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清瘦，筆畫細勁，棱角凌厲，瘦而不骨，沉著痛快且氣象雍容...

兩儀殿，李二陛下憑借腦海中的印象，仔細總結著蘇牧那副字的特點，眉頭不時皺，不時舒展。

他執筆臨摹，卻是因為沒有參照，就連形似都難以琢磨，更別提其中包含的神韻了。

莫名的，李二陛下煩躁起來，悵然一嘆，將筆隨手丟在一旁。

寫不出來...這種覺真是令人蛋疼...

長孫皇后款款走來，見李二陛下這般模樣，不由笑道：“陛下為何如此煩悶？”

“還不是蘇牧那小子，哼...”李二陛下面一沉，頗為郁悶的說道。

長孫皇后掩輕笑，好奇道：“蘇牧又如何惹陛下不快了？”

“他...”李二陛下張了張，無力道：“朕被他耍了。”

“哦？”長孫皇后來了興趣，想了想，說道：“陛下可否與妾講講，蘇牧又是做了什麼讓陛下不開心的事。”

“他給朕挖坑...”李二陛下一瞪眼，沒好氣的說道：“醫治長樂那日，他定然藏拙，故意寫的一手爛字。如此才掉以輕心，和他達了那個賭約。可是朕想不到的是，這小子從那日就開始算計朕了？心思如此縝，當真恐怖。”

如果蘇牧在此，定會默念一聲冤枉。

他那時是真不會寫字...

李二陛下一字一句，開始訴說著今日之事。

長孫皇后聽著，神變幻莫測，亦有啼笑皆非。

末了，李二陛下皺眉總結，說道：“世間哪有人一日便可練就自一脈的書法，他定是藏拙無疑。唉...蘇牧這小子，給朕的震撼太大了。朕現在就想不到他還有什麼不會的東西...如此雜學，還能皆是絕巔，到底何等妖孽才能做到這般...”

他慨非常，口中亦是對蘇牧贊不絕口。

拋開偶爾的小郁悶不說，他對這個婿是無比的滿意。

天下間，再也找不到蘇牧這麼讓他滿意的婿了。

“南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這又是一篇傳世文章...”

蘇牧越是優異，長孫皇后這個做岳母的越是開心。

不過見李二陛下神憂郁，便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而是沉須臾，說道：“照陛下所言，如此文章，加上自一脈的書法。這幅字，定然世人追捧。”

“那是自然。”李二陛下傲然一笑，對自己的眼深信不疑，接著哼道：“這小子真以為朕會為了一幅字再嫁給他一位公主？呵...天真。”

“哦？”長孫皇后詫異道：“陛下不想要這幅字？”

與李二乃是夫妻，自然知道字如命的子。

若蘇牧書法真的自一脈，亦有大家風范，李二陛下不可能視若無睹，定會想方設法搞到手。

對于這一點，長孫皇后可以篤定。

“自然想要。”李二陛下笑了笑，出一副狐貍般的表，說道：“但不會用朕的公主去換，若都被這小子牽制，朕面何存？哼...”

“可是，以蘇牧的子，若陛下不遵守賭約，定然不會送給陛下一個字吧？”長孫皇后皺眉想了想，以這些時日對蘇牧的了解，很是靠譜的分析著，隨即疑的看著有竹、勝券在握的李二陛下，說道：“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山人自有妙計。”李二陛下哈哈一笑，哼聲說道：“字雖然是他寫的，但誰說朕非要為他要？”

不待長孫皇后繼續追問，李二陛下將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

“他還能只寫這一幅字不？只要他寫字，便會有一些流傳在外。而朕，只需將那些流傳出去的字收攏回來便是。如此，朕看那小子該如何，哈哈哈......”

李二陛下放聲大笑，仿佛想到某種事的發生而帶來的那種快。

爽死了！

長孫皇后莞爾一笑，現在是看出來了。李二陛下并非是不想再嫁蘇牧其公主，可能李二陛下都未將此事考慮在。

李二陛下所考慮的，只是報復蘇牧，讓蘇牧無可奈何。

這是一對翁婿的明爭暗斗，沒有刀劍影，只有趣味無窮。

見李二陛下心大好，長孫皇后便不再多說什麼。

任由這對翁婿胡鬧吧，無傷大雅。

“陛下...”李君羨進來了。

“何事？”李二陛下心好，含笑問道。

李君羨抱拳道：“長安街上沒有異常，千牛衛依舊照例巡查。當下百姓談論最多的便是公主的婚事與一些蘇公子的趣事。”

“哦，什麼趣事？”李二來了興趣，問道。

“也沒什麼，陛下都已知曉。”李君羨說著，忽然想到什麼，補充道：“哦，適才有人傳來消息，說是蘇牧公子封筆了。”

“封筆？”李二陛下眉頭一皺，心臟跟著突突了兩下。

“是。”李君羨說道：“適才，蘇牧公子于府宅門前宣布不再寫字，只有一幅真跡留待日后掛在書坊。哦...蘇牧公子強調了一下，說什麼時候寫字，取決于一場賭約。恕屬下無能，查不到這個賭約與何人達，是何賭約。”

這場賭約是在膳食監達，李二陛下雖然沒有勒令眾人不要傳，但小心謹慎的膳食監之人與那些侍，卻也不敢嚼舌，以免招來災禍。

李君羨當然查不到，他昨日也并未在場。

李二的表凝滯了，他木然的轉頭看向頗為驚訝的長孫皇后，隨即暴跳如雷。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氣死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