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走這條路，這里有個小徑，我們伐木的時候經常走這邊，遠一些，但是安全！”

司炎修、凌子萩等人已經在千峰山上跋涉近有三刻鐘了。

凌子萩起初以為這個小板約莫上到半山腰的時候就可能要歇菜，誰知道在曾寶川的帶領下，一路上不但不累，呼吸著林間的空氣，竟然還覺得神氣越發的好了。

“大人。”跟在司炎修后，邊走邊問道：“我之前看到石知州想派人來幫襯咱們，您為何要拒絕啊？”

司炎修淡淡瞥了一眼，沒有作答。

“我知道大人辦案不需要旁人手，但是若是這水神廟真發現什麼需要往山下抬的，咱們也能多些幫手不是？”

司炎修駐足，著旁邊一臉等著他答案的子，他知道說的是什麼，因為他也想過，若是這水神廟真的有問題，到尸的概率就極大，那麼抬尸將會是一個相對浩大的工程。

“還記得我們進城之前看到被水災沖毀的堤壩嗎？”他語氣平淡。

凌子萩點頭，記得，只是還沒來得及細細觀察，便被石茂領著進城了。

“那堤壩有問題。”他面微微嚴肅。

有問題？凌子萩瞪大雙眼。

“修建堤壩講究很多，主結構材料是條石和木樁，主結合材料是鐵錠，并用糯米、石灰、桐油進行接，雖然條石和木樁打得結實并未有問題，但是中間結合的鐵錠...”司炎修語氣頓了片刻，道：“有斷痕。”

“大人的意思是，鐵的純度不夠？”凌子萩快速意會司炎修話語中的含義。

司炎修點點頭，瞅了眼已經快要消失在拐角的曾寶川，示意凌子萩跟上之后，繼續道：“嗯，可以這樣說，所以就算石茂和這曾姓孩子失蹤的事毫無關系，就堤壩出現的問題，我也不能讓他或者他的手下隨我們一并去。”

凌子萩頷首，這點同意，人一旦犯錯就會像是被破油紙的窗戶，只要不加扼制、補救，便會無節制地擴大，總有一天連窗扉上的木框都會折去，所以誰會知道這石茂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隨著頭頂的烈日慢慢朝西邊偏移，一行四人終于抵達千峰山的山頂。

“大人你看，那里就是水神廟。”曾寶川拭下額頭的汗珠，連忙指著山澗旁邊的一座廟宇。

司炎修瞅著廟宇好一會兒，又環顧四周之后眉頭慢慢隆，道：“你確定那是水神廟？”

“確定啊，雖然只建了兩年，但是這兩年有不百姓來這里上供，而且這個月的月初剛剛祭祀完，小的還參與了呢！”

“大人，有什麼問題嗎？”凌子萩已經觀察出司炎修越來越沉的面，隨著曾寶川的話一落，上前開口詢問。

“你見過哪個廟宇修在山凹凹里的？”司炎修說著，手指了指山澗對面的一高聳山丘，“那里臨水，立山，更適合修建廟宇，而這山澗的應該是尸冢才對！”

“大人的意思是現在這個廟宇修建的地方，應該修墳是最好的？”

司炎修點頭算是回應，接著他走到坐在草堆上休憩的曾寶川邊道：“你說這廟宇是兩年前建的？”

“是的，大人。”

“那我問你這地方是誰選的址，府和百姓總共投了多錢？”

曾寶川撓撓頭，回答道：“我們都沒投錢，林州城有個大善人羅萬金，自打他聽說這堤壩被沖毀了就投錢建起這水神廟，因為這個事兒，城里的百姓都特別擁戴他。”

司炎修聽到角勾出一冷笑，轉而覆手朝山澗走去。

天漸漸昏暗，整個山脈被晚霞覆蓋得顯得深沉渾厚，氤氳間偌大的水神廟顯得格外沉靜、莊重。

曾寶川走在最前面，一把推開廟宇的門，似乎是怕驚擾到里面的‘神’他躡手躡腳地朝里面走。

廟宇應該是經常被人打掃，迎面而來的水神石像上水神手中捧著的法都泛著斑斕的澤。

“除了月初祭祀，城里有專人看管這里嗎？”司炎修眸眼掃視一周，眸定到臺上貢品。

“沒有專人。”曾寶川跪在地上，一邊叩首，一邊道：“城里的百姓都是自發來這里祭拜的，最近丟孩子比較多，所以來得也比較頻繁。”

“那周圍可有乞丐？”司炎修又問。

“乞丐？沒有的，誰會在山里行乞？”曾寶川連忙搖頭。

此刻凌子萩也走了進來，看司炎修一直站在貢品桌前不聲，便連忙上前幾步查看。

“大人，這貢品...”

司炎修點頭，黑的眸子倒映出桌上的吃食，水果、燒、干糧，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若是細瞧...

擺放在碟子里的蘋果最中央了一枚，藏在盤里的燒最下面了一條，放在最邊上食盒的干糧只是七分滿，試問誰敢對神靈如此敷衍不敬，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這應該是有人吃之后又故意重新擺盤的結果。

“那既然周圍沒有乞丐，可有看守之人在這里過夜？”凌子萩抬眼著對面已經起的曾寶川。

他再次搖頭道：“雖然林州一年四季如春，但是畢竟這是山里，晝夜溫差很大，若是敢有人住在這里約莫第二日就會染風寒的。”

“那就奇怪了。”凌子萩吶吶自語。

就在廟宇的幾人一籌莫展之際，不知從哪里飛過來的幾只蒼蠅在燒上盤旋、嗡鳴。

接著它們似乎找到了合適的落腳點，像是過頭的饕餮，附著在燒上拳掌地開始舐起來。

凌子萩最不喜這種七八糟的昆蟲，揚起手便想驅趕。

誰知下一瞬，只覺得皓腕一，司炎修站在邊上冷冷把的作掐死在‘襁褓’中。

“大人，您這是...”

“這蒼蠅有問題。”

聽到這凌子萩收回手，貓下子細細觀察，好半晌都沒看到這些蒼蠅長得哪里不一樣的。

“這是反吐麗蠅，一種食腐的蟲子，看這個撲在燒上的，這麼小，應該是剛剛破繭。”司炎修淡淡開口。

凌子萩起，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之前在科普節目里看到一期關于蒼蠅的介紹，這反吐麗蠅的蟲大部分都是食腐和糞便的，又想起方才曾寶川說的，山澗晝夜溫差大的況，而且雖然林州四季如春，但是畢竟現在是秋季，這反吐麗蠅按道理不應該這麼群結隊的，故而...

“大人，你是懷疑...”

“被收拾的這麼干凈，貢品也更換得頻繁，定然不會有什麼不潔之的腐爛瓜果，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里有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