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劉氏夫妻，孤零零地貓在角落里。

楊喜兒地吃著魚，語氣幽幽，“什麼是教訓？這就是。沐大頭，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來。”

劉氏一聽，當即紅了臉。

而沐大頭則苦著一張臉，不敢說話。

待到深夜重時，村里人才三三兩兩地回到廟里，魘足地睡去。

次日，全村人都起了個大早。

藕糊糊足，足，心也足。

大伙帶著笑意，背上包袱，一路往前。

前面三日，倒很順暢。

到了第四日剛出發時，意外發生了。

剛會走路的沐小小踉踉蹌蹌地走著，忽然踩到了幾只蟲子，摔倒在地。

想撐起子，卻被手下麻麻的蟲子，嚇到尖。

楊喜兒心里咯噔一聲，趕忙把抱起來，仔仔細細端詳著。

待確認沒傷著后，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就是些蝗蟲，麻麻地看著有些嚇人罷了，礙不了什麼事。

可村里的老人卻不這麼認為。

他們臉煞白，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聲音抖道，“早四十年前，你們大部分人都還沒出生時，我們樹林村就經歷過一場蝗災。麻麻的蝗蟲鋪天蓋地飛來，等它們走了，我們的莊稼也全沒了。那年也死了不人。”

他們聲音逐漸平緩，“不過，這是荒野，只要還有草吃，蝗蟲大抵是不會城糟蹋莊稼的。”

聽老人們說到最后，大家懸著的心才落肚，

到底是虛驚一場，大家神輕松，又繼續趕路了。

一路趕慢趕，樹林村的人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北安。

“太好了，我們終于到了。”

“終于不用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祖宗保佑，菩薩保佑！”

說到后面，樹林村的老人們都向著南方方向，虔誠地跪地而拜。

楊喜兒見他們這樣，到底沒敢把實完全說出來，只道，“估計咱這幾天是暫時進不了城的。但大家且放心吧，你們看，城墻外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帳篷，遠瞧著，還有施粥點。這就說明，北安城還是歡迎咱的。”

“大家該吃吃該喝喝，等著就了！”

聽完的話，大家都有些許失落，但很快又調整過來。

不礙事。

有吃有喝有住，左右就是多等些時日。

見大家緒安穩后，楊喜兒才和村長到前方去，尋了這里的臨時管事。

管事眼皮子都沒抬，就道，“我劉管事，是世子派來暫且管你們的。咱這一天施一次粥，今天已經沒了，你們自個想辦法吧。”

“你們剛來，就先選帳篷，瞧著你們約莫有百人，那就選個大帳篷吧。”

“但我可說了，大帳篷因占地面積大，都離城門比較遠，你們到時候可別因為這個跟我鬧。”

對待流民都能有商有量的，看來北安確實如蔣縣令所說，至會幫助流民渡過這個災年。

楊喜兒放下心來，隨即指了指最遠的帳篷，“我們選那個。”

百無聊賴的管事循聲看去，當即就來了神，“確定？”

這麼多流民來到這，都爭著搶著要靠近城門的帳篷。

用他們的話說，靠著近些，就是施粥時，也能趕上一碗熱乎的。

這兩人一來就選了個最遠的，確定不會反悔？

劉管事懷疑地往楊喜兒跟前湊了湊，用他那雙布滿風霜的眼睛看向，“不后悔？”

“不后悔。”楊喜兒哭笑不得地回道。

話畢，劉管事似是怕他們反悔似的，趕忙拿來了一紙文書，指了指上面道，“誰是村長？寫下你們村的村名，籍貫，簽字畫押吧。”

村長對楊喜兒的決定，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他不帶一猶豫，拿起了筆。

待文書完后，劉管事才真正出了寬的笑意。

他詭異地拿起一旁的饅頭，遞了過來，“念在你們村這麼有覺悟的份上，這十來個饅頭，就賞你們了罷。本來是要給巡邏的兵吃的，但他們強力壯的，吃一頓夜宵也沒事。”

楊喜兒和村長面面相覷，一臉懵。

他們選最遠的帳篷不過是為了吃方便，咋就了有覺悟了呢？

“好了，天黑了。”

“趕走！”

“慢走不送！”

劉管事見兩人還愣著，趕忙催促道。

楊喜兒和村長這才邁開步子，往回走。

“怎麼說？”其他人見他們回來，紛紛著急地圍上來。

楊喜兒揚了揚手上的饅頭，面喜，“北安對災民的態度，比我們想象中要好。大伙把饅頭分了，就趕把東西全部搬到靠近山邊那個帳篷里。”

“剛剛村長已經簽了文書，那帳篷，已經是我們村的了。”

此話一出，全員歡呼。

“太好了，我們終于有著落了。”

“北安千歲！”

一直忙活到深夜，樹林村的人才在帳篷里真正安頓下來。

夜已深，但所有人都無睡意。

真好。

有家了。

哪怕是臨時的，他們也歡喜。

陸陸續續有人小聲啜泣起來，到了最后，幾乎所有人都哭了。

他們落下的，是苦盡甘來的淚水，是頑強和命運抗爭的淚水。

楊喜兒倒沒哭。

聽著他們的哭聲，一時間五味陳雜。

原來古人的生活，是這般苦的。

不知道到了什麼時辰，大家才昏昏沉沉睡去。

次日，楊喜兒起了個大早。

快步到城門去，見劉管事還沒來，就給其中一個落單守衛塞了一點碎銀。

“大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人見鬼般把銀子塞了回來，“問就問，不要塞銀子！莫要害我。”

北安，當真不錯。

楊喜兒把銀子收好，才恭敬作揖道，“我想知道，我們流民是否有進城購買糧食和其他東西的機會。”

那守衛有了些許不耐煩，但眼瞥見劉管事姍姍來遲的影時，又稍稍端正了態度，“七日便會讓你們進一次，是買是賣隨便你們。但一個村，只能進一個人。”

得了想要得消息后，楊喜兒就不作多留了。

只能進一人？

那豈不是爽歪歪？

到時候尋個角落，就能把儲柜里的人參藥材拿出來賣了。

要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