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沒有回答，隻是問：“謝公子的床榻有幾個枕頭？”

小茜答道：“奴婢方才隻看到一個。”

虞清歡神地笑道：“恰好，淇王房裏，也隻有一個枕頭。”

小茜疑道：“這能說明什麽？謝公子怎麽看都不像正常的男人，哪個有的男兒會用玫瑰花瓣沐浴。”

虞清歡笑而不語，誰說，一定要表現在外？

謝韞的確講究，而且過分講究，但這並不代表致的男人就一定喜歡男人。

不過這些都與無關。長孫燾說了，他什麽都能給自己，唯獨不能給自己一個丈夫，既然如此，他與誰有沒有牽扯，關自己什麽事？

隻要做好淇王妃，與長孫燾好好相，用長孫燾給予的東西，在不違背天理道義的況下，為自己最大限度地牟取利益就行。

回到知止居，虞清歡取出楚氏給的五百兩銀子，疼地拿了一百兩遞給綠猗，讓連夜去府外的藥鋪采買幾味藥材。

綠猗接過銀票小心地收好，什麽都沒問，便躬退下了。

小茜熄了幾盞宮燈，伺候虞清歡就寢，末了，忍不住問道：“小姐，您已經信任綠猗了？”

虞清歡幽幽道：“我隻是篤定現在不敢背叛我。小茜，我知你為人單純善良，但不要什麽事都與別人說，有些私事，平時說出來的時候無關痛，但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為橫在頸項上的利。”

虞清歡翻過去，藏在影裏的臉上，現出一疲憊。

其實很不喜歡對小茜說教，生怕說多了小丫頭心底有想法，但又不得不說。

小茜和都是娘親帶大的，說起來小茜的子更像娘親一些，不管麵臨什麽樣的困境，小茜都始終相信人，因此對任何人都了一些戒備之心，這點從小茜對綠猗的態度上可以看出。

但人如利劍，雙刃兩麵，相安無事的時候，善良的人比惡人多，然而一旦涉及到生存問題，再多的人，都會給讓步。

無法保證綠猗不會在要關頭出賣，所以，這些利弊，需得和小茜解釋清楚。

小茜認真地點點頭：“奴婢曉得輕重。”

虞清歡輕聲道：“我先睡會兒，等綠猗回來，記得把我醒。”

小茜低聲應是。

翌日。

剛用完早膳，宮裏便來人了，卻是皇後的邊的碧彤。

皇後共有兩個心腹，一個喚作碧彤，一個喚作碧瑩。兩人都曾在和長孫燾宮拜見太後的時候“犯過錯”，但沒想到這麽快便又見麵了。

顯然，小公主中毒一事，太後也沒理出個所以然，真不知是因為其中有多方勢力斡旋，還是有其他原因，總之，此時見到碧彤，就代表著那日白白了皇後的一頓冤屈。

“有些人真是急不可耐啊。”虞清歡臉上的笑容悄然沒，手捋了捋水藻般順的頭發，吩咐綠猗把碧彤帶進來。

“淇王妃，皇後娘娘有請，讓您即刻宮覲見。”碧彤躬行了個禮，臉上帶著恰到好的笑意，恭敬，謙卑。

虞清歡抬某不聲地審視了碧彤一眼，但見著丫鬟裝，頭上攏著小巧雙髻，僅用一條綠發帶束，發帶末端順著白皙的頸項流逸及肩，像三月泉邊招搖的小柳，亦如粼粼波下悄然嶄頭角頭的水荇。

隻消一眼，虞清歡心裏便有了數。

有時候，從下人的上，可以判斷出主子的心喜好，碧彤打扮得這樣致，足以說明宮裏頭的陣仗也擺好了，就等著呢！

“碧彤姑娘稍等片刻，本王妃換過裳就隨你宮。”虞清歡用小茜端來的茶水漱過口，這才看向碧彤，淡淡開口。

碧彤態度強，語氣堅決：“淇王妃，皇後娘娘正在宮裏等著，請您作快些。”

虞清歡含笑看向，笑得裹霜挾玉：“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親王妃宮覲見，需得著宮裝華服，以示尊敬，碧彤姑娘，想必皇後娘娘不會因此怪罪本王妃，你說對麽？”

碧彤眸底不知名的閃了閃，僵的眉梢一，終是化作一抹的微笑：“王妃說的是，請王妃更，隨奴婢宮。”

虞清歡起，走到屏風後換。

一珊瑚霓虹的宮裝，灑金團花，牡丹簇簇。

碧彤見了，臉微微一變，嘲諷鄙薄在眼中劃過，仿佛在取笑虞清歡死到臨頭不自知。

虞清歡將小茜留下，領著綠猗隨碧彤一起宮。

穿過長長的甬道，隻要過了朝華殿，左邊便是皇後所居的藻宮，右邊則是太後所居的清寧宮。

“皇後娘娘在清寧宮等您，”碧彤將虞清歡往清寧宮方向引，隨後拿出一遞向虞清歡，低聲音道，“皇後娘娘提醒王妃，等會兒要說話，無論娘娘說什麽，王妃隻管點頭就是，禍從口出，王妃應該曉得輕重。”

虞清歡接過碧彤遞過來的東西，打開一看，竟是娘親片刻不離的鐲子，廉價，但卻被戴出溫潤的澤。

，收進袖底，虞清歡什麽都沒說。這副模樣看在別人眼裏，卻了戰戰兢兢不知所措。

清寧宮。

太後端坐，邊隻有皇後一人。

“太後吉祥，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虞清歡恭敬地行了個稽首禮。

殿中，誰也沒立即開口說話，沉默頂，使人呼吸都困難起來。

“起來吧。”最後，太後蒼老的聲音撕裂膠著的空氣，“皇後說有要事必須得讓你親自來一趟。”

這口氣，仿佛在說，如果沒有要事，本不想見到虞清歡一樣。

虞清歡抬眸輕笑：“王爺有東西要呈給太後，就是皇後娘娘不找妾，妾今日也會進宮一趟。”

皇後唯恐遲則生變，搶著開口：“既然淇王妃有事找母後，那便先把本宮這樁事辦了吧，也好給淇王妃騰出時間，好好伺候母後。”

“皇後娘娘，妾認為，王爺對太後娘娘的一片孝心更重要，”虞清歡立即拒絕，微微抬首，“太後，王爺說您患有頭痛之疾，近年痛得越來越頻繁，睡覺也越來越，更是一變天就會生病。王爺很是擔心您的，這些年來一直悄悄為您尋醫問藥，可是都沒有進展。機緣巧合之下，妾有一方子，與王爺先前遍訪名醫尋到的方子糅合在一起，得一味新藥，或許可以緩解太後的頭痛之癥。”

皇後麵徒變，正想開口，便被太後一個眼神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