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奴隸販子烙印刺青的位置不一樣，你如果覺得位置一致，可能我們曾經擁有共同的‘主人’吧。”樂殷南神厭厭。

嚴笑：“那你主人呢？”

樂殷南：“被我殺了。”

嚴笑噎了一下：“那你還有沒有同批奴隸的下落？”

樂殷南：“不知道，興許死了。”

嚴笑：“……”

樂殷南功把天聊死了。

嚴笑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樂殷南的眼神著冰冷和極致的厭棄，不堪的過去被掀起一角。

與嚴笑不同，嚴笑毫不掩飾自己對alpha的憎惡，也毫不避諱談論悲慘的過去。

但樂殷南卻本能地難以啟齒，偶爾開了口，卻也隻是三言兩語一帶而過，緒厭棄，及其排斥。

“快穿服吧。”

氣氛過於沉默，樂殷南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起一角窗簾，神淡淡：“天快亮了。”

嚴笑三下五除二把服套上。

馬兒沒人拽繩，卻也乖巧地立在不遠吃草。

樂殷南重新把韁繩綁好，帶著嚴笑前往萬國跑馬場與阿萱匯合。

“小姐你去哪兒了？你可急死了我了！我找了您一晚上1

阿萱一見到嚴笑麵，眼眶就紅了。

“您沒事吧？您上……”

盡管腺被割，發期對的影響可以降到最低，但阿萱仍然能夠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您分化了？”低聲音，語氣裏滿是不可思議。

嚴笑點點頭，臉不太好，鑽進阿萱買好的人力車上：“回花樓街。”

“那……”

清晨，萬國跑馬場不人喝得爛醉跌跌撞撞地出來。

阿萱也知道這不是個說話的地方，猶豫地看了看跟在嚴笑邊的樂殷南：“…………”

“不用管。”

“我同你去。”

兩人異口同聲。

嚴笑愣了下：“你去做什麽？”

樂殷南慢條斯理地說：“我不能沾染來路不明omega的信息素就這樣回樂府。”

在來時的路上就想明白了。

總歸是押送遲了的。

可以用齊月是被嚴笑刺殺這個消息贏取父親的原諒。

但卻不能玷汙樂家的名譽。

這才是樂振北隨時可以咬一口的把柄。

“你不想讓世人知道你分化了。那麽我總得找個旁的理由，檀香閣總不會連個澡也不讓我洗，連點遮掩的東西都不提供吧？”

嚴笑一想也是，思忖片刻還是同意了。

也倒不怕被人力車夫看見。

虧樂殷南那日在假麵舞會上的大放厥詞，全江北都傳遍了倆的關係，樂殷南還趁機來找要了一次藥，進出倒也不用避人，某種程度上來說卻也方便。

阿萱在人力車上悄聲咬耳朵：“小姐，您真讓樂將軍陪您回檀香閣呀？”

“想得。”嚴笑翻出大藏的抑製上——盡管被樂殷南臨時標記了，但初次分化，保不準還有些信息素溢出，出於謹慎，還是把措施做全，“回頭把放在客人用的澡堂裏一衝便好。”

這樣的安排當然沒逃過s級alpha的耳朵，樂殷南瞪了嚴笑一眼：“你敢1

嚴笑反相譏：“我就敢1

……最終還是給安置了個單獨的隔間。

“抱歉，我這裏沒有下人，燒水之類的樂小將軍便自己手足食。”

說完嚴笑便迅速回到自己房間。

一回房便燃起了驅逐alpha的香，阿萱去準備熱水了，則想了又想，從暗格裏取出銀針來。

也不知齊月給下的是什麽樣的毒，更不知毒素退了沒。

穩妥起見，嚴笑還是先自我診斷了一番。

很好，無毒。

樂殷南理得很幹淨。

嚴笑坐在椅子上鬆了口氣。

離了生死危機，終於能夠好好冷靜下來思考昨夜發生的事了。

仔細思索，真相並不複雜。

早年子虧欠，如果分化，確會延期。

齊月的確用了劇毒，但毒素侵恰好刺激了的自機製，反而催化了分化期的到來。

分化除了喪失理智外也並非沒有好。

最大的好便是加強素質，清理排毒。

分化倒了毒素，再加上樂殷南來得及時，進一步阻止了毒素侵，所以在必死局裏贏了一回。

隻是……

嚴笑細細嗅著袖口，忍不住走神。

有暗暗的咖啡香。

原來信息素是這般滋味。

沒有分化的人做信息素香，就像盲人畫畫，聾子說話，必然會比尋常人付出千萬倍心。

原本隻是憑一些藥理醫研究藥香，找準方子做了無數實驗，才得道一二。

如今混沌乍開，七竅盡鑿，嚴笑頓覺耳清目明。

三分鍾後。

嚴笑從座位上跳起！

手忙腳地去翻暗閣，打翻了好幾個瓶瓶罐罐，終於找到一瓶浮灰的黑瓷罐。

打開，紅藥丸靜靜平躺。

罐著一張褪的紙，上麵寫了三個大字——避子丸。

雖說終標記才會生子，但這可是初次分化！

分化期不比尋常發期，哪怕是臨時標記，隻要alpha注信息素就有極大的孕可能！

。

怎麽就分化了omega？

嚴笑邊吞藥丸邊暗自誹謗，恨不得讓小廝把剩下的藥丸全部塞進樂殷南裏。

不會懷孕吧？

嚴笑後怕地警醒。

想多吞幾顆，卻又深知這種藥極度傷。

想了想還是作罷。

……該死！

嚴笑開始懊悔，開始暴躁，開始罵自己怎麽沒分化alpha，這樣就能把那個倒黴omega殺了投河喂魚，眼不見心不煩！

越想越氣，幹脆在阿萱備好熱水進來提醒時衝到樂殷南房間。

樂殷南正在拚命洗上屬於omega的每一個痕跡。

後疤痕縱深，幾乎由三部分組：小時候奴隸時被鞭打出來的，長大後在神機營裏訓練磨礪出來的，而後是在戰場中的傷，盤錯節，虯曲蜿蜒。

但最新的卻是嚴笑昨晚留下的。

掐，咬，撕，扯。

樂殷南懷疑自己昨晚在和野搏鬥。

但那野帶來的溫卻也印象深刻。

——omega分化時都這麽兇嗎？

樂殷南不無納悶地想著。

當初母親……

為奴隸的母親，也曾在父親上留下這種痕跡嗎？

的思緒隨著蒸騰的霧氣發散，似一艘小船，漾在無邊的天際裏。

然後被猛地一陣摔門聲悉數拉回。

“誰？1

樂殷南立即抓起屏風掛的服，言辭嚴厲。

嚴笑滿麵春風地繞過屏風進來。

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或者過於憤怒，或者被熱氣撥得幾分氤氳，的視線濃烈熱切，像箭，破開一切迷惘，穿破咽，那笑意卻又仿佛在箭尖上挑了點——宛如砒霜的糖。

樂殷南到自己被一箭封。

仿佛頃刻便會倒在池水裏，那點將從泊中滲出來。

無法躲開。

“吃了。”

嚴笑手張開，紅藥丸約莫七八粒。

——全是罐子裏剩下的。

“這是什麽？”

“吃了。”

“怕不是毒吧？”

“你都被我下了三年毒還怕這點？”

“……”樂殷南想來也是，盡管疑慮，但隨即想到和嚴笑同盟以來倒也不會在大是大非上出岔子，對方頂多就是喜歡惡作劇。

於是猶豫問道：“有水嗎？”

“你可以喝你正在泡的。”

“……”

樂殷南選擇幹吃。

一口氣吞下藥丸，看到嚴笑角笑意翹得更歡了，沒好氣問：“這下總該說了吧？”

嚴笑滿意離開：“很好。你吃下的是避子丸。”

樂殷南：？

嚴笑一本正經：“分化時很容易懷孕的，既然事先我們沒能做好措施，隻能事後挽救了。”

樂殷南：……

可這和alpha有什麽關係呢？

嚴笑義正言辭：“我們要盡可能地切斷一切信息素的聯係。現在是新時代了，需要ao雙方的共同努力。”