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醫生詳細了解了外婆的狀況，得知一時半刻的還醒不過來，沈未蘇先跟周硯懷一起離開了醫院。

腦子里渾渾噩噩的，一路上疾馳回來的，半天時間水米未進也覺不到。

周硯懷在旁邊一直打電話，聽到，他在用人脈找更權威的專科醫生。

不多時，車駛瀾苑，沈未蘇也沒力氣說什麼，拖著上了樓。

未蘇去洗了個澡，找了套還留在這里的服換上，正在盤算著自己還有多錢，周硯懷就開門進來。

見著整齊，還要出去的樣子，他把剛才路上買的吃的送到旁邊，“吃完了休息，明天再去。”

沈未蘇沒什麼胃口，“你吃吧，今天的事，謝謝。”

一碼事歸一碼事，跟周硯懷雖然破裂，但道理還是要講的。

他親自開車那麼遠送回來，又幫忙找好的醫生給外婆看病，這一點，必須激他。

難得說了幾句態度和緩的話，周硯懷神淡淡的，只重復，“把東西吃了，別整天像個不能自理的傻子。”

沈未蘇瞥他一眼，這人，也太毒了。

把東西接過來，吃不下也吃了幾口，今晚實在疲憊，打算像他說的那樣，先休息一下，明天早點過去醫院，直接在那邊陪到外婆醒來。

這邊吃著東西，周硯懷就到另一邊的書桌旁辦公。

他突然從商務論壇提早離開，原定的不工作需要善后，他在那頭打打電話，在電腦上弄弄東西，那些細微的聲響，并不嘈雜，反而將未蘇無依無著的心，和這個真實的世界聯系起來。

未蘇靠在那兒，眼皮就開始發沉。

周硯懷弄完了手頭的事，回來時，已經睡著了。

他關了燈，轉離開了房間。

——

第二天一早，未蘇就趕去了醫院。

聶老太太是在傍晚時候醒來的，但意識還是模糊，說話不清楚還顛三倒四，一會兒把未蘇當了聶紅音，一會兒又把旁人認錯去世幾十年的老伴兒。

周硯懷聯系的幾個專家都說，老太太出的位置不太好，后的效果恐怕不理想，只能家屬耐心點慢慢帶做康復。

未蘇請了假，在醫院早晚都陪著。

隔天下午，周父在陳修孝的陪同下過來了。

聶家父驚喜的什麼似的，奉承結自不必說，聶姒今看著平日里威嚴尊貴不可靠近的周父，竟然關切地跟沈未蘇說話叮囑，心里不陣陣泛酸水。

周父坐著說話，那頭，陳修孝因為要給周瓊姿去產科拿點保健藥，就先離開了病房。

他平時太忙了，周瓊姿的產檢一直是保姆或者是周母陪同，醫院太大，陳修孝找了半天也沒找對地方。

正在看導診圖，就看到聶姒今從不遠過來，笑著他，“姐夫，你要去哪里？這里我很，我帶你去吧！”

陳修孝溫雅一笑，“那麻煩了，我去產科。”

樓下。

周父來探視，沈未蘇心很激，周父是真心把當一家人的，這份恩一直銘記在心里。

周父有事，司機來接他先行離開，沈未蘇送完他，正往回走，在停車場的拐角，就看到陳修孝和聶姒今一起走著。

聶姒今一臉眉飛舞地，長相本就嫵，聲音再特意放輕，說出正常的話來聽著都像在撒。

送了陳修孝上車，聶姒今一直在后面擺手，直到車看不見了，才笑盈盈地回頭。

看到不遠站著的沈未蘇，臉上的笑立刻就沉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要走。

沈未蘇冷著臉，嚴肅地說，“聶姒今，我提醒你，不該有的心別有。陳修孝是周家的婿，他老婆正懷孕呢，你別不知分寸。”

聶姒今被說的火大，恨恨地說，“你口噴人！姐夫不認識路，我帶他找地方怎麼了！全世界就你道德高尚？你當初為了爬上周硯懷的床，用了什麼不流的手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沈未蘇不想聽說這些有的沒的，只冷冷地說，“你自己多想想后果吧，別自己作死，還拉上整個聶家。有些錯，你犯不起。”

聶姒今咬牙切齒地瞪，不屑和再說，扭頭走了。

未蘇看不服不忿的樣子，雖然不放心，但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太敏了。

何況，就算聶姒今拎不清，作為周家的婿，陳修孝也不會拎不清的。

——

晚上，秦愫也來探視，完事后，沈未蘇跟一起回去換洗澡。

人來人走，最后就剩聶姒今和傭人留在病房。

傭人出去倒水，聶姒今正玩手機，就聽見聶老太太忽然看著，，“蘇蘇，你過來。”

聶姒今皺了下眉頭，沒。

聶老太太繼續含混地，“蘇蘇，你來，外婆有事問你。”

傭人干也不回來，聶姒今只好走過去，沒好氣地說，“你要什麼？”

“蘇蘇，那個孩子哪去了？”聶老太太忽然問。

聶姒今一頭霧水，“什麼孩子？”

老太太重復，“那個孩子呢？怎麼不見你抱過來？”

“你糊涂了吧。”聶姒今想起這兩天老太太顛三倒四的話語，不耐煩地打斷，“你可別胡說八道了。”

說著，走到一旁坐著接著玩手機。

聶老太太躺在那兒，鼻音很重，緩慢地自言自語似的說，“你在外面吃了那麼多苦頭，外婆好心痛，蘇蘇啊，你好好的，外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聶姒今聽得心煩，起要往外走，老太太還在喋喋不休地，“蘇蘇，那些照片，你得燒了，在我屋里呢，你去找出來，燒掉，給人看到，不得了。”

聶姒今腳步一頓，回頭走到老太太邊，提高聲音問，“什麼照片？在哪兒呢？”

老太太仍舊是糊里糊涂地說話，“你跟硯懷好好過，他看你的眼神，有心，以前的事，你別告訴他，誰也別告訴，都忘了吧。”

聶姒今正凝著眉頭聽講話，老太太忽然又說，“死老頭子，我等了你這麼久，你怎麼才回來。”

心里那點挖到的心忽然碎了，聶姒今翻了個白眼，扭頭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