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目如電，盯著眼前的黑人，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黑人很強，並不弱於自己，江湖中這樣的高手，屈指可數，他是誰？爲何會躲在這裡？有何目的？

“好了，蕭大俠，不用張，老先生既然出來了，就安心聽在下說一說當年往事如何？”，東方玉開口，緩和了喬峰兩父子間的氣氛，後面的話，卻是對黑蒙面的蕭遠山說的。

“小子，你若真的能測算當年之事，老夫重重有賞，若是胡說八道，我定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蕭遠山的聲音，自然是蒼老，可其中的殺意，卻讓人不寒而慄，彷彿九幽之下的惡鬼一般，早年的境遇，已經是扭曲了他的心了。

俗言說的好，可憐人必有可恨之，同樣的，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

對於蕭遠山的威脅，東方玉笑了笑，沒有作答，開口，將當年的往事，鉅細無的說了出來。

“要說起當年之事，就不得不說說姑蘇慕容氏了”，東方玉開口的第一句，就讓聚賢莊裡的羣雄心神一震，這件事，和姑蘇慕容氏也有關聯？阿朱的臉更是一變，說到底，也是慕容家的婢，對於慕容家的事，自然也知道一些。

“曾經燕國覆滅，其中慕容氏有殘存脈逃出，便定居於燕子塢，每一代都以復大燕國爲目的，直到慕容博這一代，依舊看不到毫希，不過，慕容博也是梟雄，他看得出這些年，大宋和大遼之間的，日益頻繁，便覺得是個機會”。

“當年大遼，有一皇后爲蕭氏，可見蕭家在大遼也是名門族了，慕容博探查了一番之後，便找到自己至好友，也是今日林寺的方丈，玄慈大師，告訴他大遼有一批高手想要到林寺搶奪武功籍，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武功籍多如繁星，自然不能被異族人奪了去”。

接下來的事，當日在杏子林中，就已經披了，可隨著東方玉說出來，大家才知道那帶頭大哥，竟然是林寺今日方丈，那通風報信之人，赫然是姑蘇慕容家的上代家主？這消息，當真勁。

“慕容博！？玄慈！？”，蕭遠山，眼睛通紅一片，殺機彷如實質，老子查了這麼多年，也只知道那帶頭大哥在林寺，卻沒想到，竟然就是玄慈那老禿驢，那通風報信之人，竟然就是那姑蘇慕容家？

“玄慈方丈！？”，喬峰也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他的功夫，大多出自林寺，沒想到帶頭大哥，竟然就是那玄慈方丈，這自是讓他難以接。

林高僧，今天也來了玄字輩的高手，對於東方玉的話，沒有，更沒有反駁，當年之事，他們爲玄慈方丈的師兄弟，自然也是知曉的，卻沒想到，今日居然被人公諸於衆，心下雖說怒恨，卻也只能低聲宣了幾聲佛號，閉口不言。

林的人在場，卻沒出口反駁，便說明了一切了，聚賢莊衆人驚歎不已，果真是神算如鬼。

“竟然是玄慈方丈？”，到底是喬峰，雖然說這個真相讓他驚駭，可很快收拾心神，臉上也帶著殺意：“當年玄慈方丈，人唆使，尚且有可原，可爲了保住自己的名聲，卻殺人滅口，連續殺害譚公譚婆，我養父養母，甚至，連授業恩師……”。

說到這裡，喬峰說不下去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爲殺人的是當年帶頭大哥，可玄苦是他師兄弟，他也能下得去手？

“住口，狗賊，我林方丈，豈容你污衊！”，東方玉說的話，林高僧反駁不了，可要說譚公譚婆這些人都是玄慈方丈殺的，林高僧如何能忍？高聲怒斥道。

“蕭大俠，其實殺害譚公譚婆的兇手，此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東方玉開口，旋即目落在黑蒙面的蕭遠山上。

東方玉的話，再加上他的眼神，喬峰也會意了眼前的黑人，赫然就是自己苦苦追尋的大惡人，正要出手，心中殺機一涌，降龍十八掌便要打出，可接下來東方玉的話，卻讓他心頭一：“蕭老先生，也該是時候出廬山真面目了吧？”。

“哈哈哈，中原果然是地大博，藏龍臥虎，你小子居然連我的份也測得出”，事已至此，蕭遠山自然也就沒有了瞞份的必要了，大笑聲中，一把扯掉自己的蒙面巾，出一張蒼老，可面容卻和喬峰有八九相似的臉來。

聚賢莊羣雄，看看喬峰，再看看蕭遠山，兩人容貌幾乎一樣，都不用東方玉解釋，就能猜得出兩人的份關係了。

“你……”，看著蕭遠山的臉，喬峰也愣住了，如霹靂一般。

“哈哈哈，只要看到我的臉，誰都知道我是你老子”，蕭遠山，大笑說道。

“是…是你殺了譚公譚婆，我授業恩師，還有，還有我養父養母？”，喬峰，看著蕭遠山，眼中的殺意，如同實質一般，恩師的培育，父母的養育，這番恩，喬峰一直都記在心裡，此番兇手在眼前，喬峰的殺意，毋庸置疑。

說實話，看到喬峰通紅的雙眸，恐怖的殺意，就算是蕭遠山心下也是一寒，旋即半解釋，半發泄般的說道：“那譚公譚婆趙錢孫幾人，明知道帶頭大哥是誰，卻不告訴你，該殺，你養父養母，明知你不是他們親生的，卻不告訴你，也該殺，還有那玄苦禿驢，也是被老夫一掌震死的”。

說得話來，蕭遠山一臉暴戾之，喬峰，卻心若死灰，自己苦苦追尋的大惡人，竟然是自己生父親，這個仇怎麼報？也難怪當日師父臨死前看到自己，會是那副模樣，也難怪師父跟前服侍的小沙彌，會說親眼看到是自己殺了恩師，想來是把父親錯看自己了。

“哈哈哈，我喬峰，不，我蕭峰苦尋大惡人多日，沒想到卻是你，哈哈哈，天下人都說我無無義，喪心病狂，我爹殺的人，也就和我殺的沒區別了，天下人倒是沒有冤枉我……”，蕭峰，突然大笑，可那笑聲，卻聽的人心頭髮堵。

“蕭大哥”，幸好，還有阿朱，阿朱看著蕭峰的模樣，心疼的了他的虎臉。

蕭峰此刻的模樣，當真讓人心疼，不過他到底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心堅韌，剛剛失態也不過是片刻罷了，很快收拾好心緒：“東方先生，那慕容博早年就死了，如你所言，我們父子之仇，豈不是沒有報復的對象了？”。

“誰說的！？”，蕭峰是覺得報仇的對象只有慕容博一人，可蕭遠山的心，就狠辣得多了，怒聲而道：“那玄慈禿驢，決不能放過，還有那慕容博，他雖然死了，可他還有兒子，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惡賊，爾敢口出狂言！”，這番話，自是讓林衆人，作怒目金剛狀。

“蕭大哥！”，阿朱也是一聲驚呼，無論如何，當然是不願看到蕭峰父子和慕容家對立。

“冤有頭債有主，玄慈方丈當初也是人矇蔽，有可原，而慕容復公子，禍不及妻兒，我蕭峰頂天立地好男兒，豈能做出這等事”，蕭峰，神堅毅，盯著蕭遠山對峙，很顯然是持著對立的意見。

“其實，慕容博並沒有死”，東方玉想了想，覺得這些人之間的糾葛，還是要見個面解決一下的，也就沒有幫慕容博掩蓋著的意思了。

“哦？那老匹夫在哪裡？”，這下，蕭峰父子倒是統一口徑了，盯著東方玉。

阿朱，雖然也驚詫於老爺居然沒死，可看蕭峰父子模樣，雙目淚流不止，哀求的看著東方玉，希他不要說出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蕭老先生藏在林寺數十年，應該也見過一個與你同樣的高手吧？”，東方玉沒有理會阿朱哀求的眼神，開口說道。

“是他！？我竟與不共戴天的仇人相遇多次而不自知！？”，蕭遠山眼睛一瞪，不敢置信。

“鋒兒，走，我們現在就去林寺！”，此刻知道仇人蹤跡，蕭遠山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東方先生，阿朱就勞煩你們照顧了，阿朱，待這件事解決，我便和你遠走關外，牧馬放羊，再也不回來了”，蕭峰把阿朱給東方玉照看，後面的話，卻是對阿朱說的。

“蕭大哥……”，阿朱，淚眼婆娑，想要開口爲慕容博求，可張了張，這樣的話卻說不出口。

蕭峰父子想走，聚賢莊的人如何攔得住？眼看著他們父子前去林寺了，聚賢莊衆人也是立馬跟了出去。

林寺諸位高僧，更是雙目噴火的盯著東方玉，若不是他，林寺豈有今日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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