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浩天被當眾追問賭債，申明蕊當眾花妝出丑……這便是高寄說得有趣的事了。

他是為了給出氣報仇？

抬頭看那道竹青的人，忍了十多年，如此不管不顧？只為給出氣？

想起被姜氏以找賊為由打的那日，他告訴，給領路的小丫頭回不來了。

他也說過，欺負他可以，欺負不行……

眼眶微，別過眼看初夏的花葉，心中一片暖意。

再走時跟在后面一步步踩著高寄踩過的石板地磚，仿佛是同他一樣的步調。

前頭的人是似察覺到了，刻意邁小了步子，兩人這麼悄含意的走，旁邊心思靈敏的文長很快察覺，頓時心中一塞。

“伯源，你可別這麼欺負人。”

他湊近他，肩膀挨著肩膀，悄悄往后看宋棠道：“得了個絕人便罷了，我還在這兒呢，你們就在這里悄悄的郎妾意的，我怎麼得了？”

宋棠一個小姑娘這麼被他說，臉上飛霞。

“哼。”

他隨意拿起掛著的如意扇荷包把玩，眼角眉梢皆是得意，“我家棠棠可不止是絕。”

文長是知他一心想搭上苗思明，聞弦知意一喜道：“了？”

高寄不語，文長高興得拍手，“不錯不錯。”

他疾走了幾步又返回來，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慢吞吞秀意的兩人道：“你們就該是一對兒！”

文長宋棠泡茶的手藝，兩人等候的功夫下棋打發時間，紅云將所需用放好便出去候著，還機靈得走得遠遠得在他們一眼就能看到的遠。

“怎麼自打得了棠，我看你這玉蕉院伺候的人也越來越機靈了。”

文長慢悠悠落下一子。

高寄眼皮一抬慢悠悠道：“不許棠。”

文長一怔，眼睛瞪得老大，“那你讓我什麼？”

他故意逗他，“棠棠？”

高寄眼神能吃人。

文長著下似在認真思索，“宋姑娘？可已經跟了你了。”

“嫂嫂。”

高寄道：“你可嫂嫂。”

文長不樂意了，“雖是你的人，但非明正娶之妻，我怎能嫂嫂？”

手中黑子拿起在手中輕挲，高寄聲音很輕卻極認真道：“會有那一日。”

“你認真的？”

文長驚的棋子差點兒落，他低了聲音道：“只是個丫頭出，后沒有強大的娘家，給不了你任何好。你比誰都清楚，娶個對你有助力的妻子對你多重要。”

“不過是多費些時間。”

高寄抬眸，角含笑，“該你了，文長。”

文長觀他神不似說笑，落下一字道：“你同龍乘云的易是在刀劍尖兒上搏命，就為了給出氣？”文長手中把玩棋子。“古有幽王烽火戲諸侯為紅一笑，他好歹也是個君王。可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伯源，”文長聲音嚴肅，“你要為，毀了全盤布局？”

“為一個申浩天，你與我布局方讓他于鬧市做出那等齷齪事。”

“同龍乘云做易，讓他申浩天染上賭癮再上門債、在脂中做手腳令申明蕊當眾丟人……此番作為似后宅婦人爭斗。”

“伯源，你讓我懷疑，是否還值得我幫。”

聲音很輕卻似驚雷響在耳廓心間。

高寄拿棋子的手一頓。

海棠繡鞋一頓，纖細白皙的手握了胡桃的托盤。

鳥雀在樹枝間跳躍呼朋引伴，蝴蝶在初開的月季上流連忘返，風景宜人是令人喜歡的午后，這一方屋外氣氛卻繃得似拉到極致的弓。

稍有差錯，弦斷弓毀。

同一時刻瀚文院。

申浩天跪在院中中兩個灰小廝正拿著藤條一人一下的打著，錦袍被打爛印出痕來。

申浩天的哭喊求饒聲不絕，姜氏看得心口痛，不住的哀求申翰昀，神明細申明蕊兩姐妹也跪著求。

“老爺，浩兒年輕被人下套，您不可不查就打他呀！他可是您親兒子！”

“如此孽障，早知他會做下今日之事，我還不如不要他！”

申翰昀原本就被人說是靠姐姐大哥才在幽州立足，一直以來極為惜面，多年不松懈才得一個好名聲，如今全被申浩天給毀了！

他越想越氣道：“給我往死里打，打不死他，我就打死你們！”

兩個小廝聞言互相看了眼后都發了狠，這次是用了全部力氣打，申浩天疼得跪不住了在地上打滾兒，模樣好不稽。

“敢躲就把他打斷！”

申翰昀氣不過奪了藤條自己上手狠狠打申浩天，一邊打一邊罵，“一天天不學好，整日斗走狗，好貪財！”

“如此大家業還不夠你敗！”

“讓你去賭，讓你丟人！”

申浩威和申浩曄躲在院門口看，申浩曄嚇得直哆嗦問申浩威，“六弟，你說大哥會不會被打死？”

“不會。”

申浩威比誰都清楚，嫡子的優待。

只要申浩天沒干殺老子和掉頭的大罪，他就永遠不會真的出事。

但今日，他確實是被人害了，而且他還知，只是勸了兩句后便由他去了并且找了借口這段時間都沒跟申浩天在一廝混，不然今日被打的就是他了！

“老爺，要出人命了啊！”

姜氏撲過去抱著申翰昀的被一腳踢開，花媽媽徐媽媽忙過去扶起主子，花媽媽靈機一小聲對說了句，姜氏如醍醐灌頂。

“老太太前幾日來了信說昊兒生辰會派人送東西來，到時候若送禮的媽媽看不見浩兒或者浩兒渾是傷報給老太太，老爺你豈不是要讓老太太心痛難過？”

申翰昀作慢下來，姜氏見狀捂著臉哭，“老太太本就離得遠，這十來年也沒見一回浩兒，時常掛念，若得知浩兒為三萬兩銀子出事，老太太心里不定怎麼難過……”

申家老太太如今跟著二房在京師住著，但對于家中兒孫一直很是疼。

申翰昀的日子能過得這麼好多虧了老太太心疼兒子，讓兒子兒幫扶著不然申翰昀早跟哥哥姐姐生分了。

搬出老太太他理智回籠，姜氏見狀上前一把躲過藤條給花媽媽，沖兩兒使眼，申氏姐妹將申浩天扶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