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結果，好。」易卿毫不避諱地道。

蕭畋：「你要是不會說話，能不能不說？」

一點兒城府都沒有，就算心裏真的高興，這時候該說出來嗎？

易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怪不得你總是惜字如金，原來是不會說。」

蕭畋：「……」

陸天左大笑起來：「易姑娘真是個妙人兒。」

倒是包子，和蕭畋出來了階級，替他開解道：「娘，男人和人不一樣。蕭叔叔是沉穩的人，娘是開朗的人，總之都很好。」

他一本正經兩面維護的樣子別提多可，易卿被他逗笑，笑罵道：「他來才幾天，你就被他收買了。」

「蕭叔叔人好。」包子道，「真的，娘！」

易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再繼續說下去，估計小包子又要讓和蕭畋給他生個妹妹，要命。

蕭畋耐心地給包子剝著松子仁，他剝一顆，包子就從他手裏接過一顆放到裏，兩人相得顯然十分和諧。

陸天左看著這種景，心裏竟然有種欣的覺。

他看著易卿道：「易姑娘，還有關於易唯薇的事，你聽不聽？」

「聽。」

原來，狄國公疼惜唯一的兒，所以聽說狄夫人病倒后，他匆匆上門探。

結果呢？飛狗跳。

懷恩侯在外間按著狄夫人的丫鬟做那不要臉的事，狄國公進來的時候，子都沒來得及提上。

狄國公從來就對這個小白臉婿不滿，見狀一腳踹過去，把懷恩侯踹得口吐鮮，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外間的靜驚醒了狄夫人，看見向來疼自己的父親，淚眼模糊，說不出話來。

父倆正說著掏心窩子心疼的話，偏偏被足的易唯薇聽到消息跑了進來，也不看狄夫人蒼白的臉，上來就哭訴自己被責罰，說狄夫人對不好，所以才會有之後這些事發生。

到底是親外孫，上也流著他的，狄國公網開一面，沒有賞一腳，卻也忍無可忍地扇了一記耳。

易唯薇從來沒挨過打，在地上打滾，鬧了個天翻地覆。

狄夫人的病更嚴重了……

這次易卿倒沒笑，只是淡淡道：「懷恩侯生而不養，生而不教，真是既壞又蠢。」

「嘿嘿，」陸天左看著蕭畋臉不好，聰明地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話題，「易姑娘，我給你送來這麼多消息，是不是該請我吃頓飯？」

「可以。」易卿揮揮手道，「你們聊吧，我去做飯。包子，出去幫娘買一條五花回來，娘今天給你做紅燒吃。」

等母子倆出去，陸天左忍不住道：「易姑娘真是聰明人。」

知道他肯定和蕭畋有話要說，所以故意帶著包子出去。

「老爺子怎麼樣了？」蕭畋皺眉道，手握拳放在桌上，顯然十分不虞。

陸天左收起剛才說笑的模樣，嘆了口氣道：「也不是很好。一來擔心又心疼狄夫人，二來你也知道，他從前在戰場上過多傷，現在年紀大了，舊傷痛也很難忍。」

「皇上知不知道？」

「知道。」陸天左點點頭。

蕭畋臉頓時更難看了，「那他就沒有點表示？」

陸天左愣了下，隨即苦笑連連：「……這麼說話，對皇上太不公道了。清難斷家務事，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把懷恩侯殺了還是把易唯薇勒死？投鼠忌啊！」

蕭畋一拳砸在小幾上，小幾瞬時發出一聲巨響，分崩離析。

陸天左：「……哎呀，真不好意思，手勁太大了。」

蕭畋卻並不領，道：「難道我打碎個這玩意，還要解釋嗎？」

陸天左沒有當面穿他，心裏卻道，以易姑娘的兇悍，這事您真的說不清。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他問道。

蕭畋拳頭，道：「我空去看看老爺子。」

「你有空？我看你現在忙的。」

蕭畋瞪了他一眼：「給我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現在不能出現在人面前，正好在這裏躲著而已。」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國公府正中央的松鶴堂里，不時傳出一兩聲咳嗽聲，燈火還亮著，窗紙上印出一個負手而立，微微佝僂的高大形。

門外兩個侍衛來回走巡邏，得發亮的長刀在月下泛著寒，令人不寒而慄。

蕭畋縱從房頂一躍而下，侍衛立刻警惕起來，刀劍相向：「誰？」

蕭畋拉下遮面的黑布，沉聲道：「是我。」

兩個侍衛獃獃地看著他，其中一個更是直接掉了手中的刀，刀鋒與地面接，發出鏗鏘之聲。

「將……」

「你是人是鬼？」

兩個人都開口了。

這時候屋裏的狄國公被驚，提著他的龍劍，龍行虎步出來，聲道：「竟然還有宵小敢闖我國公府？都給我退下，今日我要自己來……」

「砰——」狄國公的劍也掉到了地上。

他戎馬四十年，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自己沒握住劍。

蕭畋袍跪下，重重叩首。

狄國公又驚又喜，明明沒有聽到任何其他響，還是警惕地四下張一番，口氣嚴厲地對兩個侍衛道：「退出去，好好給我守著，放進來一隻蚊子，我要你們兩個的腦袋！」

「是。」兩人眼中都含淚，聲音更是激到發抖，眼神捨不得從蕭畋上挪開。

後半夜，蕭畋輕手輕腳地跳牆下來，卻發現自己屋裏燈火通明。

他想了想，放重腳步往前走去，推開了門。

「回來了？」易卿不聲地問。

被人抓了個現行，沒什麼可說的，蕭畋「嗯」了一聲，也沒有主開口解釋，而是靜靜地等著易卿盤問。

易卿在書桌上描畫著什麼，不時抬頭看看又勾勒幾筆，就是一直沒有抬頭看蕭畋，更沒有發問。

「差不多了。」易卿似乎終於畫完，放下筆來端詳著自己的作品，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所以想起床做完，又怕驚醒包子，恰好你不在，所以就來你房間了。」

「你如何發現我不在的？」蕭畋問，同時目往宣紙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