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為了制衡吧。”

若是老大權利過盛，于帝王而言，也是個威脅。

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畢竟，自古以來，皇家最是親涼薄。

追風默了默。

漕運一權，落在了淮王手中，那王爺日后的路程，怕是要走得更加艱難了。

次日一早，燕王又被傳喚宮。

這一次，除了他，還有淮王。

“朕聽說，你派人出去尋老八了？”這話，泰瑞帝是同燕王說的。

燕王不敢有所瞞，點頭稱是。

“你呢？”泰瑞帝轉而看向淮王。

大皇子正襟而立，背脊寬闊，從眉眼間來看，是幾個兄弟中最像泰瑞帝的。

他的份與燕王也不同，是中宮嫡出，最是尊貴。

面對泰瑞帝，自然要比燕王要有底氣得多。

“兒子在學漕運一事，沒能騰出時間來找八弟，不過兒子聽說，父皇也派人去了。”

“你倒是坦然。”泰瑞帝睨他一眼，語氣有些莫名。

大皇子面不紅氣不，“兒臣在想，八弟是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四弟幫忙，想來不會出事。”

他表現得像是對燕王的計劃毫不知。

旁的燕王側目看過去，卻是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與淮王好這麼多年，竟是不知道，他是這麼一個會作戲的。

果然，泰瑞帝的臉低沉幾分，

“朕今日喚你們二人來，是想告訴你們，睿王找到了，正在回京的路上。”

回來了！

燕王心下一驚。

為什麼他沒有收到消息。

淮王也是驚愕一瞬，旋即垂下眼簾，“兒臣說了，八弟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是啊，八弟怎麼會出事呢。”燕王跟著說了一句。

泰瑞帝仔細觀察著兩個人的臉，好一會兒才道：“老八是找到了，但那些刺客，卻沒有著落，你們以為，會是誰？”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二人皆是心頭一跳。

淮王面依舊，倒是燕王，仔細瞧著，有些待不住了。

淮王：“這個兒臣無從得知。”

“父皇為何這般問我與大皇兄？”燕王是個乖戾的，他生母莊妃是婢出，從小因為出低微沒欺凌，又得泰瑞帝青眼，對他是親近不起來的。

泰瑞帝話問到這個份兒上，他能沉得住氣才怪了。

聽到他這般問，淮王皺著眉看過去，一臉責怪：“四弟，不得無禮。”

這個蠢貨，也不怕父皇看出他那點兒心思。

不過，誰說父皇看不穿的，他頂多就是，念及子嗣罷了。

他角一扯，笑的嘲弄。

“大皇兄，弟弟素來就是這樣，不如你溫順有禮，謙卑恭遜，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燕王是氣急了，就這麼對上淮王的目，眼神里著威脅。

淮王瞇了瞇眸子，警惕起來。

與燕王相了十多年，他又如何不知道燕王的意思。

若是再說，只怕他會口無遮攔，將他給供出來。

現下他不說，不過是還未東窗事發，若一朝暴，他會是第一個被燕王賣出口的人。

看來，是不能留了。

淮王神淺淡，收回視線，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泰瑞帝深深看了眼燕王，不知道在想什麼，揮揮手，讓兄弟兩個人出去了。

二人無話，一句走到宮門口。

燕王住他。

“大皇兄，弟弟很是佩服你啊。”

他笑容燦爛，好像一點兒也不介懷淮王算計他的事。

可淮王自己知道，他是個笑面虎。

哪怕心里謀劃算計比不得別人，但論報復狠辣，燕王稱得上是幾個兄弟里的第一人。

畢竟是在泰瑞帝年前都敢怪氣冷嘲熱諷的，對他這個皇兄能有幾分真的尊敬。

淮王斂起笑容，角鋒利，“四弟這話就不對了，你我目標一致，本就不是一路人。”

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是弟弟愚笨了。”燕王拱拱手。

兄弟二人自宮門口分開。

坐上馬車，淮王聽到馬蹄聲疾馳而過，那是燕王的坐騎。

他挑開簾子，喚來心腹，“去找個人告訴燕王，程景郁現在就在睿王府。”

“是。”

馬車顛簸，淮王靠在窗口，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眸如潭水幽深。

可惜了，燕王這麼好的棋子，他本來還想多留一會兒的。

午時，整個皇城，再次了。

淮王在府上用膳，竟中毒了！

如此還不說，陳大都督與三法司的人前去查看，王府里還有賊人潛的痕跡，甚至將淮王的玉玦給走了。

淮王的玉玦，可能夠調城防營南部的護城軍的！

這東西失竊，那賊人是想做什麼？

就在所有人提心吊膽的時候，睿王府里，竟也潛了賊人。

這批賊人是沖著睿王的命去的。

追殺睿王的人一次兩次，如今竟還不死心，還有，知曉睿王回京的事沒幾個人知道，那些賊人是如何曉得的。

疑云布，眾人只覺得心頭沉甸甸，尋常的百姓都不敢輕易出門。

這天家的王爺在家里都能遇到刺客，他們這些小老百姓還是別出去了吧，保著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陳大都督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他的手下，有叛徒。

程景郁的行蹤泄，接下來的事自然不好按照原計劃進行，所幸追風和逐雨等暗衛都在，大都督派人把守著王府，并未什麼傷。

得知淮王與睿王一個接一個地出事，泰瑞帝召開陳大都督和城防營的統領以及三法司，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然而，陳大都督卻奉上一個驚人的消息。

在睿王府抓到的兩個刺客中，還有一個活口，他上，有淮王丟失的玉玦。

這可就巧了。

玉玦前腳丟失，后腳就出現在刺客的上。

更重要的事，玉玦丟失的事，只有陳大都督，淮王和三法司的主事知道。

泰瑞帝自然也知道，但他絕不可能把這個消息給誰。

“查，給朕查，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幾次三番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生事。”

泰瑞帝這一次，是真的了怒氣。

天子腳下，皇親脈，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

這不是明擺著打他這個皇帝的臉麼。

陳大都督與幾個大人對視一眼，彼此了然。

這件事，怕是同燕王殿下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