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想你想的。」

池煙十分不信， 剛要出口反駁，就聽到很輕的開門聲， 開始還以爲是去洗手間的劉總回來了， 一抬眼才發現辦公室的門本沒有任何靜。

反倒是電話那頭，姜易的話音才落下沒幾秒， 就有越漸嘈雜的聲音傳過來。

池煙到了邊的話瞬間又憋了回去， 轉頭一看，這才注意到外頭的天已經暗了下來。

再一看時間， 晚上七點多。

池煙:「在談生意？」

「嗯。」

「喝酒了吧？」

池煙開始理解他嗓子啞的原因了。

姜易每次酒喝多了，聲音就會帶著幾分啞， 不嚴重， 但是明顯。

那頭的人沒說話。

「……喝多了？」

「沒有。」

「那嗓子怎麼這麼啞？」

「煙多了。」

確實得有點多。

姜易以前雖然也煙， 但是也知道池煙不太喜歡，一天多的時候也就幾，怕上帶太重的煙味。

今天不太一樣。

怕池煙委屈， 但是他又不能明著來，一個下午就拿了好幾次煙， 煙盒空了以後，陸靳聲嗤了聲，直接把打火機扔進了垃圾桶。

但是池煙不知道這些， 只當他是工作太多煩的，看了眼通話時間之後，本來想掛斷的，臨時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晚飯吃了沒？」

「沒吃。」

「那你什麼時候……」

池煙的「應酬完」還沒說完， 開門聲響起，這次是來自這邊，劉總已經邊念叨著什麼邊走進來了。

姜易顯然也是聽到了這頭的靜，頓了幾秒後，他略低啞的聲音伴隨著人聲和杯聲混著的背景音一起傳過來:「記得吃晚飯。」

池煙:「……」

「我八點之前回去。」

那就是快了。

池煙說了句「喝點」之後，趕在劉總過來坐下之前掛了電話。

•

另一頭，酒店包間。

姜易才把電話掛斷，就有人拿著酒杯過來，他抬手在眉心輕按了下，眼睫這才抬了下，眼底清明，沒有半分的醉意:「不喝了。」

「姜總……」

陸靳聲在旁邊打岔，「看不出來啊？嫂子不讓喝了。」

他的視綫有意無意得落在在姜易手上的婚戒上，那人很快也注意到，再聯繫到今天剛出來的「已婚」，也就知趣地沒再繼續勸酒。

在座的有幾個娛樂圈小星，年紀看著都不大，姜易不太關注這些，基本沒有多印象。

他沒再酒，僅有的那半分醉意也淡開，越發地清醒起來。

陸靳聲旁邊坐了一個小花旦，大概是很到陸靳聲這種長得好看的投資商，一張都沒閒下來過，像是南方人，說話溫言語的。

沒有池煙說話好聽。

姜易側眸看了一眼。

也沒有池煙長得好看。

那人還在繼續跟陸靳聲說話:「陸總，你說我要不要也去在上文朵花什麼的，我以前一直覺得孩子文那種東西看著不好，不過前幾次看見有人文了，覺得還好看。」

陸靳聲覺得是沒話找話。

但他又不是姜易那種冷淡的人，「嗯」了一聲，隨口問了句:「誰上文了？」

「你前陣子微博還關注了，」那明星想了一下，似乎一時間忘了那個名字，「好像……什麼煙來著。」

陸靳聲的酒醒了大半。

他偏了下頭，果然瞅見姜易看了過來，角輕揚，目卻是不鹹不淡的。

陸靳聲:「文在哪裡了？」

明星湊近了些，小聲說:「小腹右下方啊，是不是曖昧的？我們上次拍戲，一起換服的時候瞧見的。」

那人見陸靳聲似乎來了點興趣，一腦地把自己知道的都給倒了出來:「就是一朵玫瑰花，特別小的一朵，正紅，我當時看了清楚，還特地蹲下去裝作撿東西的樣子仔細看了一眼！」

陸靳聲沒說話。

「本來俗氣普通的花，在上還好看的。」

陸靳聲再次去看姜易，後者面無表，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本不在乎。

他抬手擋著角輕咳了一聲，三兩句把那明星打發到別去陪喝了。

星雖然不願，但是也不敢聽食父母的話，扭了幾下就挪到了另一頭。

陸靳聲偏了偏頭，低聲問姜易:「四哥，你見過我嫂子上的那東西嗎？」

「沒注意過。」

他確實沒注意，上次跟池煙做的時候，顧著難不難了，再加上那天燈出問題，綫總是忽明忽暗的，到後來乾脆就把檯燈也關了，本沒可能注意到小腹上的文。

陸靳聲的鄙夷要從眼底溢了出來。

「你們結婚半年多了吧？」

姜易懶得理他，他看了眼腕表，然後拿過了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滿座觥籌錯，飯局還沒進行到一半，姜易拿著簽好了的合同，毫不客氣地提前走人了。

陸靳聲:「……」

•

姜易晚上喝了酒，只能了司機過來接他。

他站在會所外面等人，臨安市四月份的夜晚，晚風似乎都帶了溫度，從上拂過的時候輕輕的。

姜易吹了幾分鐘的風，嗓子越發覺得。

還差五分鐘八點的時候，白的賓利停在了他的跟前。

姜易拉開車門坐進去，隨手把外套扔到了後座上，「太……」

他頭轉過來，看見主駕上人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手，拇指在的下上輕輕挲了幾下，忽地用了些力氣把的臉輕轉過來正對著自己。

「池煙？」他的聲音還有些啞，但是依舊好聽。

「李叔的兒今天生日，所以我就先過來了。」

李叔指的是司機。

外頭的路燈晃打進來，姜易背對著，五不算太清晰，但是非常深邃。

池煙和他對視了近半分鐘。

直到男人的眸明顯變得不大一樣，像是有火苗點了起來，才把視綫撇開，低頭去發車子。

池煙開車沒有姜易快，不過好在穩。

本來十分鐘的車程，生生被開了近二十分鐘，等收尾工作全部完之後開門進家的時候，已經到了八點半。

池煙找出拖鞋來換，再次問他:「吃過飯了沒？」

姜易低著頭，聞言抬了下眼，「你呢？」

池煙一聽他的回答，就知道肯定是沒吃。嘆了口氣，然後輕了下肚子，「我也還沒吃。」

「想吃什麼，我去做。」

池煙覺得還不可思議。

還記得以前在姜家的時候，這小爺從來連廚房都沒進去過，八年過去，倒是還會做飯了。

池煙還記得上次生病，姜易熬了粥給，池煙輕咽了口水，雖然對於那個味道十分懷念，但是也沒讓姜易去做，自己收拾好了進了廚房。

熬粥稍微有點費時間，池煙在旁邊等的時候，拿出手機刷了刷最新的熱點。

熱搜第一是個有點眼的名字。

姓姜，池煙總覺得在哪裡聽說過。

自從上次出了「小智」事件以後，池煙養了做事以前善用搜索的好習慣，剛要去瀏覽裡搜這個名字，白璐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看見姜韻那條熱搜了沒？】

按照白璐的作風，應該是要問一句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次直接給省略了，顯然是斷定了不知道，直接簡單把這人介紹了一遍:【陸總公司的金牌經紀人，前段時間在國外帶出了了一個男團，就是那個特別火的，不重要我就不詳細說了。】

【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池煙把天然氣關了，回:【都姓姜啊？】

【對，有人說是姜易姐姐，不過沒人證實，也沒人深挖。】白璐接著說:【每年都要帶火一個新人，妥妥的搖錢樹啊，想被待嗎？】

池煙:【首先，要有公司肯簽我。】

白璐覺得說得有道理，只能用最老套的話安。

【煙兒，夢想還是要有的。】

池煙收了手機，然後把粥盛出來。

不大瞭解姜易的家庭，除了知道他有三個姐姐以外，連那三個姐姐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姓姜的人也不，強拉拽地把兩人聯繫在一起多顯得牽強，池煙沒再繼續想，端了飯菜去了餐桌上。

姜易衝了個澡下來，池煙正拿勺子攪著粥，微垂著眼睛，睫很黑很長，垂下來的時候能投下很的一小片黑影，隨著的作輕輕。

男人走到餐桌旁邊的時候，池煙才回了神，抬手輕了下鼻尖，特別直白地問了一句:「姜易，你認識姜韻嗎？」

姜易剛坐下，手指把下上沾的水珠揩去，點頭:「我姐。」

……居然還真是。

姜易有三個姐姐，但是也隻跟姜韻好。

至於其他兩個，面都很見到，更別提深淺了。

見池煙不說話，姜易笑了一下:「怎麼了？」

池煙:「就是看見在頭條，隨口問問。」

確實只是隨口問問，池煙也沒想打聽出別的什麼來。

話題掀過去之後，池煙把半碗粥吃完，然後抬眼看向對面。

男人剛好抬眼看過來。

他吃飯的作向來優雅，基本不會有什麼聲音，池煙看著男人白的瓷勺送進裡，似乎輕咬了下才又鬆開。

姜易臉上的表是淡的，但是眼底卻有什麼熱烈的緒翻涌而過，他問:「吃完了？」

池煙點頭:「嗯。」

「那過來點兒，」他的聲音低得有點曖昧，「我想確認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