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妾生的黃丫頭，鳩佔鵲巢多年，竟然也敢來和自己談規矩，講道理？陳氏由不得笑了，眼睛緩緩掃過衆小姐、姨娘並婆子們：“你們都聽聽咱們最懂規矩的四小姐說的這規矩話！怎知老爺不認這個兒？掃把星是誰呢？有哪家的小姐會自家姐妹做掃把星，怒吼自己嫡母的？全然沒有長尊卑！滿胡言語！規矩？這都是誰教的規矩？！”

一個茶盅被狠狠砸到了地上，碎瓷茶水濺了幾個庶小妾一，四姨娘痛的牽著自己的新子抖啊抖。明菲暗想，這陳氏肯定是故意藉機淋四姨娘的。

陳氏豎眉冷笑：“看看！好好的小姐竟被這些下作的賤婢們教了這個樣子，傳出去要笑掉人的大牙！我要是不管就是失職！來人！把那賤婢給我杖六十，攆出府去！以後若是再有敢犯的，直接賣了！不管是誰的母！”

明菲看到三姨娘母和四姨娘母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出了驚訝，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三姨娘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安，明雅的臉上多了幾分木然，四姨娘母的表一個樣——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我不許！我不許！”明姿見餘婆子真的要出門去拿自己的母，不由上前擋住門道：“你這個賤婢，要幹什麼？”

餘婆子爲難的看了陳氏一眼，陳氏冷笑：“四姨娘，去把四小姐扶著，不要驚嚇了孩子。”

四姨娘的小紅撅得老高，憑什麼是啊？卻又不敢不從，只得口裡喊著得罪上前去拉明姿。做的是表面功夫，本沒想要真正出力，所以明姿尖聲一，輕輕一掙便掙開去撲向餘婆子。

陳氏見勢不好，便提高聲音明珮去幫忙，明珮上前那還不得被明姿給弄傷？嚇得四姨娘立刻抓了明姿，餘婆子藉機走。

這時候留在院子裡等幾位姨娘小姐的下人們終於被驚了。有站得離門較近的人就低聲提醒明姿的母出事了，那母正被人奉承著，聞聲尚來不及收起臉上的笑容，餘婆子已經出了門，把手一揮，廊下立著的幾個婆子立刻快步上前圍了那母。這些婆子可都是陳氏從孃家弄來的，而不是蔡府那些眼裡只有二姨娘而沒有陳氏的婆子。

那母這才反應過來，張口要喊冤枉，餘婆子臉一，一眼瞪過去，一個婆子一把捂住母的，幾人七手八腳的將那母拿定拖了出去。

看著拼命掙扎的母和下了狠手的婆子們，下人們目瞪口呆，院子裡頓時一片寂靜。餘婆子冷冰冰的掃了衆人一眼，道：“該幹嘛就幹嘛去！”親自押著人理去了。

明姿對著四姨娘又踢又打又罵，還咬了四姨娘一口，四姨娘慘一聲終於鬆了手。待明姿衝到門口時正好看到母被捂拖了出去，不由又是驚懼又是憤怒。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這樣對過。以前張氏夫人還活著的時候，一來還小，二來張氏夫人自來不喜，連話都不會和多說一句，可蔡老爺護著啊，況且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有個下人無不奉承的親生母親。自老夫人和張氏死了的這將近四年裡更是養了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脾氣格，只有欺負人的，何曾有人敢欺負的？咽不下這口氣，喊了自己的小丫頭，憤怒的朝二姨娘的院子跑去。

屋子裡，四姨娘捂著被咬傷的手委屈的哭訴：“四小姐真是太過分啦……竟然把婢妾咬這個樣子。夫人真真清明！這種賊婆子早就活該被打出去！家小姐竟然被教的咬人罵人踢人打人，什麼樣子啊？”

陳氏面無表，低頭垂眼輕啜著金簪重新送上來的茶水，淡淡道：“你就說幾句吧，是老爺的心肝寶貝，脾氣怪點也是常有的。等會兒請個大夫來看看，好生將養幾日，沒事兒就不必來我這裡伺候了。”

誰都知道明姿最寵。四姨娘平時也常怪蔡老爺偏心的，此刻更是委屈得要死，但陳氏已經答應給請大夫，又給了假休，也找不到其他話可說，只想著自己一定要和蔡老爺好好說說，哪裡有這種嫡母、庶母都不放在眼裡的庶？實在太不像話！看看人家真正的嫡出小姐明菲和明玉，可從來沒打罵過誰。賤人養的小賤貨！

明菲淡淡看著陳氏頭上那枝微微晃的四蝶金步搖，幾乎要爲導演的這場鬧劇鼓掌絕了。

暫時不能拿姨娘小姐們怎麼樣，就先從們邊的人下手。先懲罰四公子的孃，接著故意挑逗脾氣傲慢暴躁的四小姐發脾氣，口出惡言，抓了四小姐的不是，再把其孃辱一番打將出去，殺儆猴。還把算得寵的四姨娘牽扯進來，做了現的苦主。接下來都不用陳氏管，四姨娘就會不餘力的向蔡老爺告狀吹耳邊風。

這樣一來，就算二姨娘要鬧也無從鬧起，陳氏這可是典型的就事論事，對事不對人，而不是特別針對某些人，誰還敢有話講？這正符合了花婆子教明菲的那一套，不管做什麼，明面上都要佔得住一個“理”字。

只是可惜了明菲自己，第一日就因此深深的得罪了明姿。儘管出手懲戒明姿的人是陳氏，但明姿惹不起陳氏，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到引發這件事的自己頭上。本來麼，二姨娘和自己本就是生死勁敵，遲早都要對上的，只是這麼快就發展這個樣子，卻是令人措手不及。

一隻溫熱的小手輕輕攀上了明菲的手，明玉擡起小臉著明菲安的笑。見明菲一直低著頭不說話，還以爲明菲是被嚇壞了。明菲心裡一暖，輕輕了明玉的頭，明玉站得離更近了些，著低聲說：“三姐姐，哥哥和我說我們纔是親姐妹，我們倆一定要站在一，們纔不敢欺負我們。”

明菲笑著握明玉的手，蔡庭說得對，這偌大的蔡府裡，只有他們三個抱一團才能立足。至於陳氏，到底不是親生的母，又沒有任何，只能是利用和合作的關係，卻不能永遠依靠。況且這家裡的終極大BOSS不是陳氏，關鍵時刻還得蔡老爺說了算，二姨娘越是千方百計的要攔著，偏生就要千方百計的把那蔡老烏給拿下。

見氣氛緩和下來，珠釵和玉盤上前跪在地上撿拾碎瓷片，陳氏表示自己有些疲憊，兩個姨娘和小姐們卻都不肯告退。四姨娘時不時的還往外看兩眼，似乎是在等什麼人，越等臉上越沉，強笑道：“夫人，二姨娘怎麼還不來啊？”

陳氏瞟了一眼：“你找有事？去院子裡找。”

四姨娘喃喃地道：“沒事，婢妾是覺得這時候都不來請安……”

“老爺昨夜是在二姨娘那裡歇下的，聽說是喝醉了，夜裡打了三回水，大概是醉狠了。我便讓人去院子裡說，讓好生伺候老爺，今日不必來伺候了。”陳氏將手裡的茶盅往桌子上輕輕一丟，再不和們打繞章：“時辰不早，你們各有各的事便都退下吧。”

四姨娘聽說二姨娘夜裡打了三回水，臉氣得扭曲，手裡的帕子幾乎要絞碎，遲差沒罵出狐子三個字來，沉著臉跟在三姨娘後告退，出門就聽見打罵小丫頭的聲音。

家主無德，門風不正！陳氏鄙夷的挑了挑眉，笑的道：“明菲帶著你妹妹去你屋裡吃果子玩會兒，等會跟著花媽媽學規矩。”

明菲忙應了，牽了明玉的小手向陳氏行禮告退，一起往東廂房去了。因陳氏剛因的事懲罰過明姿，丫頭婆子見了姐妹二人雖談不上有多奉承，卻也明顯多了幾分小心。就連花婆子也因拿了蔡大公子的額外賞賜而和了許多，明菲自拿出逗弄小孩子那一套來把小明玉哄得高興萬分不提。

陳氏今早連著出手懲罰了兩個姨娘手下的母，蔡府的管事婆子們都有些自危，把平時的那些輕慢都收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去回話領事，只怕會了黴頭。

陳氏忙得午飯也沒時間吃，飯菜熱了幾次才空了一碗飯下去。湯還沒喝完，餘婆子就進來回話，說明姿那個母的事已經按的吩咐理好了，人牙子那裡也打了招呼，說定明日就領人進來選四公子耀的母。

餘婆子問道：“那位一直沒來？”指的是二姨娘。

陳氏搖頭：“也沒去你那裡？”

餘婆子回道：“沒，就連四小姐也沒面。聽說四小姐一回了二姨娘的院子，說了事，二姨娘就打了兩下，然後一大一小當著老爺的面抱頭大哭呢。”

陳氏冷笑道：“裝可憐越發裝上癮了，看來是要請老爺親自來問話，替出頭呢。不過來了我也不怕！等老爺來了，你如此這般……”

餘婆子點頭稱是，又擔心的說：“夫人，要是老爺因不喜三小姐而不肯在這院子裡歇怎麼辦？過些日子還是讓搬過去和六小姐作伴吧？只要在這府裡住著，一樣能把那福氣引來的不是？”

陳氏道：“就算明菲不住我這裡，你以爲他就會來麼？他若是不想來，怎樣都是不肯來的。這事你別管了，我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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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單位上停電了，又被抓去考試，所以現在才傳上來。

雖然昨天晚上加班8點鐘纔回家，但是通過努力，終於不負衆，今天的9000字能滿足大家。好睏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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