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臺，這裏便是太后與皇后所在的地方，僅從裝潢與佈局便比方才路過的華許多，寶紗為幔，金玉為屏，特有的凰金杯，更是別人一概不能用的樣式。

楚老夫人與白氏攜著楚家三姐妹依規矩向太后與皇後行了大禮，聽到「免禮」二字后，方直起子。

「老夫人子骨可還健朗。」

沉穩寬和的聲音響起，帶著不顯於形的氣勢。

「托太後娘娘的福，除了冬日偶有幾聲咳外，一切都好。」楚老夫人恭敬的回答。

「這些便是楚家的三個丫頭吧，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三人聞言乖巧的抬起頭，楚月苒這才終於見到了這二人普天下最最尊貴的人:

太后一玄赤袍，頭戴冠，鬢邊依稀可見幾華髮，眉眼寬慈中帶著威嚴，端坐在座之上，一言一行間，無不彰顯自己後宮之主的地位。

相比起來，孫皇后在氣勢上便明顯不及太后。一席明黃彩綉袍，髻上九尾銜珠瑞簪，柳葉眼，鵝蛋臉，卻又不失端莊。

在楚月苒不著痕跡的打量那二位時，楚嫣然則端足了儀態，恨不得太后皇后快些注意到自己。

若是能得任何一人的青眼，自己的錦繡前程就是不愁了。

可惜太后的目卻不曾在上多留片刻，反而在看到楚月苒時，眼裏帶了些莫名的意味，似笑非笑道：

「你便是苒丫頭吧，哀家聽蘇嬤嬤回來說起過，倒是個與眾不同的聰明孩子。」

楚嫣然的臉一下沉的可怕，

又是楚月苒那個賤丫頭，怎麼到哪裏都要搶的風頭！

聽到太后指名道姓自己，還的這般親近，楚月苒也有些不著頭腦，畢竟不管前生今世，二人並沒有任何集。

孫皇后似乎也有些意外，陪著太后一起也見了無數來行禮的閨秀，比這楚月苒家事高的、樣貌好的也有許多，為何對這楚月苒就格外留意，難道只是因為蘇嬤嬤一句讚揚？

想到這裏，孫皇后也忍不住重新打量起面前這丫頭來。

楚月苒雖疑，面上還是表現的端方有禮，屈膝行禮后，不卑不的回答道：

「臣謝太後娘娘誇獎。」

「落落大方，不只會一味謙遜，這很好。」太后微微頷首，「今年多大了。」

「回太後娘娘，臣年十五。」

「十五……」太后想了想，裏用只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念叨著：「小了五歲，不過也是合適的。」

隨後看楚月苒的眼神更加溫和。

「當真是花一般年歲的丫頭，帶這支牡丹攢珠簪正合適，哀家便將賞你了。」

說罷，親自將一方鑲著碧玉的紫檀木雕花木盒給楚月苒，

蘇嬤嬤則拿了另外兩個一模一樣的盒子，分別給了楚嫣然與楚樂微，裏面裝著兩對泛著澤的東珠耳璫，一白一。

雖也是價值連城但比之太后親贈的簪子，可就不值一提了。

三人謝了賞后便行禮告退，楚樂微明顯對自己賞賜十分滿意，若不是白氏攔著，恨不得當場就要帶上；楚嫣然卻連那東西看都不看一眼，對而言，比不上楚月苒的有還不如沒有，怨恨的目盯著楚月苒的背影，嫉妒的發狂。

楚月苒本都不想搭理，待下了臺，環顧四周，僅從著髮飾楚月苒便看出眼前這些雅座上坐著的人的份地位，比之前的高出不止一些。

果不其然，在挨著臺的雅座上，看到了那個前世帶給無數噩夢，似乎以折辱磋磨為樂的人。

永昌國公府的夫人，前世的婆母常氏。

在記憶中，常氏的模樣好像從來就沒有變過，冷白的面容上，一雙嫵卻泛著寒意的丹眼，許多次在噙著不屑與嘲諷將楚月苒從上到下掃過一遍后，總會說出些貶損挑剔的言辭。

「你也知道，我原是不想你嫁給子燃的。」

這是新婦門第一次給公婆敬茶時，常氏給的唯一一句話。

想到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攥了袖口。

楚老夫人示意白氏帶著們三姐妹過去見禮。

該來的躲不掉，至裴子燃暫時還不在這裏，按宴會的安排，他此刻應當正與別的世家公子在另一邊箭投壺飲酒賦詩。

楚月苒只能這樣寬自己，而後把自己藏在了最靠邊的位置。

才剛走近，只聽一陣子的笑聲：

「多標誌的三個丫頭啊，我雖來上京不久可也聽人說了，你們家的子燃前些日子送了許多東西去丞相府，指名道姓要給楚家二小姐，莫不是喜事近了還瞞著我。」

楚月苒這時才留意到，常氏邊還坐著個著比之更為華貴隆重的夫人，楚月苒認出那是信王妃。

只是信王妃應該在平涼封地才是，怎麼大老遠來了上京，難道就為參加個闔宮花宴？想也知道不可能。

常氏聽到信王妃這樣說，也只是垂著眸子品茶，淡聲道：

「不過是念著與丞相府好，尋常往來罷了，哪裏就像你說的一般。」

話里話外，都是瞧不上楚月苒的意思。

不用過多的了解，也不管長得多貌，儀態多端方，只要想到是個在窮鄉僻壤長大的子，便覺配不上的兒子。

打從一開始就被否定，這一點，倒與前世一模一樣。

白氏如何能聽不出對自己兒的輕視，臉當即變得難看，可信王府與國公府如何是們能得罪的，楚老夫人只能出面圓場，微微側頭使了個眼，催促提醒道：

「還不見過王妃娘娘與國公夫人。」

「給王妃娘娘請安，給國公夫人請安。」三人齊聲行禮道。

「都起來吧。」信王妃道。

常氏這一回終於抬起眼眸，目卻自始至終只看著老夫人旁邊站著的楚嫣然，語氣態度緩和了許多道：

「從前便聽楚老夫人極重規矩禮儀，想來也唯有這樣才能教養出像楚家大姐兒這般得的小姐，讓人瞧著便心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