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笙跟在贏塵後面，他的手很冰，連帶著自己的手都跟著發涼，怎麼捂也捂不熱似得。

悄悄地抬眼看著他的背影，晚風浮中，拂過一陣陣清冽的龍涎香。

「可以了吧，皇上？」

怯懦的想要收回手來，卻又被狠狠的攥在手心：「你就這麼不願意讓朕你？」贏塵劍眉擰著，顯然是有些不悅。

長笙慫慫的搖頭。

可不願意跟這個暴君有任何理論上的爭執，免得他一個不開心又要打回原形。

「今日這結果，你可還滿意？」走在前頭，贏塵沒由來的來了這麼一句。長笙下意識的想要回答滿意，卻有了不好的預：「皇上……該不會是知道這事兒是奴婢故意為之的吧？」

前面的腳步一頓，險些撞在他的後背上。

「很難猜？」贏塵斜睨：「從你說第一句話的樣子開始，朕就已經知道了。」

「……」原來自己心積慮想要解決掉的三個人，在他眼裏說不定就是個小道士在跳腳呢。

「不過，朕對某件事很不滿意。」鬆開的手，贏塵回神，眸中有寒：「你知道是什麼。」

長笙腦海中頓時閃過了柱子的臉。

「奴婢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怎麼你對朕這樣子，對別人倒是不一樣，倘若你眼神中沒有出來那種意思，又怎麼會讓被人誤會？」贏塵上前幾步，垂眸睨著：「你就不怕，朕不分青紅皂白，將你打大牢嗎？」

「皇上不會這麼做的！」長笙下意識的反駁。

「為什麼？」

「因為……皇上您是明君。」

「明君？」贏塵冷笑一聲：「你故意設計陷害他人，像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你以為朕會由著你在邊嗎？」

「可是皇上不是由著了嗎？」長笙腦子裏也沒了對策，語氣帶了些小無賴：「皇上，不是由著我在邊了嗎。奴婢多謝皇上這次搭救，也多謝皇上的不殺之恩，可以嗎？」

「……」垂眸看了一會兒，頭一次見到竟然在自己面前這麼厚臉皮的順了下去。

贏塵斜挑眉梢，心中一熱流竄。

他是有多久沒有看到這個丫頭在自己面前這麼活靈活現的樣子了？

按捺將啃一口丟到床上的衝，贏塵冷漠的垂眸睨著，盡量保持著自己沒有想起來的模樣：「那你不得謝謝朕？」

「要謝要謝當然要謝謝。」長笙忙不迭的點頭：「皇上您想要什麼您就說吧。」

「朕要什麼你就給？」贏塵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恩？」

「……」心裏頭有些不安，長笙顧及到了些什麼：「那也不是什麼都給的。」

「嘖。」贏塵眸微瞇，上下睨著，見似乎又有些畏畏的，他最不喜歡的模樣。

心裏頭莫名有些煩躁，他沒再說什麼，轉離開了。

長笙看著贏塵的背影，凝眉瞧了一會兒，覺得那裏有些不對勁、

上輩子贏塵被傷過，手上被弄了一個很大塊的疤痕，所以贏塵有意無意的就會去那塊疤痕，那是他無意識的作。

而現在，他的手上分明沒有那塊疤痕，卻還是無意識的去那塊。

晃了晃腦袋，長笙覺得自己想多了，連忙跟在贏塵後頭：「皇上，您這次怎麼會過來，難道是有誰驚了皇上您嗎？」

贏塵沒說話，他餘睨著曲長笙像是一個小尾一樣跟在自己後，微不可察的扯了下角。

當他初次在夢中看清楚懷中子的面容，那種心痛的覺，就攪得他呼吸不上來。

他果然沒有猜錯，也慢慢的與生前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

死在他懷中的曲長笙，帶走了他全部的希與歡喜，讓他在去世之後，無心朝政，無心世事，病加重，死在了的墓旁。

而記憶中最深刻的那一次，便是見到的第一眼，在落暉宮中的與旁人不同，那種驚恐發抖的子，惹人憐的神，讓他對宛若是上了癮，一發不可收拾，

可卻選擇了這種方式離開自己！

贏塵眸微沉，恨不得撲上去問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他不能。

不是上一輩子的曲長笙，曲長笙在上一輩子跟他說的明明白白，想走，想讓他放了自己，對自己，已經厭惡至極。

他不能重蹈覆轍，長笙跟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要讓真正的喜歡上自己，他要接納他對的好，並且永遠也離不開。

他不能著急。

額角迸發了青筋，贏塵睜開眼，緩和了心：「不過是聽說玄月回來了，審問的第一件案件就是你。」

「原來是這樣啊。」長笙鬆了一口氣：「奴婢就說嘛，皇上怎麼可能是沖著奴婢來的，原來是為了玄月大人。」

「……」看起來還很高興？帝王眉心鎖，上的戾氣蔓延著：「難道你不希朕為了你而來。」

「奴婢何德何能能讓皇上沖著奴婢而來？」長笙反問。

忽然，眼前的人轉過，放大的俊近在咫尺，呼吸都與彼此糾纏：「何德何能？」

低沉磁的聲音，吐出這四個字都足以讓人春心。

「那朕若是告訴你，你有德有能，朕就是沖著你而來的呢？」

長笙愣住，張了張，啞然。

他眼中的那種濃重的侵略宛若上一世的目，長笙腦中恍惚一瞬，「為何？」

「你的問題可真多啊。」

贏塵扯了下角，緻的俊竟多了些許嘲弄的味道：「與你有關之時，都要經過朕的許可，這偌大的皇宮之中，除了朕，無人能將你定罪。」

話畢，微涼的角拂過長笙的臉，贏塵轉，長笙愣愣的看著，不知所云。

覺的贏塵好像有些變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玄月站在執法司門口看著，雖然聽不見他們二人方才說了什麼，但是能清楚地看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親接。

彎眉擰，崇凜從後走來，著玄月言又止，終是嘆了口氣。

「皇上已經不是從前的主子了，你既然已經聽到了風聲你就應當注意點，何苦這樣跟皇上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