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午飯過后，顧盼的神和到了雙重打擊。

沈慕彥吃過飯后，就繼續回到桌前辦公了。

顧盼收拾好了餐盒，就十分萎靡的窩去休息室給姐妹發微信。

【微信】顧盼：我已經開始質疑“把帶回家”這一決定到底是否正確了，覺再這麼下去，沒帶回家，打工小顧先被折磨得不人形了。

嗚嗚嗚嗚嗚嗚想家，想哭QAQ

董善善那邊不知在忙著什麼，暫時沒回應。

——

辦公室外。

藍心正和李遲接著總部的一些事宜，態度依舊嚴謹認真，很多資料上的細節怕李遲注意不到，都會重點拎出來和他仔細說明。

“大概就這些了，還有兩件事有點復雜，我一會兒進去辦公室親自和總裁轉述吧，這樣節省時間。”

李遲點點頭，他和他家總裁一樣，對這位冷面人的工作能力向來不存在質疑的。

只不過……

李遲神神的湊過去，小聲對藍心說：“總裁邊新來的那位生活助理，你看見了吧？”

藍心眉頭微微皺了下，面更冷。

“我正想問你，你是跟在總裁邊的，怎麼能給他選一個這樣的人跟著呢？

而且這一上午我也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孩子本沒什麼過的實力，這種人留在總裁邊的價值是什麼？”

李遲沒想到藍心會這麼直接，被懟的一噎。

他原本是想給這位冷面俠一點提示的，畢竟顧大小姐的份那麼特殊，這些年是被他家總裁一路護到現在的。

他家總裁那麼淡漠的人，能對一個人投這麼多，說是放在心尖上的寶貝也不為過了。

可這些話……李遲不敢真的明面去說。

總裁瞞了這麼久的事，他一個小書哪敢隨意暴？

李遲思來想去，斟酌好半天，最后選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那個，顧小姐也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啦。

況且是四小姐介紹來的人，總裁親自點頭讓職的，你也不要太兇了。”

藍心對沈家部的紛爭很了解，近期又替沈慕彥清理更換了總部的人手，所以一聽見李遲說到四小姐后，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

“總裁唯一的那個表妹？

姓董的那位？”

“對啊。”

李遲拍拍的肩膀，“所以你啊，差不多就行了。

總裁平時要求也不高，生活助理能把食住行安排妥當就可以了。

你還真想拿和咱們這些比較啊？

那也太不實際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該說的都點明了，一般懂點事故的人肯定會順水推舟表示了解了。

可這些話，藍心聽完，臉上的嘲諷更足。

“怪不得，原來是走了后門才進來的啊。”

“……”李遲不想說話了。

不過藍心后來也沒太在意這些事，于而言，顧盼其實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人。

原本是以為這個小姑娘在總裁那里有什麼特殊地位，但聽了李遲的話，應該是總裁賣了那位妹妹的面子，才將人帶在邊的。

這樣走后門的空降兵，本懶得搭理。

所以后來進去跟沈慕彥匯報余下的事務時，連看都沒再看顧盼一眼。

說完正事，藍心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開口：“對了，總裁，今晚IO集團的楚董事會舉辦私人酒會，他很早之前就給您發了請柬，但您一直在分部，所以我沒有理。

今晚您沒有別的應酬，要過去嗎？”

沈慕彥翻著文件的手微微一頓，抬眼朝在那邊忙活著花的顧盼上看了一眼。

“我記得楚家老二和許家聯姻了？”

藍心不知道沈慕彥為什麼會忽然問到這件事，思慮片刻，點點頭。

“對，楚家的二公子楚凡確實和北城那邊的許家大小姐許笑聯了姻。

不過這兩家的勢力尚淺，還威脅不到我們集團。”

沈慕彥不知在想些什麼，清雋的面容上帶著疏冷且讓人捉不的神。

好半晌，才低聲回應：“給他們回復，說我會按時到場。”

藍心有些意外，其實這件事也猶豫了一下才決定問一問總裁的意思，畢竟是個對待工作認真嚴謹的人，即便猜到了上司的想法，猜到對方會怎麼做，還是會把事先匯報一遍。

這次楚家這場酒會就是如此。

按常理來講，沈慕彥應該懶得出席這種無用的應酬活才是，IO集團在S市于不上不下的位置，楚家更是近幾年才舉家遷到S市這邊的，無論是集團方面還是家族方面，他們的基都不穩定。

不然他們怎麼會這麼主熱的向沈慕彥拋出橄欖枝呢？

藍心原本以為總裁不可能同意的，可沒想到……

“那需要我幫您聯系合適的伴嗎？”

其實這只是藍心的一句過場話，畢竟知道，以往類似的酒會，沈慕彥都是單獨出席的。

沈慕彥聽了的話，重新將目到手里的文件上，淡聲回了句：“不用，我自己帶人。”

藍心有些意外，幾乎下意識就想到了那邊正在忙碌的顧盼，眉頭不由又是一皺。

——

顧盼其實一整天都于自己找事做的狀態。

沒什麼職場經驗，不知道自己這種樣子到底對不對。

可私底下也請教上李遲以及沈慕彥邊的那些助理，發現除了工作以外，沈慕彥的私人時間真的很，更不要說他的私事了。

除了打打飯替他整理整理柜之外，真的再也找不到任何事可做。

但顧盼再怎麼不懂職場規則，也明白剛上班的時候絕對不能讓老板看見自己懶耍的樣子。

所以思來想去，訂了束花。

然后拿出了平時陪著去上花課的認真勁兒，把那束花修剪搭配，一點一點進花瓶里，擺到待客區的茶幾上。

咳，化辦公室環境也算生活助理的職責之一吧——

沒事找事做的顧大小姐卑微的想著。

——

顧盼收拾好工后，便提著殘葉和修剪掉的花去了外面的洗手間。

進去的時候，正巧到藍心在補妝。

沈慕彥邊的書和助理非常多，除了李遲之外，其余的顧盼這一整天下來，基本上也都混了個臉。

唯獨這位冷面書，看起來不太好相的樣子。

顧盼也不是那種非要用熱臉人家冷屁的人，從小到大向來都是被捧著的那一個，讓很平和不帶姿態的和陌生人相，已經算是一個進步了，至于別的？

暫時學不會也不想學。

所以除了進去時，目在鏡子前和藍心的視線有短暫匯外，顧盼沒再過多反應。

將拎出來的垃圾都放進了垃圾桶，幾步上前，也走到洗手池旁。

沒抬頭，纖瘦白皙的雙手到應水龍頭下，安靜的沖洗。

藍心原本就在想剛剛的事，這會兒見顧盼，心里頭那氣倒有些忍不住了。

知道自己不該過問上司的私事，更不該對上司的決定指手畫腳。

但當初選擇的機會有很多，國外非常多的大公司都常常對拋出橄欖枝，之所以選擇留下，也是因為沈慕彥對待工作的專注和他穩準狠的手腕。

覺得自己跟著這樣的人，才是提升人生價值，工作起來才算有意義。

這也是這麼多年，一直留在沈氏，從未想過離開的原因。

現在忽然出現個空降兵，藍心當然心有不忿。

尤其是在發現這個空降兵什麼能力沒有，卻要一直呆在沈慕彥邊后。

……有種自己仰慕的神級人，忽然被人扯下凡塵的覺。

藍心忍不住了，一邊往臉上撲著定妝，一邊對顧盼說：“我查了顧小姐的簡歷，無論是學校還是專業，似乎都和我們公司不太合適來著。

能順利進沈氏，還功呆在了總裁邊，可見顧小姐的本事不小。”

藍心覺自己已經很克制了，但言語中的怪氣顧盼卻還是聽得出來。

也沒準備遮掩什麼，藍心和李遲一起共事這麼久，隨便一打聽就會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職功的，想給自己立個憑實力求職的人設，現在也不太可能。

與其這樣，倒不如干凈利落的說清楚。

“不是我本事不小，是我有個厲害的姐妹，走了的后門才進來的。”

藍心倒沒想到顧盼承認的這麼干脆，詫異之余，還冷嘲一聲。

“看來顧小姐倒一點不介意？

你不覺得丟人嗎？”

“啪”的一聲把定妝盒扣上，沖著鏡子里面的顧盼過去，目微涼。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一張臉就可以征服一切了？

平時很努力吧？

投機取巧的利用邊人的關系網，找到了一份稱心又不需要什麼能力的工作。

不覺得可悲嗎？

你不覺得你這樣下去，人生沒有任何價值嗎？”

顧大小姐從小到大只被教訓過，但也從來都是因為一些小事。

現在忽然被外人拎出來說三道四，怎麼可能忍得了。

“藍小姐是吧？

首先，你搞錯了一件事，我是利用了自己的人脈，但這并不代表我沒有努力。

其次，我的職是沈總親自點頭應允的事，你現在對我的質疑，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你對沈總決策的質疑？

最后，”

顧盼目冷冷的睨著藍心，帶著銳利和人的氣勢。

“這世界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

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事，只有態度和方向和你相同的，才是正確的？

如果是這樣，呵，那我建議你回頭查查字典，好好看看‘尊重’二字怎麼寫。”

顧盼說完這些話，沒多留一秒鐘，轉就走了出去。

沒直接回沈慕彥的辦公室，而是轉道去了樓梯間。

剛剛對藍心說話時氣勢很足，但其實顧盼說完那些話，心里頭也虛的很。

正巧董善善這會兒回了微信。

【微信】董善善：哈哈哈哈哈哈我大哥又做了啥事！怎麼聽你語氣，把你折磨的像小白菜似的！

顧盼心里頭有點委屈，指尖按在屏幕上，飛快的給姐妹回了消息。

【微信】顧盼：這件事先略過，我問你，從你的角度看，你會不會覺得我和你大哥不夠般配？

除去家世外，單指個人。

【微信】董善善：？

【微信】董善善：你問這個干什麼？

是有誰說你什麼了嗎？

顧盼不想多惹是非，而且姐妹又人在北城，說多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微信】顧盼：不是，就是突然想到。

你快說！

【微信】董善善：唔……我覺得你重點是不是搞錯了？

你對我大哥原本就是始于值而已，現在深究什麼個人能力啊？

我姐妹向來都是灑人設，你這次是怎麼了？

人還沒到手呢，就開始想和他配不配的問題了？

董善善話說得簡單，但卻一語點醒了顧盼。

對啊，從一開始就只是抱著想和沈慕彥這位新墻頭談的心思，至于之后的事……那麼遙遠的發展，本沒想過。

怎麼才在沈慕彥邊呆了兩天，在意的東西就開始多了呢？

心里頭有什麼念頭要冒出來，但顧盼不太敢肯定，也不想去深思，因為也不知道自己會忽然這樣，是不是因為藍心的那番話激出來的結果。

思慮好半晌，才決定繼續按部就班的來。

反正要先搞定那個男人，才會再有接下來的事。

現在呢，何必拿還沒發生的事來折磨自己，這本不符合叛逆酷孩的人設！

顧盼清空緒，重新回到了沈慕彥的辦公室。

這會兒已經下午四點左右了，沈慕彥在辦公桌前看了一下午的文件。

見顧盼回來，他倒是把眼鏡一摘，合眼有些疲憊的按著鼻梁。

“收拾一下，待會跟我一起出去。”

顧盼規規矩矩的點頭應好，末了，問了句：“是要下班回酒店嗎？”

“不是，陪我參加一場酒會。”

——

顧盼坐上車之后，心里頭還在忐忑著。

倒不是因為別的，S市這邊的商業酒會一次沒出席過，認識的人基本沒有。

但別人是認不出……可還有哥顧安南啊！

哥向來心思敏銳，尤其是對的事上，如果這會兒貿然發短信問一問他會不會來之類的，他肯定一個電話就會打過來。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從沈慕彥這邊探探口風。

“沈總，今晚參加酒會的人多嗎？”

沈慕彥已經換好了一黑西裝，沉黑的料搭在他上，倒顯然比平日里更加氣質冷然，不易接近。

他聽了顧盼的話，微微轉過頭，黑眸中帶著淡冷微，輕輕朝那邊了過去。

“私人酒會，參加的人不多。”

“……”不多也不代表顧安南就肯定不在啊！

顧盼有些為難，覺再問下去也會讓人覺得奇怪，又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

“沈總，那個……真不好意思，我沒有禮服，可能沒辦法陪你一起了，不然你司機找個路口給我放下？

我回酒店等你？”

“這個不需要你心。”

沈慕彥語氣淡淡，“我找人聯系了專柜，現在就是要帶你去挑禮服。”

“……”

——

到了品牌店，眼看著沒有任何退路，顧盼也只能著頭皮下了車。

也想好了，千不說今晚會不會真的那麼巧合的和顧安南見，就算真的見了，也能找機會溜走。

沈慕彥這種人，去了酒會肯定是應酬，他們一群商界大人聊天，這個小小的助理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他邊。

到時候只要多留點心，機靈點，估計翻車的可能應該也不會太大。

顧盼一邊自我安著，一邊跟著沈慕彥一起去了品牌店。

這家品牌顧盼悉的很，是國外一位知名設計師創建的。

他們家的禮服樣式清新婉約，和別的品牌比，多了年輕氣息和一份甜。

顧盼喜歡這種風格的服，所以只要有應季上新，都會人送圖冊過來，做幾件私定。

品牌店似乎早早就收到了消息，不止清了場，店鋪經理這會兒也已經守在店。

見沈慕彥和顧盼進來，經理笑臉迎上來。

“沈總。”

沈慕彥微微頷首，“替挑一件合適的禮服。”

經理微笑更甚，十分禮貌客氣的對顧盼說：“這位小姐，您跟我來吧。”

——

經理帶著顧盼一路向里側走去，那邊有著幾片墻壁鑲著的櫥。

之前沈慕彥李遲給這邊提供了顧盼的基本信息，知道了的材和年齡后，經理親自挑了幾套適合的禮服出來。

此時帶著顧盼過來，就是想讓從中挑選一件喜歡的。

經理挑的都是最新款，其中幾件顧盼之前也收了，一直放在家里沒穿過。

這會兒再一瞧，倒和之前一樣，第一眼就看中了一件霧藍的背長。

顧大小姐沒怎麼猶豫，直接指著那件服，“它吧。”

換好出來的時候，經理帶著去到了沈慕彥跟前。

沈慕彥被安排著坐在待客區，茶幾上放著咖啡和致的甜點，但他一未，就那麼安靜的疊坐著等待著。

周圍的導購員時不時就投去打量的目。

倒也不能怪們，實在是因為這位太完了。

在這里工作這麼久，導購們見過很多陪朋友或太太來選禮服的男人，也不缺樣貌堂堂的年輕小開或是儒雅的商界老總。

但像今天這位，只一坐在那里，矜貴和清冷氣息就滿四周的，還真是非常見。

好半晌，顧盼才隨著經理再走出來，看見沈慕彥沒有一點不耐的平靜坐在那等自己，顧盼心里頭有異樣緒微微波。

提著擺，小心上前。

“沈總。”

了沈慕彥一聲之后，顧盼微微屏息，等著男人抬頭。

俊臉緩緩揚起，漆黑深邃的眸子朝小姑娘上看了過去，先眼的，是及地的擺。

子是淺淡的霧藍，腰際四周有白的刺繡花紋，同樣式的在前也有兩，致秀。

小姑娘這會兒正對著他，長發披散著，也瞧不出后是何等景。

他又掃了一眼快著地的擺，輕輕點了點頭，“就這件吧。”

顧盼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試禮服，雖然評價簡單了一點，但還是滿足的。

看著沈慕彥起，像是要帶離開一樣，顧盼回過，朝經理禮貌致謝。

而轉的那剎那，剛剛一直在外卻被男人忽略的背，第一時間映了他的視線里。

小姑娘皮非常白皙，店亮著格調幽暗的淺燈，線灑在被長發約約遮擋了大半的脊背上，出來的皮，散著奪人眼球的瑩瑩澤。

的腰很細，明水晶質地的珠串穿聯帶，叉著在的腰際線附近，腰窩的線條一路到下方，在擺接口劃出一抹人又曖昧的弧度。

讓人不免生出邪念，想執手挲丈量一番。

沈慕彥眸徒然變得幽暗，眼底仿佛蒙上了一層晦暗的，暗藏波涌。

片刻，他將上的西裝下，幾步上前，直接披到了顧盼肩頭。

清冷的氣息帶著悉的沉木香一起傳來，顧盼有些意外，回過頭看了過去。

“走吧。”

沈慕彥對上的目，也沒多解釋。

顧盼：“沈總，你的服……”

“外面天了，馬上應該有雨，你披著吧。”

這說法倒是紳士又，但于顧盼而言，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一邊跟著沈慕彥向外走著，一邊又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的職條約和飛機上的事。

末了，上車之后，開口問道：“沈總，你對伴一向這麼嗎？”

顧盼知道這麼打直球不太自然，可是實在忍不住了。

男人坐在旁邊，聽了的話，只回了句：“不是，你是第一個。”

顧盼微怔，漂亮的眸子里，有著些許不可置信。

“什麼第一個？”

他轉頭看向，線條分明的俊臉龐上，有些讓人捉不的沉冷神。

“你覺得呢？”

男人聲線極低的，對著顧盼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