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過後,在練習生們明裏暗裏的關注中，宋鶯時和懷絮迅速換隻有彼此明白的眼神，幾乎同時,們轉頭直視前方,掛起營業笑容。

就仿佛，投懷宋抱的出現隻是大家的一場錯覺。

臺前的鏡頭也重新回到任遷上。

按照流程，任遷cue了下導師席。三位導師紛紛和觀眾打招呼,又掀起陣陣歡呼。

鄭奇逸顯然心做過造型,看起來彬彬有禮,比上次錄製時低調斂許多。

這是他經紀人要求的,他經紀人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別像上次惹事,別的導師怎麽做,他跟著做就行了。

此時他坐在舞臺下方，相比另外兩位導師,他的位置最偏，幾乎淹沒在黑暗裏。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鏡頭本沒往他臉上掃。

鄭奇逸臉上的幾下,顧忌著公司的命令和現場時機,到底忍了下來。

現場氛圍熱烈，沒有什麽人去注意鄭奇逸所在的角落,都盯著舞臺。

尤其當任遷讓施書瑤決定第一個出場的隊伍時，觀眾們的呼聲更大了。

施書瑤拿著麥克風，被現場氣氛染，麵容神采奕奕，笑著道：

“今晚第一個上場的隊伍啊，那肯定得燃得起來，熱熱場。大家說好不好？”

“好——”

“那就讓dance組的先來！”

施書瑤拍拍桌子,笑著看段覓：“你想讓哪組先？”

段覓：“所有隊伍都好的嘛，但要說熱場，我聽《臣服》能聽得渾發熱。”

任遷高聲道：“那就——有請《臣服》組訓練生場！”

陣陣歡呼聲中，單嵐、全元元、宋鶯時、郎蔓、譚千雁走上臺。

們腳下堅定，穿著濃黑為主的演出服，像殺進絢爛舞臺的一抹稠夜。

們在臺上站定，齊齊鞠躬，再起麵向觀眾，所有人都能看到們眼中發的戰意。

當站在正中的宋鶯時抬頭，視線薄薄掠過臺下時，臺下的荊璿一秒被殺的死死的：

“草草草我

直接媽變質！！！老婆——老婆——”

尚淡定地拉了一把，角卻不淡定地揚起來，看著舞臺上的方向，眼睛極亮。

拉得住一個荊璿，拉不住那麽多投懷宋抱cp和唯，更拉不住被蠱住的觀眾們。

耳邊是一聲聲的“宋鶯時”和“小十”，衝的頭皮發麻，最後被這力量裹挾，再也無法鎮定，忍不住跟著喊：

“宋鶯時！宋鶯時！宋鶯時！”

臺上，所有人齊聲道：“大家好，我們是‘最’。”

還沒在觀眾麵前掉馬的單嵐高冷道：“hello，我是最喜歡喊大家訓練的隊長，單嵐。”

全元元聲音極有活力：“大家好！我是最不服隊長的全元元！”

宋鶯時的聲音比臺下的低沉，眼睛緩慢一眨，能在人心中起波瀾，麥克風抵在邊：“我是最想見到你們的c位，宋鶯時。”

郎蔓向大家比了個發心的手勢：“你們好，我是最喜歡大家的郎蔓。”

譚千雁拍拍口道：“大家好，我是最怕出錯、最想跳好的譚千雁。”

們自我介紹完，施書瑤道：“怎麽樣，有沒有信心炸場？”

幾人彼此看看。

宋鶯時看了看張得怕說錯話、所以不敢吱聲的隊長單嵐，直接代表隊伍，肯定道：

“我們敢上來，就能。”

“期待你們的表演！”

舞臺清空，宋鶯時等人放下麥克風，擺好出場姿勢。

舞臺亮起冷調的□□，《臣服》的音樂響起。

宋鶯時站在中心位置，被隊友圍繞，緩緩垂眸。第一聲口哨聲奏響，特寫鏡頭中，猛然睜眼，像擇人而噬的夜魅。

踩著時斷時續的口哨聲，的定點姿勢蘊滿力度，上一刻雙手於前織，下個定點，再一上一下延向兩端，舞姿婀娜，舒展如勁弓。

伴隨旋律一轉，揚起的左臂落下，沿著鬢邊頸窩，鎖骨前襟，遊如蛇，隨之律。

隊友在側組拱門，宋鶯時便

抵著們舞。

足下一，黑短旋起，雙纖穠合度，蜷在大間的環閃爍的銀輝。

又一個鼓點重重擊起！

宋鶯時挾著熱浪旋，腳下擊碎人心，的卷發被風吹起，容便愈發豔絕張狂，讓人見之屏息。

隊友的手如藤蔓般，從四周遊移至前，想將錮。宋鶯時輕輕向後倒去，下一個節拍，細腰猛地彈起。

對著鏡頭，下頜昂起，眉稍恣意輕揚，角牽起明豔至極的笑——

現在，是的時間。

與隊友組倒三角站位，而是刀鋒口最灼人的。

靈異常地穿梭在分割舞臺的藍燈線中，扭腰衝間，如照在刀刃劍尖的流月，危險凜然，雪亮皎潔。

臺下傳來的尖是澆劍的烈酒，渾燙起來了，舞姿烈烈，耳飾搖愈來愈急，眼神如魅，指尖如蘭。

舞臺上的宋鶯時勾著所有人的心弦。逗，輕，撥弄，再不甚在意地拋開，卻讓人心甘願為瘋狂。

所有人為尖嘶吼，如上臺時所說，掀起滔天浪，炸裂全場！

後臺，萬直接站起來口：“我！這人太帥了！”

不人跟一樣，被刺激得本站不住，對著電視屏幕喊：

“宋鶯時！你牛！”

“跳得比彩排還好，比任何一次都好！太絕了太絕了，絕絕子啊小十！”

“糟了要被掰彎了，第一次知道對人心的覺，我的心真的跳好快！”

懷絮邊，文青梓忍了又忍，矜持地沒站起來，半晌轉頭對懷絮道：

“我真羨慕你。”

懷絮目仍落在電視上：

“羨慕我什麽？”

當然是羨慕你的朋友是小十啊！

文青梓幽幽道：“羨慕你跟小十是室友呢。”

懷絮過了會兒，輕嗯一聲。

因為看著的是宋鶯時，因為宋鶯時落進眼中，的眼睛很亮。

在這個瞬間，忽然覺得，喜歡宋鶯時這件事，又有了新的意義。

能

擁有喜歡這個人的機會，能喜歡一位這麽棒的人，是痛苦，同時也是奇怪的幸福。

緒湧在懷絮心口，徘徊不去，直至宋鶯時們表演結束，回到後臺。

許多人上前迎接們：

“好棒好棒！”

“雁兒你做到了啊！完全沒出錯！”

“快休息一下，我給你們拿好水了。”

臺下的宋鶯時卸去攻擊，隻有汗水中還殘餘荷爾蒙衝擊，輕輕一笑，掃視全場後臺：

“我們給你們開了個好頭，大家都要加油，絕對不能出錯。”

“一定！”

“還用你說！”

宋鶯時這才跟著隊友往座位上走。

的還未完全降溫，在走到座位前時，左右別別脖頸，眼神瞥向下方端坐的懷絮。

宋鶯時驟然彎腰，替整理領。

同時，微微用力，迫懷絮抬眸看向。

宋鶯時狼般的眼神闖進懷絮眼底，笑了下：

“等你的了。”

-

一個個組在導師的呼喚中走上前臺，不斷在舞臺上掀起底下觀眾的歡呼風浪。

每一個隊伍表演完畢，現場500名觀眾就要掏出打分，為舞臺上每位選手打分。

觀眾有3種選擇，不打分即0分，1分，2分。

而導師同樣擁有打分權限，分別是不打分，10分，20分。

伴隨時間推移，時間走到晚上9點多，終於，臺上任遷喊出：

“下一組，vocal組《半山腰》的練習生，讓我們歡迎們。”

後臺，懷絮、文青梓等人站起。

先前狼崽子一樣放狠話的宋鶯時轉頭，撐著腦袋慵懶道：

“懷絮，好好唱，別給我丟人。”

懷絮沒說話，卻在路過宋鶯時時，抬手按了按發頂。

？

宋鶯時看著懷絮遠去的背影，朝皺皺鼻子。

轉頭看到文青梓們，宋鶯時一串不要錢的加油奉上。

其實文青梓好想學著懷絮來這麽一下，畢竟小十的腦闊一看就很好，可不敢。隻能在宋鶯時彎著眼的“加油加油”中振

起來，追上懷絮步伐，向外走去。

臺上，《半山腰》組鞠躬再起：“大家好，我們是‘藥’。”

如果說《臣服》是今晚的沸點，《半山腰》就是讓大家心甘願冷卻下來的那一粒化開冰。

該用什麽語言去形容《半山腰》呢？

它是如夜間晚風的溫低，讓人想起獨自無人時才敢肆意難過、哭泣出聲的那些時刻，可它不隻有悲傷。

臺上的七人中，作為c位的懷絮對歌曲的演繹讓人一眼看去，便難以移開。

不撕心裂肺，不含笑懷念，也不故作愁容。看過春野的觀眾都能看出，就是。

那個在初評級舞臺上遭質疑、表淡漠的懷絮，那個會給練習生發星卡的懷絮，那個和宋鶯時形影不離、宋鶯時不在時習慣一個人待著的懷絮。

清冷疏離卻不孤傲，常不合群，形隻影單。在臺下不作秀，在臺上也隻做自己。

的音中有浸過月的孤冷，唱起這首歌來，風輕雲淡。

不知為何，卻能穿人心的層層掩藏，著人想起自己的到濃時，和最後的曲終人散。

臺下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隻有熒棒在輕輕閃爍。

多人鼻頭一酸，在夜的掩蓋中，悄悄想起一個平時不敢去想的人，靜靜紅了眼眶，落了淚。

的歌聲中卻也有溫，不隻是歌聲，眼裏也有。

那是人見到就會明了的懷念眼神，在自己的歌聲中回憶著一個人。

沒人知道想起了什麽，但所有人不猜想，那一定是好溫暖的畫麵，否則懷絮的歌聲中不會有幸福漫起。

有時，仿佛在對對方唱一首意含蓄溫存的歌，而不是悲歌。

得遇斯人，不後悔。

即使，隻是遇見。

後臺錄製間格外安靜，有人邊凝著營業笑容，眼睛沉默地在想念。

有練習生仰起臉，怕眼淚滴下來花了妝。

陸雪聞搭著鼻子。

陶欽剛給虞笙遞完餐巾紙，回頭一看，忙道：“傻子，你也哭啦

？不哭不哭喔，姐姐抱……不過你哭誰啊？你連個前任都沒。”

陸雪聞埋在懷裏嗚嗚不抬頭，悶聲道：“我哭，我什麽時候能像懷絮一樣強。技巧，緒染力，我都比不過，我不能哭嗎？”

“……”

單嵐左邊的郎蔓正在拿餐巾紙一點點吸眼淚，右邊向來跳的全元元沉默地扯開苦笑，單嵐自己心中也是百味雜，半晌低低歎息。

和懷絮並不，隻知道從未練習過，連功底都幾近於0。

練習了五年的單嵐一向覺得，這種練習生出現在綜藝裏甚至順利出道，是一件非常可笑和無奈的事。

聽到這首歌，在心頭如汐不斷漫上的悵惘中，服氣了。

單嵐角扯開一抹釋然的笑，不經意的，眼尾瞥見與隔著一人的宋鶯時。

宋鶯時怔怔著屏幕中的懷絮，仿佛在與懷絮相隔時空對視。

一滴淚自盛滿溫的眼眶跌落，墜如流星。

宋鶯時角靜靜揚起笑。

懷絮，唱的真的很好啊。

-

十二首歌，十二個練習生全力以赴準備了一周的舞臺。

一公結束時，觀眾仍意猶未盡，卻也滿足喟歎。

坐上節目組的大車，荊璿著窗外漸漸熄滅燈的舞臺，扭頭對邊的尚道：

“今晚來得不虧，要是沒看到這個現場，我得悔一輩子。”

尚緒還有點低迷，自從懷絮唱完歌，就這樣了。

“嗯，回去整理整理拍的照片。”

前座的投懷宋抱回頭：

“我們拍了好多直拍！回頭發給你噢小璿！”

“好啊好啊。”

荊璿跟對方又興高采烈地聊了幾句舞臺上的宋鶯時有多颯，懷絮唱歌時有多，一時又猜們後臺有沒有什麽互。

幾個人腦袋抵在一起看手機裏的視頻，一會兒啊啊啊，一會兒嘿嘿嘿。

最後，荊璿心滿意足地坐回尚邊，安靜了會兒後，荊璿道：

“你記得嗎？小十跟我們說懷絮值得，看完今晚的懷絮後，我

更信了。信們沒錯，投懷宋抱真的太好了，我有點想哭。”

尚雖對投懷宋抱不太冒，但至，看的出宋鶯時和懷絮的誼絕對是真的。

而且經過今晚，懷絮幾乎為本命了，尚道：

“那我們就好好支持們。”

荊璿眨眨眼，鄭重宣布：

“二公三公我還要來！們的每個舞臺我都不想錯過，我一定要送們一起出道！”

尚嗯了聲，忽然想起：

“你年假還夠？”

“……”

社畜罵罵咧咧jpg

-

散著花香的度假村，大車列地載走公演觀眾與。

們著逐漸遠離的白塔，在微涼的夜風中，心底卻很溫暖。

因為們知道，們喜的孩會在白塔裏繼續努力進，為們下一次見麵時的舞臺而拚盡全力。

白塔與白塔之外，偶像和，也是一種雙向奔赴。

觀眾離開後，練習生的一天還未結束。

們回到初評級的演播廳，錄製公布一公投票名次。

練習生們按照表演團站隊，段覓站在最前麵，公布結果。

段覓是個很幹脆怕麻煩的人，要按格，都這麽晚了，崽崽們都累了，直接一張總表按降序排列，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看完就回去睡覺。

可惜拿的是節目組的劇本，工作人員深知格，還給標注了哪裏需要吊人胃口。

拿著節目組的出場費，段覓隻好做這個工人，挑著公布了幾位練習生的票數。

兩側的大熒幕上隨著的話，翻轉出對應票數。

直至目前，沒有一個隊伍的總票數出來，最高的是容伊的954票。

一個個的票數都念完了，最後隻剩下宋鶯時和懷絮的票數還被遮擋。

所有人都猜到——

今晚票數第一，就在們兩人之間。

段覓念到下一個名字：

“宋鶯時。你的票數是第一……嗎？”

段覓一個大氣，現場的大家跟著嗆一口氣。

宋

鶯時拿著隔壁遞來的麥克風，道：

“我希是，不是也能接。”

段覓笑了下：“恭喜你，你得了978票！”

現場一片驚呼。

觀眾500人，最高打2分，共計1000票。導師每人最多打20分，也就是80票。

全場總票數共有1080票，而宋鶯時隻有102票沒得到！

宋鶯時對這個結果也很滿意，鞠躬謝過導師，目越過人群，晦看向懷絮的方向。

不管是出自心單純的期待，還是有和懷絮之間的賭約在，都很想快點知曉懷絮的票數。

的心懸起，聽見段覓念起懷絮的名字。

“懷絮，你覺得今晚的自己，表現怎麽樣？”

宋鶯時的位置看不太到懷絮，隻能聽到被麥克風染得低沉的聲音：

“我很滿意。”

臺下的懷絮向來不鋒芒，斂而沉靜，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聽到如此張揚地肯定自己。

現場先後響起好聲，甚至是鼓掌聲：

“說得好！”

“你都把我唱哭了，要再謙虛我第一個不同意。”

段覓打斷大家道：“我還沒公布票數呢，大家收一收，收一收。”

現場這才重新安靜下來。

段覓又慨：“懷絮，你今晚讓我和施老師更確信了，初評級那天，我們堅持給你a是對的——恭喜你！我們的第一名！1011票！”

1011票！

唯一的四位數票數！全場攏共隻損失了69票！

懷絮的隊友層層抱住相擁慶祝，平時最文靜的文青梓都激地蹦了下。

宋鶯時張了張口，隨即帶頭為懷絮鼓起掌來。

輸了。

在聽懷絮唱那首歌時，就覺得不穩。

按理說，舞臺上酷颯風最容易掠票。可無論什麽時候，攻心是最無解的。隻是攻心太難，很多人做不到那種程度。

而那首歌中，懷絮對人心的掌握……堪稱無解。

這次，甘拜下風。

人群前，段覓話頭一轉：

“但是，一

公是團排名。”

“團隊的榮譽與每個人息息相關。你們的排名，是團裏所有人的票數相加再除以人數，按平均值所定。”

大熒幕應聲而變，新的第一登頂，所有人昂頭看去。

“讓我們恭喜……《臣服》組，我們的‘最’！”

-

公演排名的宣布一波三折。

譚千雁激的要死：“天啊天啊天啊，我竟然能跟著你們得第一！謝謝大佬們帶我！給你們拖後了啾咪啾咪！”

單嵐眼睛亮亮的，全元元撞了撞，揶揄道：

“得第一，除了誇誇小十，也多虧了我們隊長啊。”

第一次被全元元主誇，單嵐震驚地看了眼，張剛要說話，就及時咽了回去。走回去的路上，脯都驕傲地著。

譚千雁票數中等，500多票，但宋鶯時這組隻有5個人，其他4個的票數都還不錯，沒被拽下去，反而把拉了上來。

懷絮那組之所以屈居第二，某種程度上也是吃了人數的暗虧。們組有七個人，兩個人相差不大的票數再度被稀釋。

但總得來說，拋開節目組的方排名，大家心裏都清楚，個人票數第一是懷絮，團票數第一是宋鶯時那組。

宋鶯時回到宿舍時，發現懷絮已經在宿舍了。

不肯回家的室友終於按時回家，宋鶯時微微安心。

不過，很快想起兩個人劍拔弩張的賽前賭約。宋鶯時抿抿，下了個決定。

關上門，邊往裏走邊道：

“懷絮，我想了想……你在寫什麽呀？”

看到懷絮在寫東西，的話臨時跑偏。

要是懷絮突發靈在寫歌詞什麽的，就先不說了，創作重要。

宋鶯時這樣想著，就見懷絮很快抬起筆，打量了下：

“是這四個字吧？”

“什麽四個字……”

宋鶯時有了不妙的預，湊近一看，紙上龍飛舞地寫著四個大字——

投懷宋抱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

宋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