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行軍，枯燥乏味，辛苦。雖說都是關中子弟個個驍勇善戰，大日頭底下行軍卻需強大的耐力。

副帥牛進達頂盔摜甲手持馬朔率前軍開路於前，大將軍程咬金全披掛陣在中軍，程默著糧草，軍械跟在中軍尾上。

兩位大帥沒有一優待，頂著烈日默默行軍，程默要不是穿明鎧實在熱的不了，絕不會爬上雲燁馬車暫避。

或許這就是古代軍人的守，這個靠個人魅力領軍的時代，這也是一位合格統帥必須做到的表率。

老程昨天就已經有輕微中暑，雲燁用銅錢給他刮痧，雖說颳得脊背紅一道，青一道，明顯是技不過關，但也讓老程睡了一個好覺。行軍前，老程特意讓雲燁教軍醫這一簡單而有效的治療方法，畢竟這幾日中暑者已達百人，雲燁沒辦法告訴軍醫這是嚴重的電解質缺失現象，只能學程默的教育方式，蠻橫的告訴軍醫不要問爲什麼照做就是，配置了大量鹽糖水，給中暑的軍士灌下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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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雲燁蒙對了治療方法，也或許是軍士質良好，總之，方纔軍醫來報，躺在馬車上的中暑軍士癥狀得到減輕，已能進流食，全高熱已然減退。

軍醫報告這一消息時眼中全是敬意。看來自己在軍醫面前已是高不可攀的名醫，雲燁沒多得意之，在後世自己軍訓中暑得到的治療也不過如此，所以雲燁堅信這是治療中暑的最簡單，最有效，也最經濟的做法。在吩咐軍醫給傷兵繼續喝鹽糖水喝綠豆湯外，讓他們好好休息等待力恢復。

軍醫領命而去。雲燁不擔心起老程來，雖說還在壯年，但白天行軍，夜晚籌劃路線和行軍防衛問題肯定休息不好別出什麼問題。

翻出自己的墨鏡，雖是兩百元的便宜貨，還是能有效遮擋讓他不傷害眼睛。涼涼的冰鹽水灌了兩罐又敲了幾塊大大的冰塊扔進罐子裡。

吩咐趕車的民夫加快速度追上老程。越過長長的隊伍，不一會就見老程勉強睜著紅的眼睛強自直了軀坐在馬背上趕路。連忙喊住老程：“程伯伯，您請稍憩片刻，”說著從馬車上跳下來抓住老程的馬繮。

“滾開小子，再阻擋老子戰馬，小心軍法從事。”老程知道雲燁關心自己心頭一熱，上卻毫不留。

“下現在是後勤營行軍書記，大帥是我左武衛主心骨，您的好壞也屬下管轄範圍，現有療暑良藥請大帥服下。”雲燁一本正經的說完，舉起罐子遞給老程。

老程已經喝了很多水，中卻彷彿有團火在燃燒，無論喝多水都撲不滅心中火焰，聽雲燁這麼說，一把抄起罐子仰頭狠狠灌了一大口，只覺一涼意從口中一下到腹中，不長長哈一口氣只覺中那團火頃刻間隨那口長氣逸出外，索舉起罐子兜頭澆了下來，打一個寒戰，全舒爽。又撈出冰塊隨手拋給一邊的親衛，低頭對雲燁說：“藥老子服了，現在滾回馬車裡，再擅自跑，軍伺候。”說完見雲燁又取出一個罐子遂吩咐親兵把罐子送給牛進達，雲燁不知道罐子裡的冰送到牛進達手中會不會化掉，畢竟牛進達前軍已在三十里外。不管了，反正心意已經盡到，從懷中掏出墨鏡，遞給老程。

“這是什麼東西？”老程拿在手中左右比劃。雲燁見老程有掰開眼鏡的架勢，趕要過來給老程表演一下，老程將眼鏡正確的扣在眼睛上才施一禮回到馬車，吩咐車伕把馬車停在路邊等待程默。

雲燁開馬車窗簾，眼看著大軍迤邐前行，心中卻早無先前的悠閒。

程咬金明知烈日下行軍爲兵家大忌，卻不管不顧任自強令大軍每日必須在烈日下行軍四十里，這不是老程出昏招，而是大唐四面楚歌，周邊羣雄虎視眈眈，左武衛新兵必須儘快長起來，趁著剿滅羌人的有利時機，對大軍進行一次艱苦的磨練。

從這次突厥叩關就可看出大唐是虛弱的，稚的，還沒有長到可以抵任何危機的程度。

在後世每回讀到李世民貞觀之治的時候，心中永遠充滿慷慨激昂之意。幻想自己就是策馬奔騰的大唐軍人手持橫刀橫掃草原，將唐朝版圖擴至蔥嶺，勒石燕然對大唐只是一個笑話，連北海都只是大唐海。從沒想到在擴張前，大唐境是如此艱難，還好，有眼前這批鐵男兒，足以度過最艱難的時刻。雲燁此時心中對這些在烈日下默默行走的大唐軍人充滿敬意。

程默敲敲車廂把雲燁從沉思中拉了回來，看到那張諂的笑臉，雲燁對大唐軍士的敬意一下子下降了一大截，果然，敗類是無不在。

他老子一罐冰水都要和袍澤共，這混蛋背上布包裡全是冰塊，頭上再戴一頂范笠，冰化之後，水從脊背上流下，酷熱現在本就威脅不到他。

“兄弟再走半個時辰就到今天的目的地，咱哥倆今晚吃什麼？”雲燁自穿越以來對大唐的人文環境大爲滿意，如果不讓他吃火頭軍做出的豬食，和釀造出的渾酒大唐絕對是天堂般的存在，自從雲燁自己每天開火以來，程默每天必到，還其名曰擔心兄弟一人吃飯孤獨，特地陪他，以全兄弟之義。

“今日小弟請程伯伯共進晚餐，默兄可同來。”

“啊，哥哥今日腸胃有些不適，打算一頓清清腸胃，晚飯你和我爹吃就好。”如果說老程是貓，程默絕對是一隻小老鼠，除了必要的時刻，程默絕對不和老程面。見程默落荒而逃，雲燁哈哈大笑。

古時大軍駐錫之地必須有足夠的水源，背山面水無疑是最佳的營地，此時隴右還不是後世時的不之地，青山綠水隨可見。

老程治軍嚴格，哪怕是隻住一夜的臨時營地也必然伐木立寨，嚴謹的行軍系保證了大唐軍卒戰無不勝的名，在雲燁的要求下，左武衛不允許任何人喝生水，每天行軍後，必須用熱水燙腳，有條件的話，洗澡也是每天必做的工作，現在，雲燁可以驕傲的宣佈，左武衛可能不是戰鬥力最強的，但絕對是最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