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又忽然發病送來搶救，程梨來到醫院。說實話你早就不是我的病人了，我完全可以不來。但看在程梨的份上，我還是過來了。”

左寒看到了程遠更白的臉，於是朝著監護儀上的數據看了一眼，確定程遠的征數據還不錯。

就繼續道，“一到醫院，最先看到的事，就是你夫人當著所有人，毆打程梨。”

程遠的眼睛驀地瞪大了。

左寒道：“程梨已經二十六歲了，但你夫人對程梨手時那副順手又理所當然的樣子，可見以前也沒這麽幹。”

左寒彎看著程遠，角帶著沒有溫度的弧度，目更是宛如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你保護過嗎？這麽多年。”左寒輕聲問程遠。

程遠嚨發，什麽都說不出來，在麵對左寒這種不疾不徐的，甚至輕言細語的質問時。

像是遮布被徹底撕開，那種恥，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你作為一個父親，這麽多年都沒做到過的事，現在還一副慈父的臉來要求我，說真的。”左寒笑了笑，“你也不覺得臉紅嗎？”

程遠沒有說話，但是呼吸明顯重急促了些。渾濁的眼睛盯著左寒，眼眸裏也說不出是個什麽緒來，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

而左寒，依舊是那樣，角噙著沒有溫度的笑容，瞳眸裏一片冰寒，沒有毫笑意。

繼續道，“我啊，非常清楚你是什麽東西，所以，管好你自己，用你的標準來綁我，更加不要用你那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假惺惺的父，去綁程梨。”

左寒勾著角，問道，“聽明白了嗎？”

程遠說不出話來，他囁嚅了一下，愣是沒能發出聲音來。不知為什麽，在這一瞬間，眼前這個年輕男人，讓他覺得有些害怕。

於是程遠仿佛不控製似的，在被左寒這雙沒有溫度的眼眸注視下，緩緩地、緩緩地點了點頭，“明、明白了。”

左寒角那些沒有溫度的弧度，這才落了下來，麵無表地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嗎？程先生。”

“沒、沒了。”程遠趕說道。

左寒這才直起子來，然後就看到在不遠一臉便的簡麟。

“哦，來得正好。他狀態不錯，你收去科室觀察一兩天問題不大就出院。”左寒將病曆夾子遞給了簡麟，就往出走去。

簡麟應了一聲，接了夾子就趕跟上了左寒的步子，在他旁小聲說道，“我的天，那可是你嶽父老子，你居然這樣和他講話？”

“哦，你聽到了。”左寒淡聲道。

“兩隻耳朵都聽到了，清清楚楚。”簡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皺眉盯著左寒，“你這麽和他說話，你就不怕程梨和你離婚一拍兩散？”

聽到簡麟這話，左寒麵無表的臉上，在幾秒之後，忽然有了笑容。

“不會和我離婚的。”他低笑了一聲，“現在還離不開我。”

左寒隻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但是簡麟聽了這話之後，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噫——！關單狗人人有責，聽過這話嗎？”

左寒瞥他一眼，“怎麽樣？”

“皮外傷，組織挫傷什麽的，都不嚴重，我都理過了，你自己回去慢慢關一下吧。”簡麟說道。

兩人邊說，就邊從搶救室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程梨。

程梨看到他們出來，眼眸亮了亮。

“他怎麽樣了？”程梨問道。

“問題不大。我簡麟讓他院了，觀察兩天沒什麽問題再回去。”左寒淡聲道。

程梨點了點頭，“好，謝謝你了，還特意跑一趟，你不是有手嗎？”

“剛下。”左寒說著，看了一眼手表。

程梨問道，“那回去嗎？”

“嗯。”左寒應了一聲，目看向，“走吧。”

他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向寶珍怪氣的聲音，“真是一碗米養恩人，一石米養仇人啊。你爸都還沒出來呢，你這就惦記著要走了？久病床前無孝子這話可真是不假。”

左寒今天大概因為工作那邊的事，心本來也就一般。

而且……他大概本來也就不是什麽脾氣很溫和的人。

在搶救室裏，對程遠都能那麽不客氣了。

又何況是向寶珍？

左寒瞥一眼，就對簡麟吩咐道，“把程遠推出來，現在就轉去科室病房，省得在這裏嗶嗶掰掰。”

向寶珍聽到這話，眼睛頓時圓了，“你、你……！”

左寒看著，“還是說，你希出院？”

向寶珍聲音一梗，倏然想起左寒之前說過，要讓程遠沒有醫院敢接收。

此刻又看到程遠的主治大夫簡麟，對左寒似乎唯命是從的樣子，向寶珍頓時不敢再對左寒造次了。

隻能冷地盯著程梨，“你爸都這樣了，你還能說走就走，你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程梨看著，“我爸不是被你氣這樣的麽？”

向寶珍臉一滯，“誰說的？簡直胡說八道，他就是被你氣這樣的！”

程梨懶得和廢話，隻說道，“等你不在的時候我會來的。”

輕輕對左寒說了句，“走吧。”

左寒嗯了一聲，都往出走了幾步了，又倏然停下腳步，看向了向寶珍。

程梨沒有想過左寒會幫說話，其實也不是沒想過，畢竟左寒也曾經在向寶珍麵前幫過說話。

隻不過，現在們之間已經扯完了，都準備走了。程梨是真沒想過在這時候，左寒會幫說話。

左寒冷冷看著向寶珍，“說起來，現在我也沒看見你家的孝子來？上次我也沒見你家的孝子，來求我給程遠開刀啊。”

向寶珍大概是真沒想到左寒會說這個，整個人都愣住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左寒已經和程梨離開了。

一直到坐進車裏，程梨震驚的雙眼，都還沒有恢複原來的大小。

左寒一轉眸就看到眼睛睜得圓圓的樣子，有點好笑。

像個河豚。

左寒又看著，等了片刻也沒等到回過勁兒來，他隻能傾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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