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讓他納新妾，但納妾不是目的，生孩子才是最本的。

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就算現在立即納妾生孩子，那孩子才出生也沒什麼用啊，總得養個十幾年才能派上用場。

可十幾年啊，十幾年后天下早就大定了，新帝早就親政了，他養孩子還有什麼用？

當務之急，最好是立即就能有個現的、已經長大了的兒府，如此才能填補夜紅妝即將造的空白。

夜景盛笑了，長大了的兒他有，他早就有了，就在夜紅妝出生的第三年，他養在臨安外城的外室就給他生下了一個兒，今年已經十四歲。

他給那孩子取名夜無雙，寓意在他心底獨一無二。

那個兒確實獨一無二，之所以獨一無二，是因為他實在太喜歡那個兒的生母常雪喬。

常雪喬今年三十歲，跟蕭氏對外報出的年齡是一樣的。但實際上他卻知道蕭氏本不是三十歲，而是三十四歲，比他還要大上一歲。

當年夜蕭兩家屬于聯姻，蕭老夫人想盡辦法要把兒嫁到一品將軍府來，起初打的是他哥哥夜景歸的主意，但沒打，后來就把念頭到了他上。

可因為蕭書白比他大，他以此為由拒了一回，后來蕭家就說年齡是庚里寫錯了，實際上蕭書白比他小著三歲呢！

他的母親看中寧國侯府，這門親就定了下來。可他心里始終知道蕭家說了謊，所以跟蕭書白之間的夫妻也不是真的好，多數時候都是逢場作戲，做給外人看的。

也所以，當常雪喬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一下子就被那個長像，子溫婉平和，又事事都聽他話的子給吸引住了。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是沒有保護的，也沒有哪個男人真的就喜歡家中妻子強勢霸道，不就駁他的意，連納妾都嚴防死守的。

他當年真的過心把常雪喬給接到府里來，甚至還跟蕭氏提過想納新人府的事。可當時蕭書白反應太激烈了，還回娘家跟蕭老夫人去告狀，以至于蕭老夫人親自上門來同他家老夫人說話，徹底打消了他接常雪喬府的念頭。

常雪喬也是會做人，見他為難，當即就表示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這輩子不要名份都行。

他當時被得無以復加，在臨安外城買了宅地，為防止蕭書白查到端倪，地契上都沒敢寫自己的名字，直接寫了常雪喬的，當做禮送給了人家。

后來常雪喬生了個兒，他很高興，隔上十天半月就會往外城那宅子去一趟，跟常雪喬和兒團圓。這麼多年下來，到是也沒出馬腳。

只是兒一天天長大，越長越好看，他當真覺得夜無雙比夜紅妝要好看多了，雖然比之夜溫言還差上那麼一點，卻實在也是百里挑一的樣貌。

所以后來議嫁夜紅妝，他就總會在心里想，如果議的是無雙該有多好，他的無雙以后當了皇后，常氏就可以明正大地進夜府了，誰也不敢說什麼。

不過如今看來，好在當初議的不是無雙。而如今有了這要一個機會和由頭，他是不是該考慮把常雪喬和夜無雙的事跟老夫人坦白，請老夫人做主，接們母府？

夜景盛越想越覺得明就在眼前，畢竟紅妝眼下了這個樣子，蕭書白再強勢，蕭家的老夫人再給撐腰，也抵不過夜紅妝干出一樁這麼丟臉的事來。到時候只要自家老夫人拿這個事去堵蕭家的，蕭老夫人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夜景盛樂呵呵哼著小曲兒往書房去了，之前帶錯好給太后的事早就被拋到了腦后，他眼下想的都是夜無雙將來有多出息，都是常雪喬接回府之后兩人多麼恩。

新帝年，但也有的好，因為，所以還沒娶妻納妾，后宮空無一人。他也不是說非得在李太后和六殿下這一棵樹上吊死，如果無雙能了新帝的眼，那他不還是皇上的老丈人麼！

天舞軒

因為崔嬤嬤被人抓走了，夜紅妝很高興，整個人靠在榻上，里吃著宮里送來的補品，邊上還跪了個小丫鬟給。

近侍蘭冰換了個手爐給，嘆著氣道：“宮里的人果然霸道，不過就是個嬤嬤，在宮里也是做奴才的，可是一到了咱們府上就擺著張臭臉，跟誰都欠了八百吊一樣。今早上攛掇小姐到四小姐那邊去，奴婢真是嚇壞了，偏偏還不讓旁人跟著，這萬一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誰負得了這個責任。這會兒被抓走了也好，國喪期間脖子上掛紅繩，真是膽大包天了。”

夜紅妝輕哼了聲，“那老婆子讓我去求夜溫言給權青祿治傷，可卻對我的傷不理不睬，還說什麼只要夜溫言肯點頭治六殿下，我的傷肯定也是能給治的。我呸！本就是打了歪主意，本無所謂我的臉，只想讓權青祿好起來。”

冰蘭附和道：“是啊，們在意的只是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本不在意小姐這個人的。”

夜紅妝將手里的碗放下，手捂上還扁平的肚子，嘆著氣道：“我既希你是個男孩，又希你最好不要生下來。因為不管是男還是，我都得因為你搭上我這一生。你父親那個傷是沒指的，娘不想嫁給一個太監，所以孩子，你要是能聽到娘的話，就悄悄的死了吧！”

話剛到這兒，房門被推開了，夜紅妝抬頭一看，就見蕭氏帶著丫鬟錦繡走了進來。

冰蘭和的丫鬟趕起行禮，蕭氏擺擺手，令幾個下人都出去了。

坐到夜紅妝的榻邊，盯著夜紅妝的肚子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孩子不能死，至在大夫能診出是男是前，絕不能死。”

夜紅妝不高興，“為什麼？他爹都了個廢人，我還留著他作甚？當初你同我說要抓住六殿下的心，絕不能輸給夜溫言。我聽了話，把自己清清白白的子都送上了，可如今他出了那樣的事，娘，你是不是再給我出出主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蕭氏當然理解兒著急，于是趕勸：“我同你父親已經商量過了，只要這一胎能生下一個男孩，咱們就還有希。”

“權青祿都那樣了，咱們還能有什麼希？誰能讓一個太監去承皇位？”

“他是太監，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好好的！”蕭氏提醒，“只要太后娘娘還在，這一切就還有回轉的余地。眼下新帝還沒大婚，只要你能生下男孩，他就有希去跟現在的新帝拼一拼。垂簾聽政的事咱們北齊也不是沒干過，大不了到時候讓咱們的孩子在皇位上躺一躺，前朝后宮都由李太后說了算就行了。只要你進了宮，只要你是未來皇帝的生母，你還管你丈夫是不是太監？你還怕熬不過你的婆婆？”

夜紅妝眼睛亮了亮，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可是，“我的臉……”

“不急，總有辦法可想的。”蕭氏很有信心，“世間神醫可不，我不就信遍訪名醫，治不好你的臉。”

清涼院兒外，穆氏送著夜飛玉走了一段路。夜溫言早就回自己院子去了，夜清眉也在屋里用午膳。可是穆氏用不下，問夜飛玉：“言兒幾次提及你父親和祖父的死因，這事兒你是怎麼看的？”

夜飛玉想了想，說：“祖父和父親壽元都不到頭，以前信了大夫的話，以為是他們長年征戰上有傷所致。可如今想想，祖父有傷熬不過去到就罷了，父親才三十六歲，怎麼可能也熬不過去？所以我覺得言兒的質疑有道理。”

穆氏仰起頭，沉默一會兒，“確實有道理，可這件事，要怎麼查呢？查到了又能怎麼樣呢？”再問，“飛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父親是死在自己人手里，這個仇該如何去報？”

夜飛玉好一陣子都沒說話，他甚至返回來再送穆氏回清涼院兒。一直走到了院兒門口，這才聽到夜飛玉說：“我從前沒有想過，但如今既然一定要想，那麼我會尊重言兒的決定。想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想怎麼報，我就怎麼報。于我來說，只有你們才是我的至親之人，其它的，如今想想，真的不算什麼了。”

穆氏笑了，“你那麼多妹妹，卻偏偏最疼言兒，什麼都愿聽的。從前瘋得都能上房揭瓦，你也寵著縱著。如今鋒芒更甚，你依然還是一樣的態度，也不怕慣壞了。”

夜飛玉也笑，“我是哥哥，是我從小抱著長大的。”

“如果不是你妹妹呢？”穆氏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夜飛玉一愣，“怎麼可能不是我妹妹。”

“是啊，怎麼可能！”穆氏苦笑，“發之父母，只要上的是我上掉下來的那塊，就是我們的言兒，我就要拼了自己的命去保護。所以言兒說什麼都是對的，你也是對的。”頓了頓，再道，“只是我們對你父親和祖父死因的懷疑，不要告訴連綿。”

從前院兒回來，一直到傍晚時分，夜溫言就只干了一件事：等師離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