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民不與斗，所以看著一旁虎視眈眈的差，葉老大點點頭道：“好啊，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家也是看你們兩口子帶兩個孩子吃不飽飯怪可憐的，這才把晴天討過來養的。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里逃荒出來的，你不就是嫌我們給的糧食麼，大不了再給你們補點兒不就得了！”

善老大一聽要補糧食給自己，眼睛登時就亮了，連連點頭道：“就是，都是孩子娘想孩子鬧騰出來的，我們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

“再說了，晴天跟著你們，看著都長胖了些，我們也放心不是！”

眼看一場爭端就這樣消弭于無形，幾個差也松了口氣，過直接攆人道：“行了，既然你們自己能協商解決，就別在這兒堵著道了，若是沖撞了要進城的貴人老爺們，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不多時，葉老大把兩口子帶到一偏僻無人的地方問：“你們說吧，到底想干啥！”

善家兩口子此時滿心都是要發財了的興，沒發現葉家其他幾個孩子已經在葉老大的示意下回去報信兒了。

善老大腆著臉道：“葉大哥，你看，是這麼回事兒。

“我們雖然不是晴天的親爹娘，可當時若不是我，早就淹死在江里了，更不用說我們也養了好幾年……

“你就兜圈子了！”葉老大眼瞅著妻子和三個弟弟已經趕過來了，這才猛地把臉一沉道，“到底想咋樣？”

“行，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當初你就給了我們一袋子苞谷粒，那可還差著遠呢！

“你至得再補給我們一袋子糧食，反正你家如今人人紅滿面，昨晚還吃了那麼大兩條魚，也不差這點兒糧食……”

葉老大聽了這話才明白，原來自家早就被這個無賴給盯上了。

善老大還滔滔不絕道：“我們之前不知道行，讓你們給蒙騙了，如今一路走到山海關下才知道。

“像晴天這樣生得不錯的娃娃，賣給老鴇子，至能賣三四兩銀子呢！”

葉老大一聽這話，肺都要被氣炸了。

他把懷里的晴天遞給著急跑過來的葉大嫂，當即提拳便打。

善老大毫無防備，疼得嗷得一嗓子了起來。

葉老大接著又對稱地在他另外一張臉上打了一拳，啐了一口罵道：“你不是也想紅滿面麼！這回足夠你紅上好幾天了，滿意不？不滿意我再給你加兩拳？

“晴天才幾歲？你好歹也當過爹，居然想把賣進窯子里？你還是人麼？”

兩個人以前材和氣力不分上下，即便打起來也基本是勢均力敵。

可如今葉老大天天吃，渾都是力氣。

善老大一路過來又累又，哪里還是他的對手，兩拳下來就直接被打蒙了。

善大娘子一看況不好，抱著孩子大喊起來：“救命啊，打人了——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嗓門本來就大，此時扯著脖子大喊，聲音立刻傳出去老遠。

幾輛路過的馬車中有人聽到聲音，立刻道：“停車，我怎麼聽到有人喊救命？

“李福，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李福過來遠遠看了一眼便回去道：“夫人，前面有幾個壯漢正在打一對抱著嬰兒的夫妻，看樣子應該是土匪路霸在欺負流民。”

馬車的夫人聞言立刻皺起眉頭道：“關外果然都已經沒有王法了麼！來人……”

正準備家丁過去幫忙，車突然響起一個男孩清亮的聲音道：“母親，不急，且讓我問問李福。”

“爺請問。”李福趕躬聽著。

“你是如何確定四個壯漢正在打一對帶著孩子的夫妻？”

“回爺的話，是小的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就一定是真麼？”男孩反問，“之前咱們被流民沖撞的時候，別人是怎麼說的？”

這話把李福問得一窒，小心翼翼地說：“別、別人說咱們為富不仁，說那些流民是劫富濟貧，當代俠士……”

后面的話，不用男孩再說，李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帶上兩個人手再次過去了解況。

過去便見葉大嫂抱著被嚇壞的晴天，正氣不打一來地罵道：“當初說好用糧食換孩子，你們把一袋子糧食都吃完了，現在又想來要孩子，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好的事兒？

“說句不好聽的，若不是我，晴天早就被你換給別人，現在怕是命都沒了，你還能去訛誰？”

葉老大附和媳婦的話道：“就是，別以為我們老葉家為人厚道就是好欺負，先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能不能打得過我們兄弟四個再說！”

葉家三兄弟也紛紛跟著放狠話。

“你再敢來搶孩子，老子頭一個打死你！”

“晴天是我們親侄，跟你們屁關系都沒有，聽清楚沒有？”

“還想把晴天賣進窯子里，你怎麼不把你媳婦賣進去！”

善老大已經被葉老大兩拳打得眼冒金星，此時看著聚攏過來的葉家另外三兄弟，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胳膊上的都鼓鼓囊囊的。

這要是每人來上兩拳，自己還不得直接被打死？

一旦想通了這個道理，善老大倒也不含糊，能屈能，立刻認慫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貪得無厭，不該再來打擾你們。

“以后晴天就是你們親閨，不管到哪兒都是你們的……”

李福在一旁把雙方的對話聽了個滿耳，大致也清楚了前因后果，登時為了自己剛才的先為主愧不已。

見善老大已經開始賭咒發誓地求饒，忍不住替葉家出聲道：“容我這個外人說一句，對付這樣的無賴，可不能上說說就完事兒，必須得讓他簽字畫押立字據才行！”

這話一下子點醒了葉老大，可是這荒郊野外的，家里逃荒出來本也沒帶什麼紙筆，上哪兒去立字據啊！

李福見狀道：“我干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們跟我過去，我家主子車上有筆墨紙硯，我幫你們立個字據，當個見證如何？”

葉家人聞言大喜，哪里還有不愿意的道理，一疊聲地道謝。

李福當即后的家丁盯善老大，帶著他們往自家車隊走去。

善大娘子本來正抱著孩子哭天抹淚，眼瞅著當家的都被人架走了，也趕抹了把臉，眼淚鼻涕全往上一，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