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圓圓手了，還有些火辣辣的臉頰。

“我發現最不想讓我們兄妹倆活下去的，似乎就是你這個爹了。”

“先前我就說過，你要當你的孝順兒子，可以，我也愿意做這個孝順兒。所以每次回來哪怕再看你不順眼，也會給你留下一份吃的。你把自己這一份給了這個老太婆，我們也不說什麼。”

“可是這只兔子是你得來的嗎？你憑什麼把我的東西送給人？聶二林，這天底下有你這樣的爹嗎？”

聶二林大打擊，可終究還著一個做爹的尊嚴，大聲吼道:“你想走就走，別想哄走我的兒子。我倒要看看沒有這個家，你能活到哪一天。”

聶圓圓冷笑了一聲，掙了聶遠的手，扭頭就要往外邊走。

聶遠看到妹妹瘦小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還在抹著眼淚的娘親。

“爹，你真是讓我們失了，妹妹一個人離開自然是活不了多久，但是我一定是要跟他走的。你也別怪我不孝，如今你們兩個能夠活得下去，還能夠孝養，自然是用不著我心。”

“等到了你們兩個活不下去的時候，我也不會在旁邊看著你們死。可是眼下我卻只能跟著妹妹走了。爹，你好自為之吧。”

聶二林氣得臉鐵青，想要阻止，可是的太久了的本就不聽他的使喚。

“好！你們走呀，你們全都走好啦！我不過是孝順自己的母親，難不還有錯了嗎？”

回答他的是兄妹倆，一人一句冷笑，然后雙雙離開了破舊的茅草屋。

聶圓圓據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里正的家，里正看到兄妹倆倒是笑嘻嘻的，可是里正的兒媳婦臉可就不太好看了。

原因不過是因為里正以前看這兩個孩子可憐的時候也施舍過東西。

可是，臉不好歸不好，看到這兩個孩子可憐的模樣，里正的兒媳婦也不過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并沒有多說些什麼。

里正上前拉過聶遠的手臂:“你怎麼來了，可是了什麼委屈。若是了委屈，只管說出來，只要是里正爺爺還能走得，自然給你撐腰。”

聶遠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他當時一時沖跟了出來，可是也不確定到底要不要離開家。

里正的眼神落到了聶圓圓的臉上，原本就是瘦骨嶙峋的孩子，臉上居然多了這麼大一個掌印。看上去可憐極了。

“誒喲，圓圓，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打你了嗎？”

這是聶圓圓來到這個時代之后，除了哥哥之外，第一次得到他人的關懷，此刻的竟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不過很快他還是堅定下來:“里正爺爺，那個家只怕是待不住了。我們兄妹倆想要離開家，可是一時之間不知道住在哪里好。”

里正想到那個可憐而又懦弱的聶二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問道:“你這臉上是你爹打的吧，在外頭就是一個慫包蛋，在家里倒是威風的很。”

聶圓圓面無表:“我們兄妹兩怕是在這個家待不住了，我們辛辛苦苦弄回來的，吃的傳播被搶走了，現在留下一些自己吃，爹居然打我。”

“自己弄不回來什麼東西我們兄妹倆弄回來的，還得拱手送給別人。反正無論如何，這個家我是待不住了，還請里正替我們安排一個住的地方。暫時讓我們安頓下來。”

里正也有些為難，自己的房子也有些張，想要安排下這兄妹倆雖然可以，可是兒媳婦肯定是不樂意的。

聶圓圓已經察覺到了里正的為難，輕聲說道:“我們也不為難里正，從外頭靠近山邊上的那個城隍廟就很不錯。不如里正先讓我們住在那里邊，好歹讓我們熬過這個冬天。”

里正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孩子，不是里正爺爺不愿意收留你們，而是我們這邊也實在是住不開。城隍廟倒是可以給你們住，村子里相信也沒誰能夠狠下心來你們趕走。”

聶圓圓從自己的懷里掏出十個銅板，原本是打算將這些錢給夏蓮，也省的他天天在家里哭哭啼啼，什麼都不能做，現在看來倒是派上了用場。

“我們兄妹倆沒有多錢，這十文錢就先算作是我們的租金。也免得里正爺爺在外頭對別人不好代。”

里正看著眼前可憐的兄妹倆，實在沒這個臉去接手中的錢:“你們住著就是了，那不過是個破爛的城隍廟，近來都沒什麼人去了，你們安心住下就是了。”

聶圓圓冷冷的搖了搖頭:“里正還是收下吧，要不然我們兄妹倆就只能流落街頭了。若是讓別人說起里正假公濟私也不好。我們既然能夠賺回這十文錢，自然也能賺到別的，只要那個惡毒的老太婆不要上門來搶就好了。”

里正有些慚愧地接過了銅板:“那里也沒什麼鑰匙，你們去就住著就是。若是你那個還敢上門來鬧騰，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聶圓圓自嘲的笑了笑:“就那樣的破地方，只怕還不看在眼里。當然也只有不看在眼里的東西我們才能保得住。”

聶遠也在旁邊翹著說道:“只要爹不會幫著來咱們家搶東西，咱們自然也用不著害怕。”

里正聞言，只是嘆息了一聲，隨后將兄妹兩人直接送出了自己的家。

兄妹兩人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城隍廟，說實話這個地方雖然確實年久失修，可還是比聶二林那邊那個破爛的房子要好得多。

兩人就坐在城隍廟里面的一堆干草上，聶圓圓這才有空捂著自己的臉。

這個該死的聶二林，對自己的兒居然下得了這樣重的手。可偏偏在那個惡毒的老太婆面前乖的跟個崽子一樣，簡直是世上的第一大蠢貨。

這樣的人這個冬天活該被凍死死。聶圓圓在心里發誓，不管出現什麼事，他都沒準備再手管那兩夫妻的死活。

然而，聶遠卻不這麼想。

聶遠抬頭看了一眼城隍廟的屋頂，突然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爹和娘這個冬天到底怎麼過？咱們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了，可那個房子，只怕一場雪下來就會坍塌。”

聶圓圓冷笑著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家中不是還給他們留了這麼多馬蹄呢。不過明天你去院子里把我在山上撿回來的那些木耳拿過來。反正給他們看到了也不過是扔掉。”

聶遠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所有的銀子都是因為妹妹的本事所以才賺來的。

所以湊近了聶圓圓的耳邊:“圓圓和你商量一個事，反正咱們都已經賺了這麼多銀子了，過這個冬天應該是足夠了。不如讓我給些銀子給娘吧？”

聶圓圓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好歹他也知道父親已經無可救藥，可是那個只會哭的母親又能做什麼呢？

不過，有些時候，自己霸占了這就得負起這該負的責任。

“你也不必給太多，就給十個銅板。先讓楊去試試，若是他能夠保住這十個銅板，咱們以后再給錢給他也放心許多。”

聶遠果斷點頭，到底還是自己的妹妹有想法，給再多的銀子，若是他保不住便什麼用都沒有。

聶遠終于還是回去了，聶二林看到兒子回來從地上站了起來，還以為兒子會離開家，跟著兒一起走，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轉回來。

聶遠看著父親期盼的眼神，出了一疚的笑容:“爹是個年人，應該有辦法養活自己，可是妹妹不一樣。我必須先護著自己的妹妹，若是爹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去找我。”

說完也不顧聶二林的眼神，直接走進房間看到的夏蓮。

這個人倒是沒有別的反應，就只是在那里哭哭啼啼，看到兒子來的時候哭的更加大聲了。

“遠，你也要離開娘嗎？”

聶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靠在夏蓮的邊坐了下來:“娘放心，再怎麼樣，我都不會丟下娘不管的。可是現在妹妹在外頭呢，我總得把照顧好。”

“我這里還有十個銅板，是我和妹妹在鎮上賺回來的，因為害怕搶走，所以藏起來了。現在，我把這錢放在你這里，好歹能夠買下一些吃的。”

聶遠顧不得母親的淚眼站了起來，拿起一只背簍收拾起在地上的木耳。

“這東西，妹妹說有用，反正放在家里你們也不知道該怎麼用。所以我就把東西收走了。娘，這些錢你藏好了。千萬別讓再搶走。”

說完背著背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聶二林站在后邊，老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實際上在他的心里，也已經開始覺得這兩個孩子離開家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些天家里的吃的都是這兩個孩子找回來的，偏偏每次母親來拿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松手。

聶圓圓拿到木耳之后，又把它攤在了城防廟里邊的草垛子上，因為還沒有完全干，所以不能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