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嘉那方想著謝昭昭突然的變化緣故。

謝昭昭這方思忖解暑的問題。

兩人各懷心思，安靜的很。

最開心的莫過于于氏。

那些人眼神再怎麼不安分，你不要去理會們，們便沒了意思。

你越是不能和們干休，倒顯得你越是在乎們里叨咕的那點事兒，們也只會越是變本加厲。

果然那些貴婦人們瞧著謝昭昭三人安靜的毫無所覺，都很是沒趣的收回視線。

畢竟，今兒壽宴如此盛大。

男人們自然是來和同僚聯絡，為自己的仕途做打算。

人們則考慮婚嫁之事，看看有沒有門當戶對的未嫁男。

今日富貴云集，江寧侯夫人此時坐在比較角落的位置，眼神十分不善地盯著于氏母三人。

和于氏的梁子結下已久，這輩子應該都不能善了了。

于氏無所畏懼地回視著，還揚眉挑釁，無聲地說：有本事你來咬我！

江寧侯夫人氣的發抖，但也沒招，只能悻悻地別開臉。

男賓那邊忽然傳來一串中氣十足的大笑：“臣來晚了，太子殿下莫怪！”

那來遲的人是謝威。

此方賓們的眼神都落到了于氏母上，不約而同地浮起一個念頭。

謝家這一門，還真是都懂得拿喬，眷來遲，為一家之主的涼國公也姍姍來遲。

未免不將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謝公來的不遲。”

接著便響起太子渾厚威嚴的聲音：“正好，快座吧。”

謝昭昭低頭看著茶杯。

相比于太子妃王氏擺出的好人面孔，這位太子卻是當真寬仁賢德，禮待能臣。

他上馬能戰，下馬能謀，威信極高。

朝中開國元勛不，但都唯太子馬首是瞻。

這樣的能人，卻出了個云祁那般混世魔王的兒子，也不怪他這些年頭疼不已，父子關系惡劣。

只可惜前世他死的太早。

前世太子是得急病死的，發病到咽氣就三日功夫，實在是有些蹊蹺了。

他一死，宣武皇帝一夜白發，悲痛哀絕，倒是讓其余野心的藩王給鉆了空子。

謝家落得那般凄慘的下場，太子暴斃也算是一個原因。

想到這件事，謝昭昭皺了皺眉。

這事是要提醒云祁一下吧。

那邊約傳來太子和謝威寒暄的聲音。

男人們更多看到謝威如今的份地位，自然是討好的多些。

謝威在朝中混了二十多年，自有一手應對的法子，裝糊涂的本事更有一手，三言兩語將話題引到太子巡視江寧之事上去。

朝臣們自然是連番夸贊，聲稱太子英明。

坐在壽星主位，被夸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太子殿下眼底一片平靜，半點沒有被這些恭維的話說的飄飄然。

他淡笑著應對大臣們，眼神慢吞吞從謝威上掃過，心里哂笑一聲“老狐貍”。

不過轉而又想到云祁和謝昭昭以及楚南軒糾纏不清的事。

太子臉微沉，看向坐在自己側不遠的云祁。

云祁一玄黑豎領錦，斜肩箭袖。

他眼簾半垂，坐姿稍微有點散漫。

半靠著圈椅后靠，手肘支在扶手上，帶著薄繭的食指和中指點著額角，其余手指微蜷，似在思忖什麼事。

然而就這副散漫不羈的坐姿，卻生生讓人到了匿在其輕松外表之下，隨時都有可能畢的鋒芒。

他的邊氣流都冷凝冰寒了起來，讓坐在左右的員下意識地躲避到了安全地帶。

五年時間，瞬時萬變。

這當初鬧騰著追在謝昭昭后，為了娶無所不用其極的混世魔王，如今像是一把隨時要出鞘的絕世神兵。

讓人心生畏懼。

太子殿下瞇了瞇眼，慢慢收回目，和邊的員說話。

自從云祁進來之后，便只是拱了拱手就坐那兒了。

太子和云祁這對父子沒有多說半個字。

不人猜測，太子是不想在這樣的好日子訓斥兒子，給自己也給兒子留點面吧。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收斂眼神和心思。

說話的人很多，但誰的話題都沒引導云祁的上去。

……

賓席上的謝嘉嘉淡淡說：“果然高人一等是不一樣的。”

“什麼？”于氏回頭問：“誰高人一等？”

“覺得太子殿下厲害。”謝嘉嘉微笑著回了于氏一句。

于氏笑著說：“那是。”

謝昭昭眼眸了，卻是聽懂了謝嘉嘉的話。

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本又是德才兼備。

就算云祁不好，旁人也不敢說云祁。

別說是當面，背后議論的都。

但謝家不一樣。

謝威再怎麼軍功卓著，那也是臣。

謝昭昭和云祁以及楚南軒的事，大家不能怪云祁，只能把錯算到謝昭昭和楚南軒上。

楚南軒又是大將軍楚鵬程的兒子，當年楚鵬程在戰場之上救過宣武皇帝命，因此很得宣武皇帝喜歡，是圣京城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

而謝昭昭，和貞靜婉的圣京貴們格格不。

隨著父母走過名山大川，江河湖海。

不會拘泥在閨閣之中繡花品茶，時常帶著自己麾下武婢揚鞭跑馬，瀟灑肆意。

這種特立獨行，引得京中青年才俊們刮目相看，也引得閨中眷們厭煩不齒。

人又素來喜歡嚼舌頭。

于是他們三人這些事的錯，就全落到了謝昭昭上。

前世自從十五歲后，名聲就沒好過。

前世也將這些全部怪罪到云祁上。

但如今——

云祁也不過是謝星辰挑撥，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必要付出慘痛代價！

“你怎麼了？”

坐在一旁的謝嘉嘉皺眉，“忽然冷臉，不喜歡與我坐？”

“不是。”

謝昭昭垂眸，周冷氣也瞬間收斂，嘆道：“只是想到自己名聲不好。”

謝嘉嘉“哦”了一聲，“去揍他一頓，他解決！”

那他自然是說云祁。

謝昭昭搖頭不語。

“怎麼？”謝嘉嘉好奇，“你以前不是經常這麼干，現在不敢了？”

“嗯。”

謝昭昭點頭，“打不過。”

謝嘉嘉柳眉高挑，狐疑地看著，“不是以前都打得過嗎？”

“是啊，但他這兩年在西境長進了，我在京里養的懶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