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爺冷冷地解釋完，瞪著顧星夢，道：「孽障，你還不說實話？！」

「我，我……」

「老爺別著急，夢兒只說是去平安寺的路上看見的，並不曾說是在山上啊！」沈姨娘忙不迭地上前解圍，又催促道，「夢兒，快仔細與你爹爹說個明白啊！」

「我是在山下看見的！三姐姐從山南的路一直繞去了山北！」

顧雲聽直勾勾地看著，角笑意更深：「這麼遠的路，我走過去的？」

「不，是坐馬車去的！」

「我坐在馬車裏，你也看得見我？」

眾所周知，顧雲聽並沒有屬於自己的馬車。若要單獨坐車出去，不是向大哥借，就是提前讓小廝去馬車行租借。

顧星夢猜不的意圖，但只看著的目，便覺得脊背生寒。

屋子裏的線偏暗，以至於這顧雲聽的雙瞳看起來都灰濛濛的，沒有神采，像是從曹來的厲鬼，紅勾著薄涼的笑意，彷彿談笑間就要取走魂魄一般。

顧星夢覺得自己正一步步落這個人的陷阱之中，可絕不能背負謀害嫡姐的罪名，這個謊必須圓下去！

「你在馬車行租車的時候，我剛好看見了。對，我是在馬車行門口看見你的！」

察覺到的畏懼，顧雲聽輕嗤了一聲，移開了視線，道：「馬車行可在城裏啊，四妹妹剛才還說是城外呢。」

「我看見你與人私會是在城外，但卻是從城裏開始跟著你的，這有什麼衝突麼？！」

「好，你說是在鳴雁山北才看見我與人私會，也就是說，我在馬車行時邊並沒有別人，但是你卻覺得我鬼鬼祟祟，所以一路跟了我小半個時辰，直到山北才終於看見那個男人？按你的說辭，接下來的節該是你出面制止，那個男人被嚇跑了，然後我與你爭執，撞在石頭上『昏迷』過去，你以為我死了，心裏害怕，所以跑回了家，是這樣麼？」

「不錯。」

「沒有什麼記錯的地方了吧？」

「這……」

「聽兒，夢兒說得也著實合合理啊。」沈姨娘在一旁說。

顧雲聽再次確認：「所以事實的確是我所說的這樣了麼？」

「對，就是這樣！」

「那就好。」顧雲聽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轉像沉默的顧伯爺一禮，笑道，「父親，倘若真相的確如四妹妹所言，那麼孩兒今日一定獨自去過馬車行，那裏的人是否見過我，冊子上又是否有我的名字，父親一查便知。」

當然不可能有這事。

原主是被顧星夢騙出城的，坐的也是顧星夢的馬車。

這「好妹妹」本沒想過會活著回來，也不覺得自己的謊話會那麼快被拆穿。所以就算想得再周到，都不會料到自己還會和馬車行搭上關係。

所以顧雲聽料定來不及做手腳。

顧星夢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兜了一大圈，最後竟會繞回到馬車上去。

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都像是了力，地癱倒下去。沒有「正當」的理由，就算顧雲聽沒有死，謀害嫡姐的罪名也足夠毀了的下半輩子！

這和想的完全不一樣！

不，不是的錯！都是顧雲聽的錯，明明是個連想法都表達不清楚、只知道瘋瘋癲癲地大喊大的傻子啊！怎麼可能這樣一步一步地套的話，怎麼可能這樣咄咄人？！

顧星夢的腦海中莫名升騰起一個想法，儘管匪夷所思——

也許綺羅真的沒有騙，那時顧雲聽真的死了，而眼前這個人，本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