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在沙發前站定。

他長長，橫躺著就幾乎占滿了整個沙發空間。

顧南嘉站著，心想他就睡這里了嗎？

結婚后兩人第一次在同一個屋檐下度過，看來是要分房睡了。

也好像只能回主臥睡了，畢竟孟寒舟家里只有主臥有床。

空氣中只剩下空調細微的聲響。

給他上蓋了個薄毯，蹲在他旁，盯著他雕塑般的側臉。

孟寒舟呼吸均勻，神安靜。

淺淺的眼窩下，是他深邃的眼，這會看不到。

要是能看懂他就好了。

他枕著右胳膊，左手隨意垂著，無名指昏暗的廳里閃過一道金屬澤，那是他們的婚戒。

想起今晚他在自己家人面前的表現，冥冥之中覺得自己好像選對了。

顧南嘉揣著蓬的心跳睡去，又在半夜莫名其妙醒來。

習慣抬手時間，發現是凌晨三點。

正準備翻接著睡，突然發覺主臥門了一線。

孟寒舟醒了？

疑著跳下床，在門后聽了聽，好像是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打開門出去，孟寒舟正在臺，給那盆小松樹澆水。

他面如常，像是已經完全清醒了。

“我吵醒你了？”孟寒舟問，聲音依舊是啞啞的。

顧南嘉搖搖頭，說沒有，是自己醒的。

兩人隔了個客廳對，手足無措地站著，問了句廢話：“你在干嘛？”

孟寒舟說他嗓子發干，醒了睡不著，就起來轉轉。

顧南嘉睡覺前忘了摘發箍，此刻睡得七扭八歪，站在那里半夢半醒地眼睛，可極了。

孟寒舟盯著，忍不住笑了兩聲。

“笑什麼。”

顧南嘉走到臺上，說以為松樹不用澆水。

孟寒舟笑笑，順便手幫把發箍戴正。

孟寒舟高優越，他俯下，一套作行云流水，十分順。

那張俊臉由遠及近，越近越模糊……顧南嘉還以為他又要扣后腦勺，整個人迅速紅了一顆的桃子。

最終，只是頭發有靜。

的心像在驚濤駭浪之中的小船，剛沖上浪峰，又跌谷底。

……怎麼還有點的失落？

顧南嘉自詡淡定，這樣的親舉讓心，但不足以讓無措到這種程度。

追溯源，還是幾個小時前那個吻的滯留效應。

孟寒舟接著的問題，說松樹包裝上有養護說明，還復雜。

顧南嘉詫異，松樹不是在石頭里都能活嗎，怎麼進了盆栽就這麼弱？

“是嗎？”顧南嘉心想他從不養植，到底是添了麻煩，便說，“要不給我吧，我放在工位旁邊。”

孟寒舟沒答應，只說：“我會照顧好的。”

孟寒舟的臺一塵不染，也毫沒有生活氣息，所有東西都收納在臺柜中，看得到的地方沒有任何東西。

那盆小松樹突兀得不像話，就像莫名闖的不速之客。

突然意識到，不止是這盆小松樹，，還有的所有東西，都是這個房子的闖者。

看他一眼。他說會照顧好的，也包括嗎？

“你還難嗎？”問他，“你喝了不呢。”

“現在好多了。”

“不能喝以后就別跟他們喝了，我爸就那樣，故意灌你……”

“沒事。”孟寒舟手抄口袋站著，口吻平常，“我沒經過他們同意就娶了他們兒，這酒必須要喝的。”

“哦……”顧南嘉聲音輕得像羽。

不過這頓飯之后，算是過了們家這一關。

孟寒舟酒量比顧家父子要好，今晚飯局上，明顯是他們三人一個陣營猛灌孟寒舟，孟寒舟還能自己走著回來，實屬不容易。

要是他睡得死沉，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把他弄回來。

“對了，你之前喝醉過沒？你知不知道你喝醉什麼樣？”顧南嘉試探道。

孟寒舟想了想：“畢業時候喝醉過，連睡了十幾個小時。”

“那你酒品很好誒。”喃喃道，“你那時喝了多？”

孟寒舟努力回想：“忘記了，還是喝啤酒喝的……”

顧南嘉急吼吼地問：“那你今晚醉了嗎？到什麼程度？”

孟寒舟沒急著回答，反而挑眉：“你做什麼了嗎？”

顧南嘉心虛，連忙擺手：“沒、沒有。”

要抹去自己趁火打劫的流/氓行徑。

就算要接吻，也得是他主！

賊賊地溜了他一眼。

他此時是清醒的，而且顯然沒有這種打算。

孟寒舟看顧南嘉呆呆站著，經過邊時，輕輕了的頭發，說自己酒氣還沒散，去了客衛沖個澡。

孟寒舟快速沖了個澡，又刷了牙，總算是把睡前該做的事補做了。

出來時，顧南嘉霸占了他睡覺的地方，盤坐在沙發上，懷里還抱著個抱枕。

“不睡了麼。”他看了眼時間，“才四點。”

“我睡不著。”顧南嘉眼睛亮得像星星，“要不要陪我聊聊？”

孟寒舟了頭發，把巾掛回去，說：“好啊。”

顧南嘉拍了拍邊的空位，示意他坐下，然后興地手：“夫妻第一次深夜訪談節目，聊聊婚后生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