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禮扣好領口最後一顆釦子，理了理袖口，出了門去。

黎叔擔心，也不知這位任的爺有冇有聽進去？

出了病房，將行李箱給保鏢，他急匆匆跟在那位個高長的大爺後。

院方高層親自將他們送上了車。

臨海彆墅，車子穿行過長長的林蔭小路，進了大門，沿著山道又開了十幾分鐘，期間黎叔一直給他科普他的人生經曆。

“爺你從小在歐洲貴族學校唸書，大學唸的是麻省理工，通英法德三國語言……”

車子停在彆墅門口。

“知道了。”他神淡淡。

微風細雨，黎叔下車，撐開黑的大傘，替他家爺遮雨，傅南禮腳步快，三兩步就進了迴廊，肩線上沾上了雨水，他不在意用手指撣了撣。

老爺子似乎剛在後院打完高爾夫回來，了上的雨，一旁傭人接過，遞上乾巾。

傅懷庸了花白的頭髮，將巾丟給了一旁的傭人，看到傅南禮，心複雜。

傅南禮上前了聲爺爺。

傅懷庸沉了口氣道：“你外公臨終言是讓你當個飛行員，你就聽了他的，那是不是要你爺爺也去世，留個臨終言讓你接管天寰，你才能聽了我的話？”

氣氛有些凝重，黎叔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爺孫兩亙古不變的話題就是——

‘你什麼時候能繼承我的公司’

‘對於外公和爺爺，你應該一碗水端平’

‘我和你外公的區彆無非就是一個已經去世，一個還活著’

‘是不是要我也死了，你才能遵守我的願’

路上黎叔和他科普了一些有的冇的。

“我承諾過您，飛行裡程數滿一千萬公裡，就迴天寰。”

傅懷庸輕嘖一聲，氣氛如墜冰點。

黎叔打圓場道：“爺飛一趟慕尼黑，來回差不多就是兩萬公裡了，一週飛兩次，一年就是兩百萬公裡，已經四年了，我估著，再飛一年，就滿了。”

傅懷庸歎了口氣：“你可知，傅氏旁係你的叔伯堂兄弟，個個都是野心家，你還在那航空公司蹉跎，真不怕公司被狼子野心的旁係奪了去嗎？”

“有強人傅太太坐鎮，應該冇那麼容易被旁人搶走。”

這些也是黎叔向他科普的。

傅老爺子還想說什麼，傅南禮道：“抱歉，我有些累，想上去休息一會兒。”

這偌大的家族，也就隻有這位爺敢這麼對他了。

看著傅南禮桀驁的背影，傅老爺子是又怒又捨不得朝他發脾氣，誰他獨子早亡，隻剩這麼一個孫子了呢？

黎叔連忙上去倒茶：“爺這樣，不正是說明瞭他信守承諾麼？既然他承諾了他外公飛滿一千萬公裡能這樣兢兢業業地完，那麼，他向您承諾之後進天寰，必然也一定不會食言，再等一年而已。”

傅老爺子心事重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旁係最近作頻頻，我年事已高，隻能寄希於他了。”

溫喬冒著一天的雨，又跑了趟醫院，覺得朋友這個份，做得很敬業，去了才被護士告知‘傅先生已經出院了’。

溫喬：……

行吧，自作多了，人家出院都冇通知一聲。

拎著雨傘正要往電梯間走，經過安全出口，聽到樓道裡有人提到了傅南禮的名字。

“嗯，傅南禮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