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你站住！”回廊上，虞清婉握雙拳朝著虞清歡大喊一句。

虞清歡本不想和虞清婉在這種地方做過多的糾纏，但不代表會對對方咄咄人的挑釁一忍再忍，聞言眉頭一皺，回過向虞清婉，冷冷道：“大姐有何見教？”

誰知虞清婉卻突然變了臉，氣得猙獰扭曲的麵龐，漸漸和下來，充滿著包容一切的善意。

虞清歡快要被這副臉弄吐了，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聽得道：“七妹，雖然你如今是淇王妃，但大姐永遠都把你當作小妹妹，盡管你不想聽，不過作為你的大姐，我有責任規勸你。”

虞清歡表驚悚地聽繼續語重心長地道：“七妹，大姐知道你出嫁前與秦臻表哥和太子殿下都走得較近，甚至還為了拒絕淇王的婚事投過塘，但是七妹，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已經為淇王妃，就應該好生和淇王過日子，再和太子殿下糾纏總歸不妥，還好是大姐撞見了，要是別人撞見把此事傳了出去，讓大家知道你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你以後還怎麽見人？”

虞清歡知道虞清婉不要臉，但沒想到竟然不要臉得如此無下限，什麽昏話都可以信手拈來，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大姐，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虞清歡看著，眼中已是驚濤駭浪。

虞清婉道：“你還想騙我，方才你和太子殿下在假山後拉拉扯扯我都看見了，從前你還小，平日裏和殿下與秦臻表哥摟摟抱抱，完全沒有男之間的大防也就算了，但今日之舉，委實不該！大姐好心提醒你，這種事千萬別再做了，聽話，啊！”

虞清歡沒有說話，空氣仿佛凝滯了，沒有任何聲音，就連一聲鳥鳴都未曾聽見。

竭力克製怒意，讓自己鎮定下來，細細想了想方才虞清婉一反常態的態度。

按理來說，虞清婉一般會選擇直接來撕，每當虞清婉端起長姐的姿態，那便是——有外人在場。

思及此，虞清歡後退幾步，一轉頭便瞧見許多人滿臉震驚地向這邊，隻是方才被假山和濃蔭擋住了，才沒有看見。

虞清婉結京中貴，必定來過定北侯府，所以虞清婉對定北侯府定然悉，加上虞清婉方才早到一步，不可能不知道這裏坐滿了人。

原來！原來虞清婉忽然裝腔作勢，是存了讓聲名狼藉的心思！

這個歹毒的人！還當是柿子不？！

“大姐，”虞清歡的聲音因憤怒而沙啞，竭力克製住，不讓自己當場撕碎虞清婉，“一心想嫁太子的是你，一直吊著秦臻胃口的也是你，你怎能胡把髒水潑在我的頭上？”

虞清婉麵容有些猙獰寒冷，聲音卻依舊好聽，聲說道：“七妹，祖父一直教導我們要敢做敢認，知錯能改，方才我分明瞧見了，你怎能昧著良心狡辯呢？你這樣，愧對祖父對你的教導！”

虞清歡覺得，啐一口都會弄髒自己的唾沫，和這種黑心爛肝的人爭辯，完全就是降低自己的格調！但不踩幾腳，又覺得怪惡心的。

於是沒有著急惶恐地辯解，沒有百口莫辯的難堪，而是選擇了一種虞清婉從未想過的方式。

慢慢走向虞清婉，臉上帶著嗜的笑意，到得虞清婉跟前，猛然捉住虞清婉，拖著便朝人群走去。

不管虞清婉如何掙紮大，都一概不理會，哪裏有人就往哪裏走，很快便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就這樣拽著虞清婉走到長孫翊麵前，大庭廣眾之下，當著眾人的麵，一字字道：“太子殿下！這個想嫁你想得要瘋了人說撞見我們方才拉拉扯扯糾纏不清，請你來與說清楚，我們嬸侄究竟有沒有像說的那麽不堪！”

的聲音又大又響亮，帶著難以置信的悲痛，字字泣，擲地有聲，那模樣，仿佛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隨時都會以死明誌般。

隻消剎那，長孫翊便明白了個中原委，打從小時候開始，他便不怎麽喜歡虞清婉，無論虞清婉生得多麽麗，但就像一朵浮在水麵的白蓮一樣，外表看起來純潔無瑕，但實則底下一灘汙穢，虞清婉的心是空的，裏麵盡是腐爛流膿的骯髒。

長孫翊還未來得及說什麽，虞清婉眼淚猛地奪眶而出，楚楚人地道：“太子殿下，事並非七妹想的那樣，我也是……為了好。”

虞清婉麵痛楚之，和風卷了幾縷墨發拂在麵龐上，黑的如墨，白的如雪，兩兩相映，兩兩相宜，像清暉棲於花樹，疏影橫斜，描摹了滿滿一卷令人神往的詩意。

那蹙眉痛呼的模樣，直人不由自主頓生憐之，恨不能替之之。

轉過頭，痛心地看著虞清歡，聲音裏包含憐：“七妹，大姐好心提醒你幾句，你不聽勸也就罷了，還把事鬧到眾人麵前，你這樣做，可有想過祖父，想過你的夫君淇王？你要是怨大姐恨大姐，我們回家再解決，大姐給你賠一萬個不是，別這樣，好嗎？”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更有甚者，唯恐天下不，竊竊私語著。

“你知道嗎？方才我都看到了，虞大小姐好心邀請淇王妃一起坐，誰知淇王妃不但不領，還甩臉子給虞大小姐看。”

“我也瞧見了，方才我隻當做了王妃，子驕矜一些，誰知還真表裏如一，麵上看起來不是什麽好東西，私底下果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淇王怎麽攤上這種人？要不是出相府，這種人品，隻怕倒都沒人要。”

在場的人，僅因為虞清婉一番做作，皆都不分青紅皂白的踩一腳，什麽難聽的話都往外倒。

虞清歡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和在場的人比起來，顯然還有做人的底線，而這些人，和禽有什麽區別？

難聽的話，如毒蛇一般鑽進耳裏，一口口咬在心上，使得虞清歡的心，埋進雪裏般冰冷，但正因為如此，反而讓這顆被人冷暖凍結的心，一點點堅起來。

噙著笑意，看向虞清婉的目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和憐憫：“既然大姐如此不顧及姐妹之，那我這當妹妹的也就不必給你留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