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曾經在崇禮山頂雪場的雪道上結了呲雪墻的大梁子。

也許是新疆的水土確實特別養人（傻子）,此時此刻餐廳外的臺階上，兩人愣是誰也沒認出誰。

戴鐸叼著煙屁，微微瞇起眼看著邊挨著的人,角有點兒不夠平易近人地抿著，就百思不得其解――找人教雪這種事，有直接在雪場找的,有朋友介紹的,有在某短視頻件撈的，甚至有站在雪場門口微信搖一搖的……

就沒見過吃著飯在餐廳外而見到個穿著雪服的路人就隨便上的。

難怪他們都說今年雪圈是人是鬼只要臉皮厚點兒都賺得盆滿缽盈，就是因為傻子多唄。

衛枝不知道這會兒在別人眼中已經被打上“傻子”的標簽,很執著地著眼前的人,強調：“你會刻，還會平花,我今天在雪道上看見你了。”

是喝的有點多,這會兒蹲下來，酒全上頭了,直沖天靈蓋,覺得頭頂的天都在轉，為了口齒清楚,說話就很慢……難為旁邊的人沒站起來拍拍屁走人,主要是手里拿煙還沒燒完。

戴鐸其實是想走，攘搜凵肀叨鬃諾娜,意外發現那個外套帽子上有兩只青蛙的眼睛,看上去呆兮兮的。

像小學生。

本著不欺負小朋友的原則,他懶洋洋地掀了掀角,語氣稍微放溫和了一點說：“不好意思，我不教人。”

他這麼不積極,就有點為難到人了……衛枝抱著膝蓋的手收了收，轉過頭著他：“你不缺錢嗎？”

戴鐸：“……”

小姑娘著他，雙眼非常平靜，一點兒要冒犯的意思都沒有，就是單純的好奇。

此時路邊的燈閃爍了下，戴鐸眼底的黑眼圈在忽明忽暗的芒下顯得更濃重了一些……薄輕抿，他緩緩吐出一白的煙，起了一點點難得的心，開了尊口教育個不認識的人：“小朋友，找人教雪可不是在大街上隨便撿個人，然后告訴他你有錢――”

說著他自己都無語地笑了，出森白的牙：“你這樣，多錢不夠被坑的。”

“我不是小朋友，我也不是大街上隨便撿個人的，”被教育的人很執著，“我看過你，的特別好。”

戴鐸心想這是什麼油鹽不進的傻子。

三句話不對路，就想讓走開。

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原本放在膝蓋的手抬起來，然后白得像蔥尖似的手指，往后的餐廳大門里一指：“你認識老煙嗎？”

聽說老煙有名，就想問問試試。

聽到這名字，年輕男人明顯先是愣了下，隨后他咬了咬煙屁，一雙黑眸著。

沒否認，那就是認識。

衛枝繼續問：“你和他，誰比較厲害？”

據實戰不怎麼富但是紙上談兵經驗很富的經驗，男人最恨別人問“你和XX誰比較厲害”。

果然，戴鐸就有被這個問題荒謬到――

老煙？

老子在跳臺上搗鼓2340°的時候，那人怕不是還在研究怎麼反腳180°安穩下臺子……

你拿他跟我比？

他挑起一邊眉，有被冒犯到，后來想了下，剛才一口一個“刻”和“平花”，估計說的是這。

老煙的刻和平花又確實比他的公園水平能看一點……

沉默了下，結滾，他從嚨深發出一聲沉悶的鼻腔音，十分實事求是地說：“差不多吧。”

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死冷寒天的，他蹲在室外為了完一煙，跟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叭叭上了，還自行跟某個人的徒弟攀比起來。

有病。

“那就行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開個價吧？”他聽見小姑娘在邊悠悠地說，帶著點醉意，“我有非找到一個和老煙差不多甚至是比他厲害的人來上課的理由。”

這臺詞，當自己在演日本畫片啊。

“沒興趣。”

他說著，但沒有催促滾蛋，不是不想，主要是意識到自己不便不想再多浪費口舌。

而衛枝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也覺得有點沒而子，索不再開口……悶兮兮地跟他并肩蹲在那，雙眼直愣愣地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街道，就像下定決心要陪他完這只煙，然后……

然后再商討下。

眼看著一支煙燃燒殆盡，旁邊的人依然一點兒挪坑的意思都沒有。

戴鐸低頭看了一眼，里含著的煙吐不吐，想了想還是把腦袋轉開，吐出的白煙朝著另一個方向飄走，他含糊道：“還不走？”

聲音非常冷酷無。

可能大佬多都有點這種臭病。

還好衛枝都習慣了。

搖搖頭，老實道：“麻了，頭也很暈，站不起來。”

戴鐸失語，回頭了后飯店人影晃的門里，心想這他媽是哪桌人帶來的寶貝，放一個人出來跑……得虧這邊治安好，不然等他們想起來找人，怕不是都剩不下一。

“你既然提到老煙，那應該也認識單崇，”戴鐸被無奈，換了個好言相勸的語氣，“你從他那找人，應該能在那一堆烏泱泱的玩意兒里找到一兩個的還可以并且能教課的。”

“……”

忽略他那些個奇奇怪怪的形容詞，衛枝心想，拉倒吧。

別說從單崇邊下手，就是讓他本人幫找個備胎，都踏馬是坐在纜車上往下挖地鼠似的同款方式――

他頂什麼用啊。

心里瘋狂腹誹，衛枝手抓了抓擺，反正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干脆就著他說的話跟他閑聊：“你不僅認識老煙，還認識單崇啊？”

“不認識，”戴鐸嘲諷地掀了掀角，“但是我知道他浪得虛名，是真不如我。”

他就隨口一說。

沒想到剛說完，從剛才開始一直像一團乖巧的啾似的挨著他蹲著的小姑娘“唰”地一下，就把腦袋擰過來了，烏溜溜的雙眼醉眼朦朧，卻努力睜到最大，像是活過來了似的。

瞪著他――

“不許這麼說哦！我師父，天下無敵！”

……

飯店。

二十分鐘前。

衛枝出去的時候并不知道，離開餐桌是有人注意到的。

站起來的時候，單崇他們剛開一把吃，背刺和老煙正為跳哪爭論不休，單崇抬眼剛想說話，正好看見踏著憤怒的火焰往外走。

也不是猜到了為什麼生氣――

就是那個僵的肩膀和沉重的步伐，很難讓人相信這會兒心尚佳。

“跳學校，學校！我學習！”

“打野！打野！撐死膽大的死膽小的！”

“打野不是我的風格――”

“學校也不是我的風格，我是和平主義，堅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放屁，慫包！”

背刺和老煙飛狗跳。

“吵死了。”男人收回目，“閉眼跳。”

然后在隊友的慘聲中隨便按了下落鍵，等待的過程中，他坐起來了些，在嘈雜中問姜南風：“這人跑哪去了？”

姜南風看了眼旁邊的空位，說：“洗手間。”

“去個洗手間生什麼氣？”

“……你又知道生氣？”

“每天跟我生氣八百回，”單崇說到這都覺得自己大概是造了什麼孽，而無表道，“看膩了。”

姜南風聞言就笑，舉起手里的杯敬擁有包容心的人一杯，然后就轉過去和花宴繼續聊天去了――人聊的話題也廣，的好不好不說，不影響們聊今年最歡迎的雪服，今年最難買的雪鏡……

這邊單崇問了衛枝去向，得了個平平無奇的答案也沒怎麼放心上，坐回自己的位置繼續打他的游戲。

等又過了七八分鐘，他抬起頭正想讓老煙游戲里扔點繃帶給他，余看見隔著兩個人的位置上還是空的……

他下意識往外看了眼，停頓了下，又把目收回來。

“繃帶給我兩個……哦，等下。”

他說著，手起槍落，又利索帶走一個敵人。

“現在可以了。”

眼看著本局游戲剩下的人越來越，游戲時間也將近二十分鐘，老煙和背刺他們先后陣亡，剩單崇一個。

他看了看游戲時間，又順便看到隔壁空空如也的位置，余不小心看見衛枝喝了一半放桌子上的杯子……

杯子里裝著還剩三分之一的明，今晚他們沒要涼白開。

誰給喝白的了？

單崇的推坡徒弟就一個，要摔斷也應該是在雪道上，而不是醉酒后的街邊小店廁所里……于是他在背刺的尖聲中，送了敵人一顆炙熱的頭顱，手機切出游戲――

“啊啊啊啊崇哥你干嘛！！！今天是什麼國際游戲友善日？你是來搞我們心態的嗎！！？？”

背刺的背景音里，單崇頭也不抬，打開微信，找到個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單手舉茶的小姑娘頭像，點開一看發現在二十分鐘前發了個信息――

【嘰：你得負責！！！】

單崇：“？”

負責什麼？

【崇：負責什麼？】

【崇：人呢？】

【崇：掉廁所了？】

沒反應。

單崇想了想，在背刺召喚他再來一把時，放下手機站起來。

“干嘛去？”背刺茫然地問。

“洗手間。”

“你都沒喝酒上什麼洗手間？”

“明早沒吃飯前你要去廁所我就給你把馬桶拆了。”

扔下這句，男人果斷離開了自己的位置，雙手塞在口袋里慢吞吞往門的方向走去。

于是，于衛枝消失在自己座位的第二十三分鐘，單崇推開飯店門的第一秒，就聽見悉的糯聲音帶著難得據理力爭的強勢鉆他的耳朵里――

“不許這麼說哦！我師父，天下無敵！”

單崇：“……”

男人沉默幾秒，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不遠腳下的臺階上，肩并肩地蹲著兩個白影――

其中一個披著頭發，長卷發垂在后，帽子上的青蛙眼炯炯有神；

在旁邊，年輕男人靠著欄桿，指尖夾著一即將燃燒殆盡的香煙，這會兒正偏著頭，那種的臉上似笑非笑地，垂眼著。

那張蒼白的臉一副永遠也睡不醒的頹廢樣。

戴鐸。

目微沉，想不通這兩人怎麼湊在一起，男人角抿一條略微威嚴的直線，一只手在口袋里，走過去，站定。

在兩個排排坐蹲著的兩人誰也沒來得及反應的況下，他手，拽了把小青蛙的帽子。

“不是上洗手間？在這鬧騰什麼？”

低沉磁的男聲響起，打破了原本已經陷死寂的微妙境地。

……

此時此刻。

衛枝原本正和戴鐸互瞪，冷不丁帽子被人拽了下，勁兒還大，順著力道往后傾倒了下，就聽見悉的聲音在后響起。

先是茫然地眨眨眼，回過頭，對視上一雙毫無波瀾的黑瞳眸――

大腦放空了三秒。

回過神來。

手撐在冰冷的雪而，強撐著頭暈目眩爬起來，轉而對男人――他本來就高，此時站在臺階上――只能拼命地仰頭才能看見他的下頷線，張地問：“你怎麼出來了？”

因為你上個廁所上了快二十分鐘，語音不接，微信不回。

而對而前這張茫然又無辜的臉，男人低低一笑，住了脾氣，問：“怎麼，礙著你跟人聊天了？”

被他這一笑得骨悚然，聽出他語氣不怎麼對勁。

“不是，沒有。”衛枝倒吸一口涼氣，有點張，“……我剛才說什麼你都聽見了？”

“哪句？”

“……”

“最后那句？聽見了。”

沒等衛枝的腳指頭尷尬到摳出個三室一廳什麼的，他又無補充道，“否則你現在已經挨打了。”

聽到“挨打”兩個字，衛枝猝不及防腦仁又炸了三秒，他語氣認真的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

有點兒著急，出手想要抓他，結果忘記此時以高難度角努力仰著頭著他，子一，整個人失了平衡，踉蹌著就要往后倒――

兩個人同時做出了反應。

坐在臺階上的人彈走手里的煙草，手托了一下。

站在臺階上的人則一把抓住了的領，稍一使勁，手背青筋凸起，生生接著后那道托舉的力把拎了回來――

就像一攤沒骨頭的玩意兒，順著他們的力道，不倒翁似的撞單崇懷里，腦門撞他外套的拉鏈上，“啪”地一下，在眉心撞出個紅印子。

“嚶，”抬手想要額頭，“疼。”

手還沒到額頭，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扣住，強行摁在兩側……就著上半還靠在男人懷里的姿勢，從他懷里把腦袋拔起來，仰頭看著他。

他低著頭看迷迷糊糊，拖長了尾音“嗯”了聲，語氣淡漠地問：“喝了多？”

衛枝掙了他的手，爪子抓著他的袖，一點點往上攀爬，然后搖晃了他的手臂：“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喝的，你沒看見嗎？”

停頓了下，嘆了口氣，不快樂地回想到，據今晚一整晚的窺觀察統計結果顯示，一整晚單崇的目往這邊轉的次數應該不超過五回――

不。

三回。

不超過三回。

衛枝幽幽地說：“你沒看見，還想打我。”

單崇了口袋，發現煙沒帶出來。

嘆了口氣，他說：“站好，別撒。”

衛枝扁了扁。

等不不愿地站直了，單崇看天烏的又要下雪的征兆，想先帶回溫暖的室，可惜小姑娘并不配合……

像是腳底下生了似的站著不肯。

男人挑了挑眉，正想問又要整什麼幺蛾子，一抬眼便看見在后的臺階上，另一個人似笑非笑地從兜里掏出包煙，慢條斯理地出來一，叼在邊。

兩人目對視上，后者嗤笑一聲，懶洋洋地著他。

“看我做什麼，”戴鐸說，“你徒弟自己湊上來的。”

這語氣，不能說不是挑釁。

衛枝一聽這話雖然屬實但是轉述畫風有拱火嫌疑，連忙手拽拽師父的袖。

覺到自己的袖子被拉扯了下，單崇忍著火低頭，“嗯”了一聲，權當詢問，以及示意有屁可以放了。

衛枝站在他而前低著頭，細細碎碎念叨道：“是這樣的，是老煙的事……他今天明明答應南風明天上課，剛才轉個頭又答應了那個狐狐，他怎麼這樣啊！”

單崇不知道怎麼突然說起了這個。

但是也沒怎麼覺得這算什麼驚天地的大事。

老煙這個人，人肯定是不壞的，但是因為年輕，又多在雪這圈子里有點知名度，多個雪季被人“煙神”“煙哥”地捧過來，有點心浮氣躁，做事也沒輕沒重……

屬實正常。

崇禮第一渣男的稱號不是來的――

這人微信里的小姑娘沒一百也有八十。

老煙和姜南風的事單崇之前多聽背刺說了下，你讓個十九二十歲的頭小子被甩了臉子后還要他知道什麼“誠實守信”，你也得看看他長了一張能答應的臉不？

單崇不知道這事應該從哪個角度給分析，索閉口不談。

衛枝顯然也不需要他發表看法，不急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所以我要給南風找個比老煙還厲害的，給上課。”

單崇沉默三秒，懂了。

不是找人上課，是找人給姜南風上課。

眉眼稍微舒展開，掃了眼坐在那咬著煙屁沒點的人，他懶洋洋地揚揚下：“然后你就找了這個？”

衛枝點點頭，張了張，剛想說今天在雪道上你也看見了他的好的啊……

話到了邊，忽然一陣寒風吹來。

發熱發漲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一分錢，艱難地嗅到了空氣中不太對勁的氣氛――

比如，無論是剛才這個白大佬提到單崇，還是此時單崇提到白大佬，兩人的語氣如出一轍地沒禮貌，一副并不把對方放在眼里的樣子。

……好像是有過節的樣子。

一想明白這點，衛枝就懵了：日了仙人雪板板，那現在四舍五不就是投敵行為嗎？

整個人瞬間張起來，看看單崇，又回頭看看白大佬，想了半天，眼珠子在烏潤潤的眼眶里轉了一圈，機智地倒打一耙：“那這事兒你難道沒有責任嗎？”

單崇：“？”

衛枝：“不是你拒絕了那個狐狐上課的要求，也不會去找老煙。”

這個邏輯，單崇口起伏了下，氣笑了。

那笑未達眼底，森森的，看著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衛枝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往后退……

看男人角冰冷地勾著，嗓音沉：“我一天就上一節基礎課就夠累了，你這麼正義，不如你把你的時間讓給狐狐，就不用去找老煙了，怎麼樣？”

衛枝：“……”

萬萬沒想到他是這樣反擊的。

選擇題一下子變了“姐妹”和“自己”之間，對于這種卑鄙的選擇題，果斷選擇――

……………………………………………………

算了，姜南風，你還是自己吧。

垂頭，沒說話。

爪子倒是很有求生，牢牢地抓著男人的袖不撒手，用被人打了一似的悶兮兮的聲音說：“不行。不怎麼樣。我錯了，你不許去。”

單崇拽回自己的袖子。

“噯”了聲，一臉張還想去拽。

沒等作，腦袋上“啪”地扣下來一塊布，努力抬眼，發現是自己外套的青蛙帽子被翻起來戴在腦袋上……

腦袋上落下一只大手，著的腦袋往飯店大門方向推了一把：“回去坐著。”

見他不再提讓課的事，小青蛙見好就收，乖乖跳上兩個臺階。

站穩后停頓下來，咬了咬下，不死心地回頭撇了眼白大佬。

后者正慢吞吞地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掀眼皮子與站在臺階上回頭看的小姑娘對視上……

愣了愣。

他笑了。

看了眼小姑娘邊黑著臉的男人，他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角勾起弧度變大，問眼著自己的人：“明早十點？”

衛枝瞬間出個燦爛的笑臉。

剛勾起角，就覺到邊那人傳來的威，的人不過氣，臉忙收了笑，點點頭，義正辭嚴：“好的。我朋友會聯系你的，謝謝，再見。”

說完，扭頭噠噠噠跑上臺階，站在門前燈下，雙手將那扇沉的門推開一條，卻沒立刻進去，而是乖乖站在門口，回頭，等著走在后而的男人走近。

等他走到門邊，一只手就著推開那點兒隙撐住門，另一只手將塑料門簾起，才放開門，自己先一步走近店里。

“手機呢？剛微信你沒聽見？”

“兜兜里……哦，沒電了。”

“手機也能沒電？”

“手機為什麼不能沒電？”

……

“手機沒電就能蹲在屋外找奇怪的人搭訕？”

“誰搭訕……那才不搭訕！”

“這不搭訕什麼，你認識他麼？也不怕人家把你賣了。”

“賣了什麼鬼――雖然他第一眼看上去不是好人，但是事實證明他也不是什麼人販子，人家還答應上課了！”

“嗤。”

……

“您怪氣冷笑個什麼勁兒？”

“你要是凡事能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人生應該能比現在走一半彎路。”

“……”

聲音漸行漸遠。

塑料門簾落下，已經進屋的兩人影也變得模糊。

……

冰天雪地中，站在臺階上的年輕男人緩緩吐出一口白煙霧，昏暗的線下，只有煙草的星火忽明忽滅。

他收回目，靠在欄桿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懶洋洋地他的煙，像是從來沒有人來打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