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又微扯了角自嘲，何必呢，何必自欺欺人。

一整個早上，江恕心不在焉，開會的時候眼神都只停留在手機上，沒來由地擔心它響起，怕是溫凝打來催他回去辦離婚手續。

太子爺心不佳，底下人都察覺，整個公司沉浸在低氣中，連個氣都擔驚怕。

過年長假結束，許多部門積了不工作，原本有幾份文件的審簽迫在眉睫，可如今見到江恕這個模樣，沒一個人敢往槍口上撞，就怕從他里聽見一句“撤資”，所有人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只是一天時間過去，江恕的手機都沒再響起過。

溫凝沒有如約來找他，他忽地松了口氣，可片刻后，眉頭又重新皺起。

算起來，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了。

回家的時候，門前再也沒有那小姑娘里帶著興的迎接。

男人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溫凝的電話后，手指在撥號鍵上停留許久，最終還是沒忍住撥了過去。

打個電話而已，人都是他的，他打個電話又有什麼大驚小怪。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冰冷的人工語音不斷循環，江恕面無表地接著打。

再打，仍舊是空號。

一連幾天過去，溫凝都沒有和他聯系，男人臉上沒再有過笑，心下沒來由慌神。

寒城是個冰冷殘酷的地方，充滿競爭缺人，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上連錢都沒有多，只一人在外面呆了這麼多天，到底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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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從乾灣出來時便做好宿街頭的心理準備。

這個地方寸土寸金，手里那點錢撐不住多久。

最開始的幾天，每當夜幕降臨，便躲到到銀行自取款機廳里過夜。

雖說條件和乾灣天差地別，可至還能擋風避雨。

小姑娘抱著背包蹲在取款機廳的角落住了一周后，終于在離城中心較遠的地方找到一老舊的小樓。

樓頂有間小閣樓，是早年間還未統一規劃時私自加蓋的，房間面積小，只容得下一張折疊床，衛生間都在外頭。

原本這房間是家里臥病在床的老人單獨居住，前一陣老人家病重走了，這才騰出來。

房東最開始見了溫凝并不愿租，擔心小姑娘家家氣吃不了苦，這地方條件確實差，一般人哪得住這個。

溫凝追著求了好些天，原本和江恕約好要辦理離婚手續也因為這事而耽擱。

好不容易說了房東。

簽約前，房東還提了個醒：“這屋子才剛有老人過世，很多人忌諱這個，你要是害怕就別簽，簽了之后再說不想租了，租金和押金都不退，想清楚。”

溫凝膽子確實小，可也真的沒有更好的去，擔心房東反悔，趕忙把房子簽了下來。

收拾安頓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終于回了乾灣。

去之前，給別墅里打了個電話，電話是徐媽接的，悄悄舒了口氣，讓徐媽給江恕說一聲，馬上過去。

被溫凝放了幾天鴿子的江恕一接到徐媽的電話，心頭便涌上說不出的煩悶。

走了這麼多天，他打心底里迫切想見一面，可這一面見了，就意味著真的要從他的戶口本上消失了。

男人沉著臉，難得出了會兒神，可到底沒忍住那想要見的，抓起桌上車鑰匙，車速飛快地趕回乾灣。

乾灣那邊其實一直有專門的地下私人車庫，車庫電梯與別墅一樓相連，不用通過大門，進出也十分方便。

以前江恕總是習慣直接將車開到地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為了看溫凝倚靠在門前羅馬柱上溫地等他回家的樣子，他回回都將車子開到家門口。

今天進了乾灣，他一改往日的習慣，重新將車開回地下，而后直接搭電梯上樓，有意避開溫凝。

男人站在主臥的窗簾邊，過窗，能直接看到庭院前的大門。

他才剛到樓上，溫凝也到了門前。

小姑娘穿著一干凈卻過時的棉服外套，安靜地站在院子外沒有進來。

這件服江恕悉得很，不論冬天夏天，總是只有那麼兩套服來回換，從始至終都樸素節儉，拿著他的卡也從未過一分。

獨自跑到院里遛彎的小狗一下認出來溫凝，這麼久沒見，興地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隨后猛搖著尾往溫凝那撲。

小姑娘堅強了這麼多天都忍住沒哭，可如今卻忍不住紅了紅眼眶。

徐媽見溫凝來了，忙上樓尋江恕。

男人站在窗邊，無聲地盯著樓下庭院里抱著小狗的姑娘，眼神一刻都沒舍得離開。

“跟說我不在。”

他只想靜靜地看看。

溫凝聽了徐媽的話，咬著想了一會兒：“徐媽，您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幾秒之后，江恕口袋里的手機震起來，男人看著樓下給他打電話的，薄抿著，最后還是沒忍住接了起來：“喂。”

“江恕。”的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只是已經沒了曾經對他藏不住的慕，“我知道你在家里，你下來吧，把手續辦完，你就自由了。”

“當初協議書上寫的那些補償，你也不用給我，不是我的我不會拿，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