給下午一大段，所以第二天醒的早。

姜易的胳膊還摟在的腰上，似乎怕硌疼了，都沒用太大的力氣。

池煙輕而易舉把他的手拿開，才輕手輕腳地下床去洗漱。

池煙的戲份確實剩的不多了，那劇到了後面幾乎全部是在男二號，導演和編劇大概也是怕被人寄刀片，實在沒辦法，只能又剪了一段二號抑鬱而終的戲份。

所以到男二號意外車禍，池煙扮演的二號在他病床前回憶過往，整部劇後面基本就沒池煙什麼事了。

越到後面，劇裡人的就學難把握。

導演益求，每場戲幾乎都要卡個四五遍才能過。

一周以後，池煙還剩下最後一個鏡頭，短短十幾秒，但是排在了男主角的後面。

在旁邊等，就一直看著陸之然演的男主一直在跟主角拍吻戲，因爲是最後一場親戲份，所以要求格外嚴格了些。

作不對了要重拍，眼神不對了還要重拍。

陸之然的演技是公認的好，但是這次被主角拖累，意外地在這一幕上卡了好幾次。

導演氣得抓頭髮。

他大概是於髮期，抬手指著主角講戲的時候，池煙似乎還從他的指間看到了好幾被他拽下來的頭髮。

主角狀態不對，吻到最後面部表都有些僵，木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整個劇組的人都被耽擱，到了最後關頭，卻一直沒了進展。

宋羽拈了顆櫻桃往池煙裡送，小聲八卦道:「煙煙，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吧，絕對整過容，你看但這種關鍵時刻就能看出了，面部僵。」

不聲地指了指主角的角，「你看是不是做了角上揚？剛才那麼的一場戲，居然全程都在笑！」

池煙被逗得櫻桃核差點卡在嗓子眼裡，趕了張直接把核吐上去，「行了好好看戲就行了。」

不像宋羽那麼八卦。

別人的私事也不想提及。

池煙就當免費看了場戲，結果沒想到過了不過短短十幾分鐘，又了戲中人。

時間迫，本沒有找到合適的吻替。

但是這場戲份還重要，實在不能剪掉，導演看來看去，最後終於把目投向了高型和主角相似的池煙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糊塗了，他這會兒看著池煙的臉居然也和這主角有點像。

區別就在於，池煙的臉看上去比較天然。

他衝池煙招了招手，「小池，你過來拍。」

宋羽一臉吃驚，就差在頭頂擺幾個大大的問號。

鍋突然毫無徵兆地砸在腦袋上，池煙比宋羽還吃驚。

「別看了，就是你，小池。」導演已經開始催促，「馬上就要黑了，早拍完早回家吃飯。」

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池煙立刻爲萬衆矚目的焦點，站在原地沒，還是宋羽了，「煙煙，你拍不拍啊？」

池煙之前在劇裡跟男二號有一場吻戲。

實在不適應，但是又不想在這種親鏡頭上被卡，被卡的次數越多，也就意味著要重拍的次數也越多。

池煙一次都不想重來。

對方不是姜易，對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還記得那天特地從家裡帶了一瓶酒，拍之前喝了見底給自己壯膽。

果然管用，一次就過。

但是現在的問題就在於……沒帶酒。

走了幾秒鐘的神以後，池煙已經離導演和陸之然又近了一步。

導演簡單暴地把一把扯到陸之然的對面，先對視幾眼找找覺。

池煙抬頭，和男人對視幾秒之後，又轉頭:「導演，能不能換個人啊？」

「什麼？」

宋羽替說話:「導演，煙煙害。」

池煙猛點頭。

陸之然偏著頭看，視綫溫和，卻又不容忽視，似乎是在思考這句話的真實。

「都是年人害什麼啊？」

導演沒放在心上，「我還聽說你喜歡之然長時間了！」

這話說得有歧義，池煙反駁:「是崇拜。」

「一個意思的，不就是和偶像接吻你覺得不好意思嘛？」導演跑到一邊去翻東西，「這個好辦，喝酒壯壯膽，上次排吻戲的時候我瞧見你喝了酒。」

旁邊開始有人笑。

剛開始還都刻意抑著，笑了幾聲之後乾脆都放開了。

外面天確實已經暗下來，池煙實在沒辦法再推拒，反正結局都一樣，與其扭扭地拖半天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應了。

酒還是要喝的。

池煙喝了大半瓶，腦袋有些暈，腳步也有些飄，連對面的陸之然似乎都出現了重影。

池煙用力眨了眨眼，看了劇本，很快就把眼淚也給眨了下來，說著眼睛往下流，一行一行的，清乾淨。

戲得太快。

導演忙給陸之然使了個眼，跑到那邊忙盯著攝影機去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的，主角和池煙確實有點像。

除了眼睛以外，其他地方都有些像。

只不過以前拍的戲都是全臉，沒有人注意過，而這次主要閉著眼睛，這麼一來，相似度就突然提了上來。

這樣更好，連後期都不想做了。

導演盯著攝像機心滿意足。

整個劇組都鬆了一口氣，除了池煙。

又沒完全醉，所以拍吻戲的時候還是有些抗拒，眼睛閉的死，牙關也咬得。

好不容易挨到導演喊了停，池煙立刻偏過頭去，陸之然扶著站好，溫溫潤潤的聲音帶著半分的笑意:「以前很拍吻戲？」

畢竟男神，這麼一句話，池煙就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又晃了一下，宋羽忙上前來扶，「你還真喝醉了啊？」

池煙只能順著的話說:「有點兒。」

導演見眼神有些迷離，也覺得有點疚，本來打算休息幾分鐘，見狀連忙把池煙的那個鏡頭先提到了前面。

十幾秒的鏡頭，連臺詞都沒有，全靠表個眼神來展現。

池煙過得順暢。

可能是酒勁兒上來了，困意一下子席捲上來。

池煙不能再開車，陸之然本來想送，但是這樣免不了會出什麼岔子，池煙可不想跟影帝傳緋聞，了宋羽把給送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整棟別墅似乎都在了黑暗當中，只有院子裡有幾盞路燈亮著，夜晚似乎有霧氣，朦朦朧朧的。

池煙想起來了。

姜易是昨天出的差，這次比較遠，越了某個大洋。

不過池煙地理沒有學好，忘記是哪個大洋了。

宋羽送回來這一路，池煙的酒意都被風吹散了不。

的肚子這會兒有點空，進家門以後拿了盒酸喝，本來掐準了時間想給姜易打個電話的，結果號碼撥出去之前，倒是有個電話先一步進來了。

姜韻開門見山:「你和陸之然怎麼回事？」

池煙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今天給主角當了次吻替。」

姜韻:「今天有探陸之然的班，拍到你們吻戲的路照發了出來。」

頓了頓，又道:「確切地說，是陸之然和你兩個人的，也就是cp，還是一個幾萬的cp。」

姜韻一邊說一邊看那條微博的數據。

點贊和轉發量都已經破了萬——奇了怪了。

池煙明明和陸之然連都沒有演過，怎麼就能冒出來一大堆的cp？

姜韻:「你之前和陸之然接地很多？」

「不算多。」

但是也不算。

拍了幾個月的戲，雖然兩個人幾乎沒什麼對手戲，但是接肯定不了。

何況聽八卦宋說，陸之然似乎格外關注，只不過池煙之前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那頭的姜韻已經開始搜池煙的名字。

兩個字才打出來，第一個話題就是和陸之然的，看上去熱度還不低。

跟男二號沒有出任何火花，反倒跟作爲影帝的男一號被人組了cp。

姜韻瀏覽頁面，先詢問的意思:「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

池煙是真的不知道。

這一方澄清，也未必有人會聽的進去。

支持他們這對cp的有，駡倒的肯定也不會。

最重要的是:池煙一點都不想和陸之然炒cp。

「小池，小易昨天出差之前讓我好好照顧你，作爲一個姐姐的照顧。」姜韻那頭頓了幾秒，「跟你說件事，前幾天有個陸之然的毒寄了一封警告信給你，我怕你害怕就沒立刻告訴你。」

池煙吃了不小一驚。

「本來澄不澄清都無所謂，但是我怕下次再有人送幾個恐怖娃娃，把你嚇得睡不著覺，姜易回頭還得怪我沒照顧好你。」

池煙不敢想那畫面。

上次杜雨給發了張恐怖照片，就給嚇得不輕，更別說看得見得著的恐怖娃娃了。

應了一聲，怎麼都覺得澄清這件事不能再往下拖了。

但是澄清之前，先問了姜韻一個問題:「姐，如果我直接說我有男朋友會怎樣？」

姜韻也理解的意思，簡明扼要地給分析:「男演員和演員不一樣，男演員友多，太早公布影響肯定不大好，但是演員就不會有太大影響。你要公布你有男朋友也不是不行，但是前提是——」

「不能說男朋友是姜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