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纖巧的掌心上，躺著一顆綠的珠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和田碧玉的料子，上面似乎還有些圖案。

謝云蒼落在那珠子上的目陡然一頓，然后立刻將珠子拿了過去，又在手里仔細看了好一會兒。

眾人只見他神越發難看，最后將珠子收了起來，才冷著面孔道：“先把幾位姑娘安置妥當！太醫了嗎？”

謝頌華就這樣被眾人簇擁到了壽安堂，一應東西都是準備好了的，才換過一干凈的服，幾個丫鬟正在拿細棉布替頭發，太醫就進來了。

如所料，除了了點兒驚嚇，們都沒有什麼大礙，開的也是兩個太平方子。

壽安堂里忽然添了三位姑娘，這邊卻不見忙，丫鬟婆子們穿梭來去，有條不紊。

謝頌華由著后面的丫鬟替將頭發一點點烘干，臉上沒有什麼表，心里卻在一遍遍地過著今天發生的事。

“謝頌華！”

謝荔含著兩分傲慢的聲音將從自己的思緒中喚醒，一轉臉，才發現，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謝荔旁邊還陪著一個謝思華，們倆看上去狀態都還好，眼下除了頭發還有些之外，看不出落水的痕跡。

“待會兒問起來，你最好識相點兒，我們方才說好了，是因為看到那頭飛過來一只白鷺，大家著看，才掉下去的，你聽清楚了？”

看著們倆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謝頌華往椅子后靠了靠，“憑什麼？”

“你……”謝荔似乎沒有想到謝頌華竟然不同意，“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意味著什麼？若是父親知道我們是因為……”

“不，是你們！”謝頌華豎起一手指，輕輕擺了擺，“從頭到尾，我和六妹妹可沒有說什麼出格的話，那些不該大家閨秀說的，只出自于你們倆的口中，且在場的也不只我們這幾個人，還有那些丫鬟都可以作證。”

聽到這話，謝荔氣得要死，要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們這會兒為什麼要跑到謝頌華這里來同串供。

謝思華拉住惱怒的謝荔，冷笑道：“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人說了又怎麼樣！一家子姐妹，從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日我們倆跌了臉面，難不你還想獨善其，我告訴你，就算祖母他們要罰我們，你們也躲不過。”

“好啊！”謝頌華點頭，“那就不要躲嘛！一起罰就是了，我反正皮糙厚，也不怕什麼。”

這兩個人可真是想得好，事是們挑起的，錯的是們，這會兒竟然還有臉過來要求替們掩飾？

如果換過來，今天犯錯的是，怕是們落井下石比誰都快！

見這般難通，謝荔要被氣炸了，實際上四個落水的人，謝荼一向循規蹈矩，且是老夫人親自教養的，從來未曾行差踏錯過半步，誰都會認為是被無辜牽扯的。

謝思華是三房唯一的嫡出姑娘，縱然子有些刁蠻，可余氏一向護得，就是老夫人發落，估計也不好太重。

若是謝頌華一口咬定是來鬧事兒，只怕父親那里，是最沒法代的一個。

謝思華卻沒有想那麼多，只覺得這個鄉下來的丫頭礙眼，“你到底要怎麼樣？！”

從前府里這些姐妹，除了一個謝淑華，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如今證明謝淑華并非謝家的姑娘，謝頌華又是個鄉下來的，自認是整個謝府最有面的姑娘。

這會兒被謝頌華這般“忤逆”，著實心里不快。

正鬧著，有婆子來傳話，讓們去前頭。

這個意思就是要問們今天的事了。

謝頌華朝姐妹兩個勾一笑，“走吧！”

謝荔和謝思華看著已經走到前面去的謝頌華，兩個人臉上都滿是焦急，想要拉謝頌華，可看著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到底不敢。

謝思華頓時惱道：“你就是給認個錯怎麼了？待會兒大人知道了上午的事，咱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謝荔已經急得不住掉眼淚，腳下一步也邁不開，今天挑事兒的人是，把謝荼推倒的人是，說謝頌華與葉容時的人還是。

只覺得口陣陣發悶，快要不過氣，哪里還有半分主意，“現在怎麼辦啊？！父親一定要罰我的，怕是我姨娘都要牽連了！”

謝思華看著哭哭啼啼的樣子，更加煩躁，一把甩開的手，干脆梗著脖子往前頭去了，“怎麼辦怎麼辦？現在還能怎麼辦？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等謝荔挨挨蹭蹭地過來的時候，謝云蒼立刻呵斥道：“還不過來跪下！”

前頭那三個已經跪在廳堂里了，其他人都被屏退，只有謝家幾個主子在坐著。

謝荔一，就跪倒在地，“我錯了！祖母，爹，母親！我知道錯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認錯認得痛快且誠懇，幾乎是整個人都撲在地上的，因而也就沒看到謝荼和謝思華給打眼。

而沒聽到其他人說話，心里更加發慌，“我不該說話，不該污蔑四姐姐，更不該失手推開六妹妹，都是我的錯，我……是不小心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說什麼？！”謝云蒼的聲音從上頭傳來，謝荔一聽這話，這才驚覺不對。

抬眼果然看到謝思華的白眼兒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

“你們不是看白鷺沒留神跌下去的麼？”

謝荔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向謝頌華，這是怎麼回事？！

謝頌華沒看，連忙道：“是在一起看白鷺來著，大家一說話，就說起今日課堂上大伯考較的功課，五妹妹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聽來的謠言，說我跟小公爺有私，所以課堂上才幫我說話。

我到現在連小公爺到底是哪家的子弟都不清楚，只覺得莫名其妙，因而爭辯了兩句，六妹妹怕我們吵起來，旁人笑話，過來打圓場，也不知道誰沒有站穩，大家又作一團，這才掉下去了。”

一直陪在齊氏旁邊滿臉做擔憂狀的謝淑華聞言眼神就變了，瞇著眼睛看向謝頌華，臉陡然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