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仨也聽見了，野豬帶過來的那鋪天蓋地的腥氣他們也聞見了。

“阿虎，快丟手，老野豬來了！往上爬！”

秦大平和秦鵬都接住了藤蔓，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了一給秦虎。

那大野豬聽到豬崽慘，早就發狂，不管不顧擂著頭就懟過來。

也是四人作都利索，三兩下之間已經往上攀了丈余。

大野豬力氣用得猛，剎不住，沒懟到人，直接懟到了山壁上。

“嗷嗚！”

接著就是一聲慘。

幾人朝下一看，只見那野豬的犄角卡到石頭里，拔又拔不出來，卡著又痛，只能狂甩屁。

嘖嘖嘖，慘了！

那邊爺仨卻都是一陣冷汗從額角冒出。

這畜生能在山石上搗個，若是捅到人上……

那畫面不消想象，已經令人不寒而栗。

野豬可以說是山里最可怕的野，熊瞎子笨，時常被人糊弄過去，老虎明，見人多會自己離開，唯獨野豬又野又蠻還蠢，仗著一刀槍不的皮和兩犄角，逮著活就要懟一懟，時常一頭野豬下山就能霍霍一整個村子。

多虧阿修媳婦啊！

要不爺仨今兒就要折在這里了。

野豬還在腳下驚天駭地的拱，帶起一陣陣腥風雨，幾人害怕得手腳不停，一路往上爬。

爬了足有三四丈，眼前出現一小片平地。

秦大平道，“這山幾十丈高，咱們總這麼爬不是辦法，就在這躲一會吧，等這畜生走了我們再下去。”

秦鵬第一個躍上去，先把趙錦兒拉上去，再一個個把老爹和大哥也拉了上去。

這片平地有秦家小半個院子大小，是寬敞，幾人上來后稍稍活了一下筋骨，又站到邊上看下面的野豬。

只見它犄角卡得太死，怎麼都拽不出來，也是急了眼，怒吼一聲，竟然直接把犄角拽斷。

劇痛讓它越發狂躁，沖著上面的幾人紅眼怒。

“不好，這畜生看樣子不等咱們下去不罷休。”秦大平焦心不已。

趙錦兒朝后看了一圈，看到一塊磨盤大小的巨石，計上心來。

“咱們把它引到腳下，然后推石頭下去，把它砸死或者砸傷。”

爺仨眼睛一亮，“好主意！這樣不止不用怕它，還又落一頭豬。”

“只是它這會兒狂躁得很，來回蹦，怎麼引過來呢？”

趙錦兒想了想，道，“這樣，我纏著藤蔓假裝下去，它肯定就會過來守著，瞅準時機，我跳到一邊兒去，你們往下推石頭，準能砸中。”

“這怎麼行？萬一砸到你，或者你力不支掉下去，后果都不堪設想。”

爺仨異口同聲的拒絕。

“不會的，我打小就爬樹爬藤的，還從沒掉過。咱們對好口號，你們推石頭前我就跳開，也不會砸到我。”趙錦兒很有信心。

說是這麼說，爺仨還是猶豫，萬一出了意外，那就是不可彌補的，回去怎麼跟阿修代？

“如果不除了這頭野豬，咱們也回不去呀，它崽子被咱們弄死了，自己個兒的犄角也因為咱們斷了，肯定要守著咱報仇的。”

“弟妹說得沒錯，不過你不能下去，我來。”秦鵬道。

趙錦兒擺擺手，“那石頭比磨盤還大，還有棱有角的不圓潤，至得你們三個男子漢才能推得，你下去了，我和大伯大哥不見得推得，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沒辦法再除那畜生了。”

趙錦兒決定不給爺仨考慮的機會，直接在腰上纏了一藤蔓就往下去。

爺仨沒辦法，只得接了的辦法。

果然，趙錦兒猜得沒錯，剛往下掉一點，野豬就飛奔過來，沖又吼又跳，仿佛掀了它祖宗十八代的老墳。

上頭的爺仨看得心驚膽戰。

趙錦兒卻是穩得很，一點點往下墜。

野豬見果然要下來，就死死守在腳下那個位置不了。

趙錦兒對上面道，“你們準備推石頭，看我手勢！”

三個大老爺們便使出吃的力氣把石頭推到邊緣。

趙錦兒朝旁邊看一眼，算準另一藤蔓的位置，便對上面揮了揮胳膊，“推！”

說話間，敏捷的跳向另一藤蔓。

而石頭也順勢而下。

轟！

嗷！

石頭落地聲夾雜了野豬嚎聲。

“了！了！”

趙錦兒低頭一看，石頭不偏不倚的砸在野豬上，野豬皮厚，倒是沒有模糊的畫面，但被得一不能，一看就了很重的傷。

松口氣。

剛想直接下去，秦鵬在上頭喊道，“弟妹別，我先撈你上來，咱們再觀察一會，以防附近還有其他野豬。”

趙錦兒一想也是，“還是二哥想得周到。”

重回小平地，大家的心都放松許多。

剛才說得輕松，其實趙錦兒心里也怕，爬來爬去也累了，就坐在地上氣。

突的聽到幾聲悉的清脆鳥鳴。

朝空中一看，幾只藍羽白肚的鳥兒飛過。

那不是上回看到的金燕嗎？

它們的窩竟然就搭在這面山壁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趙錦兒定睛數了數，再往上五六丈的位置，整整齊齊起碼有十多只燕窩，峭立在山壁上，像一只只大山的眼睛。

“弟妹在看什麼？”秦鵬見趙錦兒聚會神的數著什麼，不由問道。

“二哥瞧見半山腰那些燕窩了嗎？”

“瞧見了，這鳥可真奇怪，不在樹上搭窩，跑到懸崖峭壁搭。”

沒有挑之前，燕窩里夾雜著黑的鳥，跟普通燕窩沒啥區別，秦家見識最廣的秦鵬也沒看出端倪。

“那是金燕窩！拆下來帶回家，把挑凈，煮出來可是極難得的潤肺佳品！”

聽到“潤肺”倆字，秦鵬立即道，“阿修吃這玩意兒是不是有好？”

趙錦兒連連點頭，“他的病就要這東西慢慢養。”

“真的？那我上去給他全拆下來！”

秦鵬一向關心秦慕修的病，別說是拆幾個燕窩，哪怕要割他二兩做藥引子他都愿意。

秦大平聽見兩人對話，擔心道，“那幾個鳥窩高得很，上頭藤蔓也不比下面這麼多，你能行嗎？”

“能行能行！”秦鵬說著就蹭蹭往上去了，“你們在下面看著豬，我一會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