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謝謝你。”

“不客氣。”他笑，“我來又不是為這個。”

唐璃下意識便問：“那你是——”

每次都是一副到驚嚇的模樣，但又很直接，模棱兩可的狀態在臉上出現又消失。他也不拆穿，直截了當地說：“來找你啊。”

唐璃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聽到他說這句，有點兒開心。

過了一會兒，程紹堂說：“你這花多錢一束？”

唐璃說：“十塊錢。”

“十塊錢。”程紹堂看一眼，“太便宜了。”

唐璃沒有什麼別的想法，眉眼懨懨道：“就這樣還賣不掉。”想起什麼，但還沒說，就聽見程紹堂的聲音：“我陪你賣。”

剛剛下班，說一點兒不累也不真切，能有人來幫，唐璃心裡自然激又不好意思。而且這人還是他。這種路邊擺攤的行為那麼接地氣，怎麼都和他的價不符。

“你不用上班嗎？”

“放假了。”程紹堂乾脆蹲在邊，雙手叉支在膝蓋，手指修長，幾乎耷垂在地面。

他穿了一比起昨晚更加休閑的套裝，戴著一頂黑鴨舌帽，從頭到腳一黑，除了板鞋一塵不染。說完之後，就那樣看著。

唐璃破天荒的，竟能從他眼眸裡探出一乖巧。

單看外表，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年齡差距。

“你工作不忙嗎？”問他。

程紹堂就這麼笑著說：“你好像也很關心我啊。”

第13章 玻璃

這話那樣直白，但唐璃稍頓片刻，是下本該臉紅語塞的狀態，回應他說：“那你呢？”

他抬手蹭了一下眼瞼下，劃過帽簷映下的淡淡影，說：“我怎麼了？”

華燈初上，人影越來越多。地面不是冷的，有人大步向前，停在唐璃面前：“，這花怎麼賣？”

“十五。”

程紹堂扭頭看。

顧客砍價：“那邊有人才買十塊呢。”

唐璃面不改：“你真心想要，我也賣你啊。”

“那我要這一束。”

……

人走了，囂鬧遠離，程紹堂還看，那眼神從吃驚到難以置信，最後，變得十分玩味，令人難以揣測。

唐璃弱弱問：“看我幹什麼呀。”

“這麼快就漲價了？”他笑。

“不是你說便宜麼？”唐璃咕噥，“你說得對，有的人就砍價，我報價低，還是要砍價，我索就報高一點兒，不砍價，我就賺了，砍價的話，我就賺一點兒。”

程紹堂蹙眉，靜了一會兒。

唐璃心想，是不是自己說太多了，還是做法太貪了，因為他們其實並不算悉。

直到四目相對，程紹堂給豎了個大拇指：“小看你了。”

唐璃說：“可是賣出去的還是太了。”

“人太了。”他說。

“我店長也說，這邊地理位置其實不算好。”唐璃把陳凡說的那幾個地方說給程紹堂聽，又道，“這些地方好像消費水平更好一些。”

程紹堂：“還好吧。”

他顯然是悉的。

唐璃坐在折疊小板凳上輕輕呼出一口氣，把目從他臉上轉移到前面，安安靜靜地撓了撓臉。

看著前面，低馬尾搭在肩後，有點兒凌。可額頭飽滿，鼻梁高，年輕又執拗，渾上下帶著一兒年輕孩特有的。

程紹堂拍拍手掌站了起來，的目又從前面移到他臉上。

他的目早已沒有初見時的漠然。

“走吧。”他說。

唐璃一怔：“去哪兒？”

“你都說了。”他挑了挑眉，“還能不帶你去。”

唐璃又一次上了那輛221，這一次甚至連多余的想法都沒有。只是興地扣安全帶，然後笑著問他：“萬一去了還賣不掉怎麼辦？”

他看著前方，看著他。那道熾熱純潔的目穿余，程紹堂想都沒想便說：“我幫你賣，賣不掉算我的。”

唐璃“啊”了一聲：“部消化啊。”

程紹堂被的樣子逗笑了，他覺得這姑娘還有異於常人的一點是，是真的很在意自己能力大小。

帝都市區，燈璀璨，車子一路行駛，高橋遠道駛於下，唐璃扭頭看著窗外氣派巍峨建築，一磅礴志氣湧上心頭。

他故意把車子繞遠了開，可唐璃不阻止，從沒在夜間的帝都中穿梭，那種中的震撼是前十八年不曾有過的。

程紹堂把帶到帝都最代表的旅遊景點，這裡就連路邊孫悟空的一張合照都能買好幾束花。

他把車停在很遠的地下商場，帶著步行去那裡，還沒到達目的地，便有遊客問手裡的花多錢。

唐璃把花束裡藏著的彩燈開關打開：“帶彩燈的二十，不帶彩燈的十五。”

顧客直接要了兩束，痛快轉帳。

唐璃知道，在這兒的人是來自全國各地甚至於世界各地的遊客，他們不在乎幾分幾厘的差別，只要玩的盡興。

程紹堂手裡拎著小姑娘的全部家，一個不算太大的盒子裡，花束寥寥無幾。不過他還是要誇讚一句：“可以啊你。”

唐璃點點頭：“我忽然又覺得，東西帶了。”

可是說過這句話後，唐璃就怔住了。有點兒後悔說這句，因為程紹堂手裡拎著的東西遠不及他今晚的油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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