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理國公夫人的笑容充滿了深意。

燕寧如果是懵懂無知也就算了。

可是上一世，理國公夫人與提過和姜衛的婚事，開頭就是這麼一句話的。

問覺得阿衛表哥怎麼樣。

“阿衛表哥……我和阿衛表哥同兄妹，兄妹可好了。”燕寧不想耽誤姜衛，就如同上一世，不嫁人，姜衛也就娶不上媳婦兒，因為大家都唯恐燕寧沒有個好人家，沒有人最后給燕寧做退路。

那時候高高興興地嫁了沈言卿，可是親之后日子過得不好，可是卻從沒有后悔沒有嫁給姜衛過輕松快樂的生活。因上一世已經什麼都懂了，因此燕寧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會愿意嫁給姜衛的。

想姜衛娶一個比自己更好的孩子。

而不是自己這樣弱膽小，不能照顧他，反而要他來照顧自己的人。

心無旁騖的姜衛才為了年將軍。

的存在，就是拖后的吧。

“大舅母，我覺得阿衛表哥和大表哥二表哥沒什麼不一樣啊。都是我的表哥。”燕寧鼓起勇氣說道。

說得認真，理國公夫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繼而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沒什麼不一樣麼？”了有些局促的燕寧的臉。

這小丫頭看起來很慌張，滿腹的心事其實都從臉上，眼睛里出來了。

聽出來了自己的意思，忙不迭地拒絕，也是斷了自己的心思吧。

“行了。那以后你跟你阿衛表哥繼續玩兒吧。”理國公夫人笑著說道。

燕寧搖了搖頭小聲兒說道，“阿衛表哥都是男子漢了，和我一個孩子玩兒，怪難為阿衛表哥的。大舅母，我還有大表姐呢，其實不阿衛表哥跟著我忙才好。”覺得自己雖然把姜衛當做親兄長，可到底是姜衛的表妹……據說表妹是不好總是往表哥的邊裝作風霽月地湊合的，那樣會姜衛以后的媳婦兒不自在的吧。

莫名生出幾分心事，又覺得心里有些難，只是見理國公夫人微笑著看著自己，急忙問道，“今日怎麼有這麼多夫人來看大舅母啊？”

顯然還是懵懂卻又開始有了男之別的小姑娘，理國公夫人心里無奈，卻帶著幾分縱容地順著轉移話題說道，“只是說說姜嬛的事。”

“的事還有什麼麼？”燕寧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聽說楚王在朝中公然質問了你大舅舅，把姜嬛作惡的事公之于眾了。”理國公夫人笑著說道，“楚王倒的確是公正嚴明，眼里不沙子。”

笑容十分欣，燕寧聽了眼睛不由一亮，不知怎麼，想到楚王竟然時隔日久還能記住姜嬛是個壞蛋，就忍不住心里歡喜了起來，眨著眼睛對理國公夫人用力點頭說道，“是的是的。王爺是個大大的好人！”

似乎覺得自己很有眼，彎起眼睛，眼底泛起了點點的彩。

看著笑得一臉快活，那張清艷的小臉兒笑開了花兒，帶著懵懂不自知的天真純，理國公夫人的心里不由生出幾分喟嘆。

燕寧生得太好了些，若是不愿嫁給姜衛，真的得幫燕寧好好兒相看相看京都中的世家公子了。

得給燕寧挑一個世間最好的夫君，才能護住如今的笑靨。

理國公夫人一點都不想再看見燕寧流淚的樣子。

“不過說起來，我今日還聽說王爺就要出征了。”理國公夫人今日聽了朝中不的事，因為理國公一年里十個月都跟楚氏住在外頭，的長子與次子如今也跟著的兄長在關外領兵，因此理國公夫人對外頭的事只能通過這些來往親的夫人們知道，見燕寧一下子就瞪圓了眼睛，便溫和地說道，“聽說是春天離京，是去蜀中之地。”雖然如今是冬天，聽起來春天還有很遠的時，可是這世間過得飛快，只怕是一轉眼，就要到了楚王離京的時候。

楚王善戰，被皇帝倚重，時常征戰在外，正是因為沙場浴得來的軍功與威勢，因此才在朝中有這樣的聲勢。

燕寧不由怔住了。

“王爺要出征啊。”聽說武將在外都很有危險的。

雖然說……楚王肯定是很平安的，因為燕寧上一世死去的時候，楚王還十分安好，可是聽到他要出征，燕寧還是忍不住有些不安。

覺得楚王是很好的人，因此當聽說楚王出征領兵，對楚王就會有如同素日里為自己領兵在關外的大表哥二表哥那樣擔心。

“早兒著呢，不著急

。”見燕寧似乎好擔心的樣子，顯然這小丫頭又膽小了，理國公夫人笑著挲了一會兒，把好好兒地安了一番，這才燕寧一肚子擔憂地去陪著老太太了。

對于陪著老太太，燕寧并不覺得這是一件苦差事。兩世為人，如今最珍惜的就是跟家人的相的時，對于陪著老太太說話，或者陪著老太太一塊兒禮佛，燕寧覺得這是一件自己到很幸福的事。

就去陪著老太太說話。

上房里，一枝紅梅開得燦爛無比。

艷的紅梅開在屋子里，屋子里都變得多了幾分鮮活的趣味兒。

“這梅花開得很好。”老太太第一個得了燕寧的紅梅，自然是十分喜歡的，特意人取了一件十分致剔的梅瓶來裝，還放在自己的手邊。此刻一邊賞玩這紅梅，一邊對一旁賠笑的理國公說道，“到底是咱們阿寧最孝順，還記得府里頭有我這麼個老不死。我這輩子沒生出孝順的長子來，倒是得了孫兒的孝順。”

這話十分誅心，理國公哪里敢認，急忙對老太太張地說道，“母親這話不是要死兒子麼？兒子心里也是惦記母親的。不過是阿嬛的病十分沉重，又耽誤了……因此最近兒子多看顧阿嬛幾分。”

老太太勾了勾角，沒說什麼。

理國公一年到頭有事的時候才來見，無事的時候人影都不見，如今擺出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兒來人覺得沒意思了。

如果理國公當真敢為了個人忤逆，有為了人不顧一切的勇氣，老太太或許還會稱贊長子一聲膽包天。

不過要了，還不敢怒這個母親，老太太便忍不住笑了笑。

“大舅舅，您今日下朝真早。”燕寧撲進了老太太的懷里，地蹭了蹭老太太的臉，轉頭，想到剛剛理國公夫人還有那些豪門眷在談論這位大舅舅怎麼在朝中丟臉，被楚王差點死，此刻看著理國公懵懂不覺的樣子，不由抿著角地笑了兩聲，這才對理國公關心地問道，“大舅舅，你都消瘦了好些，是因為休息不好麼？”

聲音的，中氣不足因此有些羸弱，理國公很不想和說話。

如果不是燕寧狠心，對姜嬛見死不救，姜嬛怎麼會病沉重到如今還臥病不能起？

因此，理國公就對燕寧淡淡的。

他冷淡地“嗯”了一聲。

老太太瞇著眼，許久之后，對理國公說道，“如果你是來我的面前擺臉的。那現在就可以走了。”的臉冷淡，顯然對理國公并不十分喜，理國公見對自己下了逐客令，急忙央求說道，“母親，兒子想求您一件事。”

他橫了燕寧一眼，燕寧了自己的小子，本是不想理國公稱心如意的，不過想到楚王春天的時候要出征，燕寧心里莫名有些惦念與擔憂，想到老太太屋子后頭那個側間里的小佛堂里還供著幾只自己從前從很靈驗的寺里討來的平安符，燕寧眼睛微微一亮。

那些平安符本是供著給表哥表姐們的，一人一枚，時常陪著老太太在小佛堂潛心禮佛供奉那些平安符，想著等開春就給表哥表姐們分了。

如今……把自己的那枚送給楚王吧？

雖然楚王一定會平安，可是就覺得，如果能用自己的辦法，哪怕只是吉利些，也是極好的。

楚王那樣幫了，是很好的人，燕寧希他平平安安的，一點都不要傷。

“老太太，我去小佛堂了。”那幾枚平安符還得繼續跪經很久才能供奉得靈驗的，燕寧算了算，正巧到了春天就可以取出來了。

就很想去多供奉平安符，而不是看著理國公言又止的樣子，瞧著必定……必定是為了楚氏母。

燕寧一愣。

覺得自己似乎變聰明了一點。

不過只聰明了一點點也沒什麼用的吧，燕寧一點都不想把聰明勁兒都放在理國公的上，從老太太的懷里起，親了親老太太蒼老的臉，急急忙忙去小佛堂禮佛。

很誠心地去做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了。

理國公看走了，這才了角，對老太太出一個僵的笑容。

“母親，兒子……”

“剛剛阿寧還在，我給你留了做舅舅，做長輩的面子，因此沒有駁你。”老太太臉上唯一的一點和煦在燕寧去了小佛堂之后全部消失，對理國公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是要為楚氏母求，那就免開尊口。如果你覺得們母在外孤苦伶仃十分可憐，我是個老厭冷酷無，那你與我斷了母子緣分，你讓爵給你兒子，我保證放你出府和們母團聚，你們一家團圓，再也不拿姜家的事令你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