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兩位大人。”沈離枝當然明白在東宮當以太子的喜惡為重。

憐惜這只夭折的小蝴蝶，可也沒有神通讓它死而復生，只能將它深深埋旁邊的花圃中。

做完這些后，立在埋了蝴蝶的花圃前雙手合十，低聲念了一句：“以后投生，記得做一只生在東宮外的蝴蝶。”

“嘿，說不定下一世就托生一個漂亮姑娘！”大福打趣著，也想緩解一下氣氛。

沈離枝雙手沒有松開，烏黑的眸子轉過一抹笑意，看了大福一眼，頷首淺笑。

回首便補充來一句：“若是做了姑娘，也在外邊自由自在吧。”

第11章 玉腰 口微苦，回味甘甜

今日司芳館都是搬運的事，沈離枝得了徐理的傳話，就不急著回去‘添’。

據聞上次失手打碎的那個盆，產自煌鎮，是量產極的貢品，砸一個一個。

司芳館沒讓賠，已經是徐理發了大善心。

沈離枝沒有別的事，就在大福和二福地再三拜托之下打算再給黑將軍做一些化食的糕。

這個小廚房離著三重殿更近一些，主要是負責給來議事的員準備茶水糕點的地方，順便還兼顧黑將軍的三餐。

所以大福親自帶來，并介紹給小廚房的管事屠伯，屠伯年紀約莫和徐理差不多，也是東宮的老人了。

以前還擔重職，如今老了就求了一份閑差，管一管茶水。

大福和二福雖然沒有什麼品級，但是太子看重黑將軍，就連帶著他們二人在東宮有些薄面，因此他親自來說，屠伯就笑瞇瞇引著沈離枝進了小廚房，帶到了一偏角，并點了一個燒火的學徒給使喚。

“大人只管用，缺啥都可以跟我屠伯說。”

沈離枝欠行了禮，客客氣氣問他要了幾樣原料。

燒火的小學徒長得虎頭虎腦，一直好奇沈離枝在做什麼糕點，目不轉睛看著作。

沈離枝看他年紀小，卻難得乖巧懂事，只是看著，若是不問他，他絕不會擅自開口。

這比起州那些不就上梁揭瓦的孩子來說實在安靜太多，看起來小小年紀就心智得過分，遂忍不住就逗著他多說了幾句。

不過他也只有問有答，并無二話。

所以沈離枝僅僅知道他今年七歲，是屠伯遠房親戚家的孩子，父母雙亡，無托，才帶了進東宮。

小廚房里共有四個灶臺，除沈離枝在用的之外其他幾個上面都只是在溫著茶水，以防上頭有人傳茶水侍奉。

至于奉茶宮婢則都坐在一個角落的木杌子上閑。

“殿下去皇宮，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可算能歇著了。”

“真好，去三重殿一趟常常大氣不敢，就怕聽見了什麼惹得小命不保。”一個宮婢著自己的肩膀慨，“若是天天如此就好了。”

“你以為殿下是為什麼去皇宮的，還不是因為……”說到這里另一個宮婢聲音就低了，“……還不是那位的緣故，回頭只怕心更是不好。”

沈離枝手里邊給糕整著形，順著方向朝們看了幾眼。

幾個著淺宮婢裝的子腦袋都在了一堆，聲音得越發低。

“上一回，殿下回來后，就杖殺了好幾名宮人，人都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殿下是不是會和那位一般逐漸瘋魔？”

“別說了，不要命了你們。”一個年長的宮婢抬頭往沈離枝的方向看了一眼，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給左右使了個眼神：“上頭的事豈是你們能妄議的。”

小廚房靜寂一瞬，然后們腦袋都退開了些，開始東拉西扯一些旁的事。

比如誰得了某位的賞，誰家兄長升遷發達了，逐漸又談到讓宮婢眼紅的放任。

東宮五年一，留首掐尾。

除了位居高位的不愿意離開之外，剩下的大部分自行選擇出宮嫁人。

有了東宮的這層人脈關系，們的地位便能更上一個層次，不說侍奉多年，還能從東宮私庫里撥一筆不菲的嫁妝。

“你們說今年孟右侍會不會選擇出宮嫁人吶？”

“我想定然不會，你瞧那沈小姐都不在了，不就有機會了嘛！”

“說起來孟右侍和沈小姐笑起來有幾分相似，是不是殿下偏笑容明的子，你瞧瞧我這般笑，行不行？”

“你也不去水缸里照照自己的樣子，你這張臉可別讓殿下看了倒胃口！”

們打鬧一團，笑聲繞梁。

而此時，沈離枝的糕點已經放進了蒸籠，就搖著扇子退坐到后邊的木杌上看著火。

小瓜給端來一杯放涼的茶水，沈離枝接過后把袖袋里的糖盒拿出來分給小瓜一粒。

這糖還是從州帶來的，宮被檢查時還讓太監拿走了一粒，此刻再給小瓜一粒之后只有零零星星幾顆。

“是玉腰糖？”小瓜眼睛忽而大亮，這糖雖然有個好聽的名字可是卻算不上很昂貴的零。

外加上味道特別，真正喜歡吃的人也并不多，所以價錢就提不上去。

琥珀的糖被中間掐了一道，兩邊為圓扇形，看起來就像是蝴蝶展開的翅膀，所以玉腰。

此糖口微苦，回味甘甜。

很多人不喜歡前調的苦，就嘗不到后味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