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姜易的視綫在臉上掃過了一圈，確認沒在開玩笑之後，微低了下頭，手去解皮帶扣。

池煙也不是單純無知容易害的，但看見姜易的作還是紅了一下臉，強迫自己把視綫從他的手移至臉上，「姜易，你能不能正經點？」

男人抬頭，眼神深邃，出幾分朦朦朧朧的瀲灩來，他問:「我怎麼不正經了？」

見池煙不說話，他又問:「不是你讓我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他的手確實已經從皮帶上移開。

男人形直，其實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好在池煙足夠細心，所以輕而易舉就注意到他剛才低頭時，皺了一瞬的眉。

依舊清雋好看，儘管帶著半分的抑。

池煙角微啓，聲音不自覺地有些發:「我讓你的是上。」

姜易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見姜易本沒有要的打算，池煙乾脆往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進，十餘厘米，甚至能聽見他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兩人高差距不算小，池煙微踮著腳才能到他的領帶結。

因爲不夠練，這個過程顯得尤其漫長。

等終於把領帶扯下來，鼻尖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汗，池煙的指尖同樣有些粘，十指稍微分開活了幾下，然後去解姜易的襯衫扣子。

一顆接著一顆，解到第三顆的時候，的手被握住。

姜易的呼吸明顯比剛才重了一些，開口時有源源不斷的熱氣噴灑在的額頭上，「我自己來。」

池煙的腳早已經落地，但是手還是放在他上的，把手從姜易手裡出來，只說了兩個字。

「不要。」

的手繼續向下，因爲有些發，冰涼的指尖時不時就會在姜易的上。

下一秒，第四顆扣子還沒有解開，的手就再次被他握住，男人用力比剛才大了不，明顯是不想讓再繼續。

「池煙，別了。」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也不惡劣，但是池煙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然後絞了糟糟的一團。

池煙的眼眶有些熱，抬起眼睛，隔著一層霧濛濛的水去看他。

以前也這麼看過他，不過次數之又。

池煙上學的時候績還不錯，但就是因爲不錯，所以爲了不下，每天都要比其他人更努力一些。

有一次大概實在太困了，趴在姜易的對面就睡著了。

小姑娘睡著的時候安靜又好看，睫輕，呼吸清淺，連頭頂的燈在臉上打出來的影似乎都比其他人的要溫。

大概是做了噩夢，睡得時間也不長，睜開眼的時候就有眼淚在眼眶裡晃啊晃的，最後也沒掉下來，咬了咬筆頭繼續去做理題了。

做題做得認真，但是姜易的報告長時間都空白一片。

心煩意，他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八年過去，池煙再用這種表對著他，姜易還是覺得心煩意。

他把視綫撇開，手無意識就鬆開了一些，池煙能生巧，這次作明顯快了不，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其餘扣子也給解開了。

男人的上半幾乎全部暴在的視野裡，偏白，但是又不會顯得瘦弱，口個腹部的綫條實流暢。

比看過的所有作片男主都要好看。

池煙閉了閉眼睛，然後調整呼吸，剛要繼續給他把西裝外套和襯一起下來，就聽見姜易問了句:「看夠了？」

「什麼？」

「看夠了就把扣子給我系上，」男人低頭在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呼吸和同樣的炙熱，「乖，我今天真的很累，沒力氣。」

池煙覺得自己練就了一把姜易的話當耳旁風的本領，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問他:「是累還是疼？」

姜易似乎楞了一瞬，「池煙——」

池煙也不理他，一把就把他的襯連帶西裝外套拽了下來，因爲下手有些重，還聽到男人在了嗓子眼裡的悶哼聲。

特別輕，帶了半分的氣音，但是意外的人。

池煙咬了下角，挪了幾步往他背後一瞅，果然瞧見了上面那一道紅痕。

雖然沒有破皮流，但是已經微微有些腫。

池煙手指往前了一下，剛要到他後背的時候又了回來，抬腳走向床頭櫃，藥箱還在上面放著，打開一看，裡面放了不的藥。

藥藥膏藥片，滿滿的一排。

「左數第三個。」

池煙很快把那個藥膏拿出來，跟姜易上次給打針時同樣的語氣:「趴床上去。」

看了姜易一眼，恍惚間看見他似乎輕勾了一下，也沒細看，去洗手間把每手指都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

出來的時候，姜易已經特別配合地趴到了床上，池煙把蓋子擰開，很快就有濃鬱的的中藥味道擴散開，吸了吸鼻子，把藥膏在了指尖，然後手抹在了男人背部的那道紅痕上。

池煙手指才按上去，就看到姜易輕輕了一下。

幅度不大，但是在手指底下顯得特別明顯。

池煙指尖了，但是聲音比指尖更，「是不是很疼？」

「沒有。」

沒有個屁。

連聲音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姜易，其實你不是你爸親生的吧？」

池煙一直以爲姜文濤只是看起來嚴肅了點兒，沒想到真的有一天會手打人。

姜易沒多力氣，回答也是簡短的一個字:「是。」

池煙把藥膏都給他上了一遍之後，覺整條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剛才怎麼都不敢用力，這會兒手腕都有些發麻，「嗯」了一聲，然後問:「是不是因爲我？」

姜易沒說話。

答案顯而易見。

看都能看出來，姜文濤下手不輕，大概是真的氣急了。

池煙把蓋子擰，「你爸打過你幾次啊？」

「第一次。」

真的是第一次。

姜易從小到大都屬街坊鄰裡口中別人家的孩子，還從來沒讓姜文濤不省心過。

這次是例外。

人一衝，隨手就能抄起手邊上任何有攻擊力的東西砸過來——姜文濤隨時抄起的是平時練書法時固定宣紙用的木板。

下手倒是不怎麼重，就是那東西傷害力度強了點。

姜易等了兩三分鐘，也沒等到池煙的回復，他也沒回頭看，手去的手握住:「心疼了？」

池煙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他:「那你爲什麼還要娶我？」

結婚以前，姜易跟說的是他爸媽放心，所以池煙本就沒有多想過，隻把姜易跟的婚姻當了他爸媽的意思。

父母之命，妁之言。

姜易反抗不了也正常。

但是現在看來，沈文馨暫且不提，至於姜文濤……可能最不放心的就是。

雖然池煙也不知道姜文濤不放心的原因是什麼。

可能是因爲門不當戶不對，可能是因爲是混娛樂圈的，可能兩者都有，也可能兩者都沒有。

無跡可尋。

池煙手指了些，下一秒，就被姜易住手腕拽倒在了床上，他手上力氣依舊不小，輕而易舉就住了。

「池煙，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姜易似乎也沒想等回答，接著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到現在都以爲我是把你當妹妹的？」

池煙呼吸有些，但是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你爲什麼讓我你哥哥？」

「你見楚楚過我哥哥？」

經他這麼一說，池煙才想起來，姜榆楚似乎總姜易「哥」，偶爾的話，才會他一聲「四哥」。

抬眼看他，因爲剛才哭過，到這會兒眼框還有些發紅，姜易手在眼角輕蹭了下，他的呼吸有些重，但是又緩慢地有些纏綿，「還是你見過，誰家哥哥喜歡妹妹，喜歡到想吻，想要，想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