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待表哥開口，便轉隨著花園小徑一路離去。

而趙嬤嬤覺得這個丫頭跟著四公子去了花園一朝后，仿佛開竅了般，不再那般蠢笨得油鹽不進，無論是行走坐姿，包括日常的奉茶品茗，都學得有模有樣。

就連凝煙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姑娘認真學起來，舉止竟然比真小姐還了幾分優雅從容。

第8章

不過就像四爺所說的，表妹原本也不是什麼高門才之流，以前學習琴一類，哭喊手指頭痛，早逝的盛夫人喬氏就會減了的功課。所以臨到了宮宴時，假小姐便沒有什麼好學的了。

學好了禮儀之后，便可以飯后去花園走走。趙嬤嬤發現也是趕巧了，每次都能遇到天復爺。

那四爺居然閑得跟這位假小姐探討起了戲文，有模有樣地指導起臺步段來。最后那爺甚至拿了一面手鼓，打著拍子讓假小姐隨著踩著點子。

看得趙嬤嬤直搖頭。可想到那位真小姐的確是異常“癡迷”戲班子，這假的學一些，才像樣子。

于是趙嬤嬤便也沒有出言阻攔。

終于到了宮這一天，丫頭四更天就被拉起來打扮了。

給化妝的是位五十多歲的婆子，據說是天復的江湖朋友請來的妝容高手，對著盛香橋新近的畫像給上裝，一點點地將的畫得再大些，眼睛畫得略微長些。

這般涂抹胭脂，總算抹平了臉上的那點稚氣，最起碼看起來像個十四歲的了。等再穿上加了厚底的繡花鞋，個子也就墊高起來了。再搭配著從祖母那借來的頭面首飾，終于有了高門嫡的氣勢。

臨宮時，原本是要去見祖母的。可是盛老太君卻以子乏累為由，將盛裝打扮的盛香橋擋在了門外。

孫出走那麼多天，就算盛宣禾有意瞞，老太太能不知嗎？

原本就不喜被兒媳婦寵的大孫，如今聽聞這麼膽大包天，犯下這等連累家族的勾當，真是氣得連天都吃不下飯。

如今人尋回來了，服可以出，首飾可以借，但是這人……老太太不想見。

盛宣禾的妻子喬氏一直病纏，所以他還有一房妾，這位白姓的姨娘下有一兒一。

十歲庶子盛書云，十二歲的庶盛香蘭。因為妾室所出的緣故，這兩位平日里沒盛香橋的閑氣。

當盛香蘭拉著弟弟去給祖母請安時，正好看見盛香橋吃閉門羹的樣子，盛香蘭忍不住角輕撇，冷笑了幾聲，開口道：“喲，總算是見到人了，這是得了什麼怪病，多日子沒見到姐姐了？”

盛書云聽了二姐的話，立刻瞪大眼睛，言無忌道：“怎麼不進去？是不是像我娘說的，太臟，祖母不愿見？”

盛香蘭扯了扯弟弟袖：“小孩子家，不要說話，快些進去，莫要祖母等。”說完，姐弟二人得勝一般輕盈走了進去。

盛香橋轉頭小聲問凝煙：“被府里的庶弟庶妹嘲諷，我會怎樣？”

凝煙知道是在問真小姐會如何應對，只小聲道：“大約是要發脾氣罵人摔東西的……”

因為怕自己聲音有紕，前天就被灌了一碗藥，讓嗓子暫時變得沙啞，裝作生病未愈的樣子。

這話說多了，嗓子會疼，大聲罵人顯然強人所難。

盛香橋想了想，小心地踩著墊高了鞋墊的繡花鞋，過去就去抱立在門前的大花盆子，可惜花盆太重，抱不。

于是又折返回來，取了一旁婢隨侍端著的溫水茶壺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嚓一聲響后，如釋重負道：“走吧！”

于是院外發完了脾氣差后，盛香橋便在凝煙的攙扶下，出了府門，等候盛宣禾從老太君的屋子里出來后，上了馬車去宮中赴宴去了。

因為怕如今的盛香橋不認人，所以盛宣禾特意留了個原來的丫頭凝煙在的邊。

凝煙一直服侍著盛香橋，對于大小姐的事知道的事無巨細，有在旁邊提點著，盛宣禾也能稍微放心些。

而且借著之前生病的由頭，盛香橋嚨沙啞了，不能太多言語，估計也會省去不麻煩。

就算做了完全的準備，盛宣禾這一路上也是心起伏忐忑。

可惜馬車不解人意，一路飛馳，很快來到了宮門口。

大西王朝的宮殿承襲前朝，在此基礎上大興土木，呈現出迥異于前朝的奢靡之相。宮宇琉璃磚瓦在正午下熠熠生輝。

當帶著“兒”踏上臺階時，盛宣禾的心都半提了起來，生怕后面那個假貨如村姑進城一般，到張泄了底子。

可他空回頭看去時，只見盛香橋輕踏蓮步，腰肢拔，纖細的脖子微含頷低下，完全是謙恭守理的模樣。

盛大人這才算稍稍安心些。

了大殿，盛大人便要去朝列席的東殿座了。而盛香橋作為眷，則去了西殿，跟眷貴、王侯子孫同列一席。

家壽宴，自然了些自在寒暄。凝煙沒有半點閑歇的功夫，張地看著任何靠近盛香橋的夫人小姐們，隨時隨地地細說著們的名姓。

鑒于盛小姐驕橫的脾氣，真正的手帕友不多，但因著跟世子聯姻的緣故，又是各類茶宴的座上賓客，際也頗為繁冗。

難為小村姑只短短幾日便記下了這麼多的名字，如今被凝煙在旁稍微提示，便如數家珍一般，說出應答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