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願，又為何曲意奉承？」蕭翀的語氣平平，可眸卻銳利，仿若能夠直接照進人心底。

陸挽棠乾脆說了實話：「陛下無需討好任何人，可妾和陛下不同。妾……並不能由著自己本心來。」

誰願以侍人？

誰願離鄉千里？

誰願低人一頭？

誰願日日繃，小心謹慎？

可不得不。

若陸挽棠說別的話，蕭翀肯定還不會信，可如此一說，反倒是讓他相信。

「也並不是不願意，只是……到底還是不同。」

陸挽棠一聲嘆息，輕輕的走到蕭翀面前跪下去，而後抬起頭來落寞一笑：「只是害怕罷了。」

蕭翀不由自主的被那雙晶瑩剔，又蘊含了落寞的眼睛吸引，下意識問出來：「害怕什麼？」

「怕若浮萍，不由自己不說，更是命運凋零，不知何時便沒了。」陸挽棠低下頭去，喟嘆一聲：「陛下又怎會明白呢？」

蕭翀的確是不明白。

他自小便是太子，從未曾有人比他更為優秀。登基之後，更是風調雨順，國力日漸強盛，他從來都是所向披靡，何曾有過不由己的憂慮？

「其實跟了陛下反而好些。」陸挽棠這話像是說給蕭翀，也像是說給自己：「大魏是最強盛的國家，能在陛下邊，至不用擔心有朝一日，又面臨那樣的國破家亡。」

「至陛下仁慈，皇後娘娘也是寬容大度，不曾與我等有過半點為難。」

蕭翀靜靜的看著陸挽棠，忽言道：「朕聽說，你在過來之前，是個活潑的子。」

十二公主的確是活潑的。

陸挽棠呢？

低頭想，曾經也是活潑的罷？但是早就已經沒了。

而蕭翀問這話，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這一瞬間，陸挽棠只覺得渾繃了一瞬，而後才對著他一笑：「陛下是在取笑妾麼？」

昔日活潑尊貴的公主，如今小心翼翼的討好孫皇后，小心翼翼的討好蕭翀，沉靜又乖巧。

蕭翀用手指輕輕抬起了的下來，面上似有笑意，可一雙眼睛裏卻並沒有多的緒。

但，偏偏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溫：「在朕邊，無需如此。朕並不需要你的害怕。」

人嘛，養在邊，活潑也好，沉靜也罷，只要賞心悅目就是了。

又不是選后。

蕭翀的要求歷來不高，所以話也就越寬容：「你從前如何，以後也還如何就是。只一點，尊敬皇后。」

這一點，陸挽棠已是做得很好。

所以，蕭翀覺得，可以活得更自在一些。

這也是對的獎賞。

蕭翀的手指，輕輕的從陸挽棠的臉頰慢慢蹭了上去。

他有那麼一瞬間，真覺得像是在最細膩的羊脂白玉。

這樣的手，人忍不住有些貪。

陸挽棠覺得，不過並不曾，只是仰頭看著蕭翀。

最後，蕭翀的手指就輕輕到了陸挽棠的眼睛那。

陸挽棠順從的閉上眼睛。

蕭翀輕輕的蹭了蹭青的睫扇，著因為發而忍不住的輕，驀然笑出聲來。

蕭翀的笑聲帶著低沉，很好聽。讓人心裏忍不住有點兒發。

平心而論，蕭翀不管是能耐，還是樣貌段，都是人中龍的存在。

這樣的男人，天生便是容易人心。

可惜，不知蕭翀會為誰心？還是蕭翀本就沒有心呢？

陸挽棠心裏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而蕭翀卻一瞬間將拉起來，而後直接在了貴妃榻上。

蕭翀欺上來時，陸挽棠只覺得迫，忍不住就輕輕瑟了一下。

隨後，就又睜開眼睛去看蕭翀。

蕭翀眼底終於噙上一笑意：「還怕嗎？」

陸挽棠拽著蕭翀的裳，微微頷首，隨後又忍不住紅了臉頰，卻還是大膽的提醒他：「外頭還有人呢。」

蕭翀其實最不喜太過的子，更不喜那種任由擺佈不懂趣的閨閣千金。

孫皇后也就罷了，畢竟本就是結髮妻子，需得敬重著。而且子本也不好。

可別的妃嬪，若也是那樣，還有什麼意趣？

不知為何，蕭翀想到一直以來，恬人總是能恰到好的合他心意，便是忽然就期待起來——也不知這方面，恬人是否也能合了他的心意？

蕭翀瞥了一眼還開著的門，倒是半點沒有避諱的意思，反倒是低聲和陸挽棠道：「怕了？朕卻不怕。不如咱們看看，有沒有人膽敢進來？」

蕭翀的語氣放肆得很。

陸挽棠又害又驚愕，可最後還是沒有繼續反抗。

相反的，陸挽棠扭著說了一句：「聽嬤嬤說疼得很，陛下輕些，憐惜妾一二罷。」

陸挽棠聲音又又，被迫得了，又帶了一說不出來的息，可憐偏又魅人得。

蕭翀看著陸挽棠的眼睛，總覺得那雙清亮徹的眼睛裏頭，分明是有了些的勾人。可偏偏那樣看著他，又讓他忍不住有點兒蠢蠢和罪惡。

總覺得，像是在欺負一般。

最後，索蕭翀就蓋住了陸挽棠的眼睛。

被蓋上眼睛后，陸挽棠反而更加的敏一些，不管他做什麼樣輕微的作，都瞬間會如同驚的兔子一般，給出回應。

偏渾都是細，人忍不住指間流連。

蕭翀最後只低聲罵了一句：「妖。」

隨後就失了理智。

衫層層跌落，一路蜿蜒到拔步床前。

明月高懸，在窗外水波里，影出一片波點點。

偶有輕風吹來，簾幔輕掀，卻無人顧暇半點。

沉月宮的宮殿，這一晚上，半點蠟燭都未曾熄滅，足足燒了一整夜。

門外守著的人，一個個面紅耳赤，死死低頭，最後睏倦得麻木了，也沒聽見裏頭要人服侍。

……

第二日，陸挽棠愣是沒起來。

昨兒折騰得太厲害，幾乎是睡死了過去，所有的靜都驚不醒。

蕭翀得了饜足，心頗好。神清氣爽的穿上裳去前朝，臨行前吩咐一句：「不必。」

於是陸挽棠便是一覺到了中午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